姬小天想想,除非自己把天機子帶來,不然水兒不可能全信了自己,能把地仙拖在這裡也是好的,至少虛明修刃他們不會再遇到什麼大麻煩,於是答應道:「如此先謝過了。」青筠笑道:「只要兩位高人不嫌棄就行。」於是她騎著鹿飛在前方,姬小天就跟了上去。水兒想了想,也跟著姬小天。
姬小天昂首抱胸。在劍光上站得筆直,一臉的高深莫測,彷彿臉上刻著「我是高手」四個大字,駕御的卻還是那把爛飛劍。「哇!你有飛劍!」青筠有了新發現,「這麼好的飛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這話要是別人說那根本是諷刺,因為這把飛劍就算是放在地球上的修真界也算不得好,是煉器宗的批量產品,裝備修真界人手一把都不成問題。但是少女說這話非常誠懇,眼睛裡放出的光也說明了她不是在撒謊,姬小天也知道這個星球沒一個元嬰,當然也不可能有什麼好地法寶。
所以姬小天居然很得意地點了點頭。水兒不動聲色地看著姬小天,其實內心是非常鄙視,雖然她以前沒有見過姬小天,但是她也和南江天對陣了這麼些日子,姬小天也是借了法寶給修刃的。而姬小天地大名就在法寶之上,就算她過也肯定聽啟國的人說過,她很清楚這個姬小天煉製人比起來也不過如此。
竟然這麼能裝,比地仙還能裝?看來這人非但不可信,還很愛裝。「啊!」青筠忽然又驚叫起來,「她……可以御氣飛行!」
「……」水兒根本不理會她的驚訝。姬小天對青筠道:「你別理她,她這人就那樣。」青筠的修行之所在相山深處的一個茅屋,這裡地靈氣並不怎麼濃厚。
這個星球靈氣不夠也是有原因的,姬小天知道這裡的地勢並未形成靈脈,而沒有靈脈的地方天地靈氣自然是散而不聚。靈脈是自然形成的聚靈陣,在修真界聚靈陣並不是什麼高深的陣法,是個修真者幾乎都會,只不過在效率方面還分高下,追根溯源修真者的聚靈陣還是從靈脈得到的啟示。
靈氣雖然不夠,但是這地方用來修心怡情倒也不錯。繡篾編的茶几,陶土燒製的茶具,姬小天有滋有味地品嚐著香茶,卻和水兒傳音對話起來。「你好像一點都不急地樣子,你哥哥可是在我們的手上。」「諒你們也不敢動他。」
「……我剛才地話你好像不怎麼相信?」
「你認為你的話可以信嗎?」青筠可不知道他們在神交,自顧自說道:「兩位道友的修為當真是深不可測,令青筠敬佩不已,可青筠感到奇怪,為何從未聽過兩位道友的名號?」
姬小天心道你聽過才怪了,嘴上卻說:「我們避世隱修已有很多年,一直深藏與禁制之中。」青筠恍然點頭:「如此說來兩位應該是前輩了,真可謂一心向道,雙修了這麼多年。」姬小天忍住笑正色道:「為了得成大道,辛苦點也是應該的。」
水兒有些受不了他,傳音過來道:「再胡言亂語我就不客氣了。」姬小天深感冤屈,傳音道:「話又不是我說的,你威脅我有什麼用?不過我也很想知道你要對我怎麼樣。」水兒傳音道:「不要以為你們拿住了我哥哥就可以要挾於我,我現在已有辦法將哥哥救回來。」
姬小天道:「你一個地仙要拿什麼不可以?但你不要忘記你哥哥可是中毒了。」水兒道:「我連解藥都不需要了,直接將你擒住去換回我哥哥,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將哥哥完好地送回來。」姬小天連忙道:「你也太高估我的作用了,有你哥哥在手他們就可以牽扯住一個地仙,而我目前對他們來說價值不大,有沒有我都不是很重要,他們照樣可以擊敗啟國大軍,只不過前提是你不參介入。」
水兒冷道:「你們若不把我哥哥放回來,我就不能不介入。」姬小天道:「不如這樣,你加入我們一同對付那個什麼怪物,我把你哥哥還給你,如此皆大歡喜,只不過你得讓他今後別再參與紛爭了。」
水兒道:「除非你能讓我見到那個地仙,不然我可不信你。」這時候青筠見他們兩個不說話,就咬著嘴唇道:「不知可否請二位高人幫個忙?」姬小天聽著一愣,不過渡一下就直接求人幫忙嗎?小姑娘還是太嫩啊,不過卻是找對人了,他心說小姑娘啊,只要那個女人肯幫你,就沒有什麼事辦不成的,你想把這個星球捏爆都行。
想是這麼想,姬小天還是沉著地說:「姑娘但說無妨,究竟為何事煩惱?若是舉手之勞我們也不介意幫這個忙,若實在難辦那也是沒辦法的。」青筠還沒意識到姬小天的話模稜兩可,還認為這兩位高人還挺好說話的,於是欣喜道:「在三百里外的火焰山裡有塊奇石,本欲進入山中收取,奈何我護體真元太弱無法深入,今天有幸遇到二位高人,還請幫個忙,替我將那奇石取出,青筠願以性命相報,還此大恩。」
「火焰山?應該是火山吧?」姬小天整理了一下,「奇石?有什麼東西值得用生命去換?」青筠堅定地說:「我要為師尊報仇,必取此石不可!
三百里外的確是一個巨大的火山,磅礡的熱力散佈出去,只要靠裡之內都如同置身於烤箱裡一樣熾熱。青筠的坐騎忍受不住這樣的炎熱,所以她以前都是步行進入這個地區的,現在由姬小天御劍帶著她,水兒怎麼說也是個地仙,眼睛都看到天上去了,當然不可能帶她。
這個龐大的火山雖然沒有天玉星上面那個大,卻也是少見得很,放到地球上也應該是一大奇跡,最主要的是氣溫極高,單以岩漿的熱量不會延伸這麼遠的距離,姬小天估計是有寶物的存在。護體真元將熱量隔絕在外,當他們飛到火山口之上時,以青筠的修為就幾乎受不了。姬小天也不敢飛到火山口的正上方,那裡熱量直往上衝,就算自己頂得住青筠只怕也難保。
看著岩漿翻湧的火山口,姬小天又回想起天玉星上麒麟修練的那個火山來。「這是一個死火山,岩漿之所以不凝結是因為裡面存在一個熱源。」姬小天觀察了很久,發現這個火山口竟然有干擾神識的禁制,還設得很精妙的樣子,「青筠,你告訴我,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青筠道:「我師尊說是一塊神石,女媧煉石補天的時候迸裂出的一點碎片。」「女媧補天?」姬小天皺眉想了想,轉向水兒問:「你可知道這女媧補天的故事?」水兒一直表情冷淡,愛理不理的樣子。表現得像個跟班,這會看了姬小天一眼道:「這故事誰都聽過。」
姬小天搖頭道:「我是說細節。天是怎麼破地,女媧又是怎麼補的,用地什麼東西?」水兒道:「我和其他人知道差不多,神人的傳說一直就有,誰也不會知道得更多。」
姬小天道:「傳聞上古之時水火成災,四極廢。九天裂,然後女媧煉製五色神石以補天,斷鰲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然後就是蒼天補、四極正、蛟蟲死、淫&水涸、冀州平。」水兒聽得愣了愣,便道:「你說的這個是民間傳說吧。」
姬小天奇道:「莫非你有另一個版本?」水兒道:「我看見典籍裡的更簡單,沒有民間傳說的內容豐富,『上古之時,寰宇破,五行亂。異界凶獸縱橫,女媧煉五色石正五行。驅凶獸。』」
姬小天道:「你說這五色石是什麼東西?」水兒道:「我如何知道,神人煉製的東西豈是我們能參悟。」姬小天又低頭沉思片刻,接著緩緩道:「我們可以猜測一下當時地情況,盤古破開空間造就了一界,以此成神,但是這一界並非完整。陰陽雖分,但五行混亂,更重要的是這一界雖然是獨立的一界,但沒有和其他空間隔離開,存在著一個又一個的空間漏洞,和現在大不相同。」
青筠莫名其妙地看著姬小天,水兒卻是若有所思。「我明白了!」姬小天忽然興奮起來,「完整的一界,五行應該是基礎,而陰陽平衡是規則。物質基礎相生相剋都在遵循著平衡的規則,五行是一個循環。在平衡規則下的循環,沒有這個循環那這一界就是死的,也就是說不會生長,只是一味地混亂,也不會有生靈的出現。」
水兒疑惑道:「那又如何?」姬小天欣喜道:「如何?我們可以大致猜測女媧的正五行就是讓五行得以形成相生相剋地循環,宇宙物質進入良好的循環之後生命才得以產生,所以說女媧是締造一切生靈地偉大母親,而且……而且……我猜想那五色神石就是五行的本源,女媧用這本源以法陣讓五行實現循環,使這個空間完整。」
水兒瞇著眼睛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卻還是道:「那又如何?」姬小天道:「如果是這樣,我們大致能猜出這火山中到底有什麼東西,要真和女媧補天有關的話那這裡面的一定是五色神石之一,還是五行的本源之一,應該是屬於火的本源。」
旁邊地青筠一臉迷惑:「你說的我一點都不懂,但師尊說那裡面確實是補天神石,這神石的來歷是師門代代流傳下來的,歷代的弟子卻沒有一人能夠將之取出,祖師爺告誡弟子們神石威力甚大,禁止本門弟子靠近這裡。」姬小天笑道:「我也是祖師爺,今天咱們來取它。」
水兒在一邊冷道:「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猜測,究竟如不知。」姬小天笑道:「先假設,再去證明,往往我們探索未知的東西沒有好的手段,那就先作一些合理的猜想,然後從旁證明猜想的每一個步驟,中間不斷地修正猜測,這就是科學家。」
……
姬小天地猜想也讓水兒動了心,那神石甚至對於修真者也是傳說,開玩笑,那可是女媧煉製的東西啊。開始水兒並沒有當回事,青筠年紀太小,修為也太低,說出來地話她根本沒怎麼相信,但是姬小天這麼一說她的好奇心就上來了,一個地仙都產生了好奇心那事情是多麼難得。女媧神石裡竟然蘊涵著這一界的奧秘,水兒認為這值得自己出手了。
她出手姬小天求之不得,總比自己親身涉險強多了,於是帶著青筠到火山口的邊緣,布下一個陣法抵禦炎熱,青筠好奇地問姬小天:「水兒姐姐她一個人去能行嗎?我們祖師爺都不能取到。」
姬小天問:「你們祖師爺有沒有飛昇?」青筠道:「祖師爺甚至都沒修成地仙,他將自己的修為全數傳給弟子了。」姬小天笑道:「那就不用擔心,對了,你別叫她水兒姐姐,實話告訴你吧,我和她的關係也不怎麼好,還是敵人呢,到時候她發起飆來我也保不住你,開始沒和你說清楚。」
青筠忽然驚慌道:「那她若是把神石據為己有怎麼辦?」姬小天道:「若是她想,你以為別人去取她就不據為己有了?何況她能不能取到還不一定呢,如果真是神石的話,按照我的推測她很有可能取不出來,我們還是見機行事吧。」
青筠乖巧地點點頭,又問道:「那我該如何稱呼她?」姬小天道:「你就叫她水地仙。」青筠小嘴巴張開,愣了半晌才道:「她是……地仙!」姬小天看著她可愛的樣子笑了,也不奇怪,修真者見到地仙的概率比普通人見到國家元首還小,誰見了都會驚訝半天,當然姬小天會例外。青筠這小丫頭估計是在山裡修練時間長了,一點防人的心都沒有,這下忽然見了一個地仙,而且又似乎是敵人,難免會驚恐。
姬小天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能保證她不能對你怎麼樣,別看我修為不比她高一點點,目前來說她對我還是有些忌憚的,我想辦法讓她把神石留給你。」
青筠本來就沒有經歷過很多人與人之間的事,本來遇到姬小天他們就沒怎麼防範之意,還以為人都是像以前師兄師姐一樣和藹可親的。突然聽說這還有個地仙,而且態度還不怎麼友善,一下子她就害怕了,心猛地一下抽緊,還胡思亂想地產生一些絕望的情緒。
不過她終究是心機淺,姬小天這一番信誓旦旦又讓她心裡丟失了防線,大眼睛盈盈地看著姬小天似乎所有依靠就放在了姬小天的身上,此時她對姬小天已經是毫無保留了。
姬小天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感覺別有一番情趣,林小可曾經也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青筠的美貌不如林小可,但姬小天明顯不會以貌取人,要知道當時林小可的樣子不但不能說好看,還能拿出來嚇人。
林小可和小狐狸都很單純,但是她們的單純又不一樣,林小可是很寧靜的單純,她似乎對所有的事都興趣缺缺,曾經常年青燈伴佛讓她對一切都看淡了,再偉岸挺拔的帥哥放在面前她眼神也是一掠而過,像是深谷裡的幽蘭,只有姬小天才知道她其實也有火一樣的熱情。小狐狸的單純則是有些頑皮,對一切都有強烈的好奇心,卻僅此而已。
而青筠也很單純,她處於弱者姿態的表情很誘人,輕易就不設防的狀態更誘人。姬小天打消了將她一攬入懷的念頭,隨後問道:「你說你要為師尊報仇,這麼說你也是有師門的人,怎麼會一個人在山裡修行?其他的師兄弟都哪去了?你這是出來歷練的?」青筠聽姬小天這麼問,盈盈的大眼睛一下就紅了。
「嗯?」姬小天感覺情況不對,「嘿!嘿……不要哭,有什麼事好好說。」青筠楚楚可憐道:「我的師尊……還有師兄他們,都沒有了……」
筠對姬小天娓娓道來,姬小天才知曉了這裡所發生的
,其實這裡的修真界在以前也不至於這麼蕭條,雖然靈氣是差了點,可大小修真門派還是遍佈各地。靈氣的不足確實會讓人難有成就,但只要你心態好,追求的不是什麼飛昇成仙,而把修真當成一種歷練,練體練心,不必付出太多也沒有什麼要求,其實也樂在其中。
青筠所在的門派原來也不小,有著幾十號正宗的修真者。但是這一切卻改變了,有一天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個妖王,修真界從此大難臨頭。妖王級別的妖怪連元嬰期的修真者都難對付,更別說這裡連一個元嬰都沒有,金丹期已經是高手了,所以修真界雖然同仇敵愾,最後卻也落了個支離破碎的下場,連同世俗界都一同遭殃。
這以後,再也沒有什麼修真門派,各個門派裡的精英弟子損失殆盡,其餘的修真者躲躲藏藏地做起了散修。情況和地球正好是反過來,在地球妖怪若想修練就只能躲躲藏藏生怕被人發現。那妖王就占山修練,同時還培養出了一大群小妖,平時以掠奪修真者內丹為樂。那座山,就距離姬小天現在所處的火山十萬多里。
可以想像,再這麼下去人類的世俗界遲早要消失,這裡將成為一顆「妖星」。青筠的整個門派就剩下了她一個人,的確是身世無比悲慘。前途無限渺茫。姬小天長歎一聲,琢磨著要不要幫幫忙除掉妖王。可是現在自己身無長物,以他地修為打肯定是打不過妖王的。身邊不是還有個地仙嗎,姬小天想著是不是有辦法讓她出手。
他認為青筠原來地想法有些天真了,就算這火山中是個寶物,你想煉製成法寶也得有能力才行,一個剛結丹的小姑娘可以煉?就算能煉那也需要時間。沒有強大的神識支撐,除非你是經驗豐富,耗個幾百年或許可以煉成對付妖王的法寶,前提是你得活得到那個時候啊。
正想著,水兒憑空出現,原來她是從火山口裡出來了。「東西呢?」姬小天上下打量著她。「那個神石,我取不出來。」水兒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真地?」姬小天狐疑地看著她,「地仙都拿不出來,不太可能吧?」
水兒瞥了姬小天一眼:「我若是取出來了。也沒有必要騙你。」姬小天想想也是,她要明著拿走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於是問道:「那裡的禁制很厲害?」水兒搖頭道:「禁止我倒是可以解除,之所以取不出來並非我沒有能力,只是因為我若直接取出那神石便會失去其效用,剛才我打算取出來的時候發現了,如果強行帶出來的話將直接成一塊普通的石頭,如此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