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小狐狸不談,剛才老火蟲和姬小天兩條狐狸的一舉一動豐原都不知道,而其他的高手再高明也不會在場面緊張的時候注意這邊。姬小天歎道:「全場的目光都看著你一個人,不是你難道還是我?」豐原張著嘴巴四處看,還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尹常青已經走了過來,同時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姬小天一眼就看出來是個已經接近元嬰中期的修真者,修為和那尹常青比竟還高出一籌。
「這位道兄,尹某在此感謝,不知是否有幸和道兄結識一番?「有,有!」正中下懷,姬小天嘿嘿地笑著。
有人救命自然是大恩,特別是修真者的命。
無數人才能有一個修練者,而仙人則更是珍貴,修真者飛昇的機會太小,簡直接近於零。不過能力和人數卻是成反比的,世俗界所有生靈加起來也奈何不了一個元嬰期的修真者,就是說量變生了質變,漫長的修真大道上又有無數人倒下了,那仙人又該有著什麼樣的實力?尹常青千恩萬謝,說什麼也要結識一下高手,豐原還比較實在,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麼高手,但姬小天「暗示」了他一下,他也只好裝傻,於是幾人相邀到一個世俗的酒樓痛飲幾杯。
其實這也是姬小天的建議。尹常青在門派裡可是悶壞了,他師父也不可能把「仙酒」給他喝啊,他以前也經常下山,對於這些苦修的弟子來說下山就像是地球上過節一樣高興。師門裡也知道下山歷練是必修的一課,所以總是找機會讓這些弟子一個個下山到世俗界轉上一圈,一般是由有經驗的弟子帶領。
這一次就是尹常青帶著師妹出來,不過他明顯不是在世俗界生長過的人,估計從小就送往師門修練去了,所以對這個世俗的一切比姬小天感覺還新鮮,姬小天只是對環境好奇。進酒樓,上雅座,姬小天都感覺挺有意思的。經過瞭解,姬小天才知道有個更嫩地。尹常青那個叫秀靈的師妹才第一次下山。
喝了幾盅酒,尹常青忽然奇怪地問:「豐原兄。我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問。」豐原爽快道:「請講。」尹常青道:「豐原兄既能輕取符咒,想必修為一定令在下望塵莫及,可我為何總是只看出來金丹期地修為?莫非豐原兄將修為隱藏甚深?」他不好說自己看上去明明白白就是金丹期的修為,只是認為豐原是裝出來的。
豐原看了看姬小天,對尹常青有些不好意思道:「實不相瞞,並不是我出手救你。」尹常青一愣:「另有高人?莫非是……」他轉眼過去看姬小天。姬小天連忙擺手道:「你別看我,也不是我救的你。」
「那是何人?」
姬小天忽然愣了愣,又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高人,就一個老頭子,剛才出手之後就已經走了,其實修為也不怎麼樣,故作神秘,肯定是怕被別人看出修為不行覺得丟臉才走的。」尹常青正聽得一愣一愣的,外面就聽到聲音:「小道友背後說人壞話可不好。」
進來一個人,正是那個老火蟲。姬小天頭也沒抬就歎了一口氣:「看來在別人背後說壞話地確是不好。特別是對修真者。」老火蟲笑著走過來,到姬小天身邊坐下。一點沒客氣地喝了杯酒道:「這位小道友的本事不一般啊,才金丹期的修為,令老道我刮目相看,可有道名相告?」
姬小天道:「道名沒有,還是用著世俗的名字姬小天。」「噢。」老火蟲點頭,「我出手的時候是被你現了吧?」姬小天心笑道我要出手還在你之前呢。嘴裡卻說:「我看老道長才更不一般吧?」老火蟲嘿嘿笑道:「我比你多混這麼多年,當然有點能耐,不過我怎麼感覺看不透你?」
這個時候尹常青在一邊打岔道:「多謝老道長救命大恩,在下……」老火蟲卻不耐煩揮手道:「你們是出來歷練的吧,自己都不小心一點,你以為還在師門裡呢?」說著又繼續轉過頭笑瞇瞇地看著姬小天,「小道友也是外出歷練的吧,師門何處?」
姬小天搖頭道:「我也算是歷練吧,至於師門……應該算沒有師門。」他就是師,哪來師門?老火蟲眼睛一亮:「那就是散修了?無師自修?想不想跟我修練?」姬小天為難道:「這……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正好你沒有師門,來做我弟子也算不得大逆不道。而我又很看中你,嗯……做我弟子很不錯的,修真界人人都會給幾分薄面,而且老道我還會給你找個好的道侶,我門下就有個女弟子不錯,資質過人還美貌無雙。」老火蟲說著就朝旁邊的秀靈一指道:「就跟她差不多,看看,還不錯吧?」
姬小天還未答話,秀靈就紅著臉道:「我認識一個人也是經常喜歡拿自己女弟子送人。」老火蟲哈哈大笑道這個人一定弟子眾多名滿天下。」姬小天忽然對秀靈問道:「你也認識這樣一個人?可是你師父?」秀靈驚訝道:「你怎麼猜到地?」
姬小天無奈道:「這也用猜?你這是第一次下山歷練,能認識幾個人?」老火蟲又笑道:「莫小道友果然聰明過人啊,考慮一下做我弟子?」姬小天想了想,對老火蟲道:「你回頭來就是想找我做弟子?」老火蟲道:「當然還有一些別的事。」
姬小天歎道:「莫非你救了人家,想來索取些報酬?」老火蟲立刻瞪眼道:「老道我還不至如此,此番回頭是想告訴幾位,那個烈炎門必須提防著點,之前碧水宗被滅門地事很可能跟他們有關,今天又下了狠手,想來是盯上你們了。」秀靈失聲道:「碧水宗被滅門了?」姬小天心中無奈道你們出來都幹什麼了?這麼大的事也不打聽一下,難道是下山就直奔聚寶會,完了又直接回師門?
尹常青這時找機會問道:「敢問老道長大名?」老火蟲看了他幾眼道:「你不必擔心,我既然救了你,當然是幫你們的。」姬小天一直在看著他們,終於下了決心道:「你們哪位是碧水宗以前的弟子?我這裡有碧水宗門人的消息相告。」秀靈趕緊瞪大靈動的雙目道:「我就是,碧水宗沒有被滅們嗎?」姬小天不住打量著她道:「是被滅了,不過還有倖存者。」
……
帶著幾人來到客棧,姬小天直接就把如冰和如霜叫出來相認。如冰和如霜一聽說秀靈就是以前碧水宗過到神器宗地弟子,兩人便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這看上去更年輕漂亮的女人顯然是她們的前輩,兩百年前就已經轉到了神器宗,那時候都還沒有她們兩個呢,現在聽見強援到來她們怎麼能夠不激動,就差沒上去抱大腿了。
止住悲憤,二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秀靈聽得一愣一愣的,她這個前輩在山上修行了二百年,見識卻不一定有兩個晚輩多,滅門的事可能以前聽說過,但真正的滅門、殺人、鬥法等生死相拼卻是很遙遠的事情,她甚至不怎麼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真正地生。然而事實是,凡有生靈的地方,爭鬥都不可避免。
還是尹常青歷練多,一下就抓住了問題地關鍵:「你們去過了真人遺址?還得到了誅魔劍?」如冰和如霜都點點頭,秀靈問道:「師兄,什麼是誅魔劍?」尹常青道:「這劍很有名,連同那真人遺址一起是個傳說,誅魔劍的來歷更是傳聞甚廣,這把劍原本威力並不大,原來合道星有一個魔頭出現,導致生靈塗炭,那魔頭乃是陰煞之體永世不滅,真人便將此劍煉成,把魔頭禁錮其內,所以這誅魔劍才由此得名,並不是專門用來擊殺魔頭地劍,而是一件禁錮法寶。」
「那它的威力?」
「傳聞當年的魔頭何其凶狠,整個修真界聯合都無法對付,損失慘重,直到有真人出現才將它禁錮,這誅魔劍傳說可以使用出當年魔頭的威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師兄,你看師尊肯幫這個忙與烈炎門為敵嗎?」
「既然師尊讓你下山調查此事,應該還是願意幫忙的。老火蟲在那邊可忍不住了:「你們兩個說這麼遠幹什麼,快把劍拿來開卡眼界!」在姬小天的點頭示意下,如冰把劍交到老火蟲的手裡。
老火蟲擺弄了一番色變道:「這陰煞之氣非常霸道,沒經過煉製絕不能使用。」如冰連忙點頭道:「那真人留下的話也是這樣說,若是強行使用便會遭其控制。」尹常青低頭沉思片刻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看還是稟明師尊再做決定。」秀靈急道:「師兄,若是師尊不願意幫助怎麼辦?」
老火蟲又急道:「你如此機靈可愛,你師尊怎會不願意?」回頭看見姬小天正若有所思地望著他,於是乾笑兩聲。還是尹常青有辦法:「我看我們先把劍煉了,也好讓你這兩位師妹多個機會,萬一師尊不答應,揮此劍的威力也能剷除烈炎門也說不定。」
老火蟲卻瞪大了眼睛吼道:「這劍你們兩個也能煉!?」火蟲的意見當然沒有人理睬,秀靈覺得師兄的想法不這麼定下來了。出了小鎮,幾個人就找到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四周布下禁制以掩人耳目,尹常青拿出自己的煉爐準備煉器,這一次明顯比聚寶會那次嚴肅一點,那次有很大的表演成分。
姬小天一行和老火蟲也跟著看,尹常青並沒有反對,畢竟這幾人都是好意,他認為讓姬小天看下新鮮也沒什麼不可以,反正就不可能有人能看出什麼名堂來,這點他很自信。對於煉器師來說煉爐非常重要,這是細節,也是外行的人不知道的地方。尹常青在聚寶會上的表演按照姬小天的話來說是不規範操作,其實這點尹常青也知道,他這一手也就是平時練習控火鍛煉神識的時候用,真正要這樣來煉器讓師尊看見了也是不允許的。
神器宗弟子只要是修到元嬰期有了真火都會配有自己的煉爐,這是其他門派不能比擬的,神器宗在這裡威名幾千年,起根基和實力都難以猜測,每個弟子的煉器水準都能讓其他門派羨慕。修真門派最缺的就是法寶,不是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鎮派之寶,而每個門派都不能讓自己門下的弟子人手一件法寶,飛劍只要是能飛就可以哪來充數了。尹常青在陣中放置好煉爐,把誅魔劍拿在手中端詳,臉色越來越凝重。
一般來說煉化陰煞需要用原神去煉,以達到化解唳氣的目地。但是這樣的話對原神地要求極高,不小心就會被其所控而入魔。眼前這把劍中的陰煞及其強大。雖然被禁錮了許多年,但尹常青估計連自己的師尊也不敢輕易以神識淬練,可以這樣做的恐怕只有真人。高明的煉器師還能有另外的方法,在劍上加持陣法讓陰煞地力量由自己控制。
按照姬小天的說法那陰煞是精神部分,這誅魔劍上有能承載它的生命陣組,可以算是物質部分。所以這把劍就相當於一個生靈。可是這個生靈原先就被重傷了,劍上還加了禁錮,就和在人身上加禁制是差不多的道理,所以這生靈按道理說不會有以前那麼厲害,但實際上威力卻更為強大,因為他現在的身體是件法寶。
煉器師可以加持別的陣法在劍上,用來控制這個精神部分。只要能加持控制陰煞的陣法,尹常青就算是成功了。但他現在明顯沒想到這樣的辦法,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刻這樣的陣。秀靈看他這個樣子急道:「師兄。有什麼困難?」
尹常青的修為雖然比秀靈差點,但煉器地經驗卻強多了。所以他想不出來的秀靈當然也想不出來,他輕歎一聲道:「師妹,以目前地情況看只能是將此劍重煉,卻唯恐被陰煞傷及原神,因此一時有些猶豫,我想先放到煉爐裡熔煉掉。盡量不以元神去觸碰那個陰煞。」秀靈疑惑道:「這樣煉就出控制之外,還能保留幾成原先的威力?」
尹常青歎道:「能保留多少威力,那就看造化了。」他們在這商量著,聲音卻被不遠處的姬小天一行人聽見了,老火蟲沒來由地就火大:「暴殄天物,暴殄天物!這樣做就毀掉了一件級法寶,他們不知道嗎?不知道其實做起來很簡單嗎?就算師尊沒有教過,也不應該如此對待一件法寶,太輕率了,沒有資格做一個煉器師!」
姬小天笑道:「老道長見識果然不凡。應該也是個有名氣的煉器師吧?」老火蟲被問得一愣,又乾笑道:「哪裡。我只是聽說過而已,你知道一個人活得久一點聽說的事情當然也就多一點。」姬小天又漫不經心道:「你的擔心多餘了,他們未必能暴殄天物。」
老火蟲奇道:「為何?」姬小天笑道:「他們根本無法熔煉那把劍。」這邊說著,尹常青已經把誅魔劍投入爐中,催動自己地三味真火開始熔煉,這一煉竟然持續了很長的時間,誅魔劍竟一點動靜都沒有,劍上的溫度一直沒有辦法升高。尹常青嘖嘖稱奇,看情況是不會有什麼進展了,又將劍取出觀察,誅魔劍一點變化都沒有,一出爐又恢復了冰冷。
「師妹,你修為高些,你來試試。」秀靈又以三味真火灼燒了很長的時間,那邊的老火蟲已然震驚了。「莫小道友果真厲害,和你相處時間越長,就越是看不透你。」老火蟲歎道。豐原在一邊也附和道:「和我的感覺一樣。」
姬小天卻笑道:「我也是,只不過聽說得更多些而已。」
三味真火能氣化任何物質,溫度之高就不用說了,但那可是一件擁有完整結構的法寶,若是不破壞掉裡面的結構想熔化就太難了。結構加上陣組就是一個系統,和人體的系統一樣,遇熱就會自地進行降溫,比如排汗什麼地,不過法寶降溫的能力顯然是比人體更強。
不把系統破壞掉,以這兩個人是無法熔煉地。尹常青自己煉過很多法寶,但是對於這樣一件極品法寶進行重煉還是第一次遇到。老火蟲卻已經拉著姬小天在一邊討論起來,大讚道:「莫小道友博聞慧眼,令老道我是無比驚訝啊,能在如此年紀就讓老道佩服的也就是你一人,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姬小天立刻謙虛道:「哪裡哪裡,晚輩只是金丹期,離老道長的期望還很遠啊,這些只不過是晚輩的聽聞,再加上年輕人無知無畏,就大膽地提出一些猜測,卻不想果然如此。」老火蟲不樂意道:「過於謙虛可就不對了,你這是嘲笑老道我無能啊,虛度這好些年反不如一個年輕人,可憐我一個老散修孤苦一人……哎?剛才做我弟子的事考慮得如何?」
姬小天歎道:「說起來也是我資質愚鈍了,你看我這個年紀的修真者資質好的都在結元嬰了,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這資質混到這樣的境界已經不錯了,告訴你,這可是依靠服丹才達到的修為,窮此生恐怕是再無寸進,好意心領了,我怕辱沒師門,拜師之事休得再提。」
老火蟲不死心道:「小兄弟可是有煉此誅魔劍之法?」姬小天好像很吃驚道:「老道長都沒辦法,晚輩豈敢造次。」這邊兩個人在窮裝嘴上沒把門,那邊師兄妹兩個已經垂頭喪氣了。尹常青走到如冰和如霜面前歎道:「以我們的能力怕是不行,看來只有回去稟告師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