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更鬱悶,他對修道一點都不知道,看天空中的這個人竟然可以飄這麼久就有點沉不住氣,看著燕七焦急的眼神姬小天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一點,剩餘的右手則是緊緊的拉住林小可的小手,這些年來,姬小天第一次如此的緊張。
這個時候就聽一聲大喝:「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猖狂,妖孽受死!」三人尋聲望去,一道黃光疾而來,打向黑袍年輕人。黑袍年輕人動都沒有動,黃光直接就定在他面前,這時才看清楚那黃光竟是個寶物樣子的東西,似乎是一根木製法劍。黑袍年輕人盯著木劍看了一會,張嘴就噴出一團火焰向木劍燒去,那劍卻立刻快回退。
一個中年模樣的文弱道士出現在山坡上,姬小天長出一口氣,這下總算有人替他擋了。那道士收回木劍,一手卻抽出一張黃色紙片,咬破手指在上面飛快地畫著,然後木劍將黃紙片一穿,呼地一下那黃紙就燃燒起來,道士口中振振有詞:「法咒顯靈,助我降妖除魔,你這妖怪道行雖高,但自古邪不壓正,天地間正氣長存,看我將你打回原形!」
原來這黑袍年輕人竟是妖怪?姬小天只覺得著黑衣男子身上有種難以抵擋著氣,跟華顏公主曾經帶來的一樣,不過華顏實在修為大損之後造成的,想來眼前的這黑衣人也遠遠沒達到最強。
彭地一聲那根穿過黃紙的木劍竟然一瞬間漲大,大到有如一根幾人合抱的柱子。只見那巨大的木劍之上刻著無數符咒,線條如靈蛇蛟龍呼之欲出,巨大的威勢引起空間陣陣扭曲。
黑袍年輕人一動也沒有動地看著。道士長嘯一聲,巨大的劍終於出了手,這劍一邊朝黑袍年輕衝去一邊放射出許多符印的虛影,這些符印比劍先到。每一道符印都是一次打擊,無數的符印片刻就將黑袍年輕人的全身上下統統打了個遍,他似乎已經被這些符印製住,此刻已動彈不得。
「乾坤正統,揚我威名,滅!」巨大的劍已來到黑袍年輕人的跟前。然而,那黑袍年輕人卻還能動,他一揮道袍,竟是鋪天蓋地的黑色,道袍在瞬間擴大,直把天空都遮住,天地頓時一暗,彷彿黑夜突然降臨,什麼都看不見。
姬小天三個誰也沒敢動一下,姬小天的手依舊捂著燕七的嘴,不僅沒敢放鬆而且是越捂越緊,他生怕這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年輕人會一下控制不住情緒暴露出來。
天空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像是野獸的咆哮,又彷彿鬼煞的低鳴,不僅是狗娃,連姬小天與林小可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感覺就如同置身與幽冥之中,又像是身處魔鬼之腹。
兩個人的神經都繃到最緊,林小可還好,燕七要是沒有姬小天支撐著這時可能已經崩潰。終於還是撐到了天空大放光明,空中依然漂浮著那個恐怖的年輕人,而突然出現的道士已無蹤影。那年輕人黑色的道袍依舊是隨風飄舞,一點都沒有累贅的感覺。
「妖孽?」那個年輕道人終於出聲,他的聲音不高,卻極富有磁性和穿透力,至少姬小天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當我是妖孽?從今天開始,我仍是余天老祖,天不佑我,我就噬天!哈哈哈哈,必須將她找出來……」
那笑聲似是衝破千年的束縛般暢快,姬小天只感覺眼前一花,天空已再無人影。就算人已消失,姬小天三人也是停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敢動。
「他……走了嗎?」燕七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姬小天撤去陣法,解脫似的鬆了口氣:「應該是走了。」「我的媽呀,又看見神仙打架了。」燕七直拍著自己胸口。
姬小天詫異地看著他,敢情這位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啊,但他忽然又嚴肅地拉著燕七說:「剛才你也看到了,要是和這些神仙打架的是你,你認為自己可能活嗎?」
「我哪敢和神仙比啊。」燕七哭喪著臉。姬小天點著頭,語重心長道:「所以今天的事情,以及那把仙劍你都不能再和別人說起,你也知道那是神仙用的東西,神仙的恩怨你也管不到,所以東西要收好,不要讓人看到。」
姬小天三人此刻已在蜀山山脈的不遠處,姬小天帶著二人快的趕路,三人所不知道是此刻又將又大事生,在華夏西南部的丘陵地帶,連綿起伏的群山使這裡擁有許多秀麗的風光,但惡劣的交通也使得這裡的開程度微乎其微,有的地方甚至還屬於不毛之地。
就在這群山之中保存著豐富的動植物以及礦產資源,等待著識寶之人的到來。當然這識寶之人大多貪婪瘋狂,極愛鋌而走險。
天還沒有完全亮,晨曦裡的群山似乎還未甦醒,山中的某處,一個個的黑斑猶如病變的疤痕,那是私人老闆在山上開的小煤窯。許多人就是在這些難看而簡陋的煤窯裡暴,短時間內積累了別人幾輩子都沒法得到的財富,但這財富卻是建立在更多人的血淚之上。
朦朧中一個礦井外站了很多人,似乎在生著不小的騷動。「出來了!出來了!」一個年紀不大的礦工急促地喊著,聲音有些沙啞。
「準備搶救!」說話的是一個中年胖子,油頭粉面一看就知道是礦老闆。這時人群的騷動更劇烈了一些,幾名礦工從礦井中出現,他們七手八腳地扛出了三個奄奄一息的人,這三人看樣子很瘦弱,其中一個年紀還比較大。
「就找到三個,其他人沒看見了。」
「還有氣,趕緊整!」
「醒了一個!快來人!」
「……」圍觀的礦工都開始亂吼,各地方言夾雜其中,一個穿著乾淨夾克的禿頂聽到有人醒過來就趕緊衝過去,然後焦急地問著:「怎麼樣?其他人呢?其他人在哪裡?」
醒來的是那個年紀比較大的礦工,他兩眼無神地睜著,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旁邊的人把水拿來餵了他一些,他卻幾下咳嗽把水給噴了出來,接著就驚慌地大喊大叫。
「啊!犯山神了……犯山神了……」他手腳在胡亂地掙扎,旁邊的礦工莫名其妙地看著,一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死了……全死了,在山神頭上動土啊……」
這時那禿頭一邊擦著汗一邊跑到那胖子老闆的身邊匯報著情況,那胖子聽完也是一臉驚慌的樣子,但僅僅是片刻的慌亂,他那雙小眼睛飛地轉了轉,拉近旁邊的禿子開始耳語。
「這可是十幾條人命啊,派人抓緊再找找,還有……多花點錢,把這事壓下去。」
在加去蜀山的途中,姬小天平下心,靜下氣。他不斷告訴自己,無論蜀山會生什麼事情,他都要克制,那是修道界的問題,自己現在涉足未深,所以跟自己關係不太大。他自我告誡,絕對不要捲入修真世界力量的漩渦,雖然說哪裡都是弱肉強食,但世俗社會畢竟規範了許多,修真界可是連個警察都沒有。
但他這卻是一廂情願了,從他涉足修真的那一天開始,就不可避免地要融入修真界這個令人無奈的領域,不僅他避不開,**牽引著每個人,沒有誰能夠避開。
林小可對姬小天說道:「剛才那個人妖氣很重,修煉方式也很奇特,只可惜不能認出他的本尊,你以後要小心他,因為我感覺到他非常危險,不,是極度危險。」
「話時這樣說的,其實命數很難說。」姬小天有點擔憂的說道,「雖然我不應該相信什麼命數,但是一個人再怎麼努力也是有極限的,你想想,修真的人這麼多,真正有成的能有幾個人?誰也不能保證幾百年內沒什麼意外生,誰也不能保證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裡存活下來,就算你天賦異秉,不小心丟了性命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