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姬小天的身影在海鵬身邊消失,緊接著就已經幻變到混戰的兩人中間,一手環抱住方語的纖腰,另一手則以衣袖擋下那條人影的掌力。一聲悶響後人影分別散開,姬小天面前出現一個頭、鬍子、眉毛,連身上衣服都紅得耀眼的老頭,兩隻小眼睛,偏偏配上一副長得離譜的眉毛。
方語雙頰紅潤,微微喘著氣,汗的身軀散一股特有的體香。她和那老人的混戰引來不少人圍觀,呼吸慢慢平穩的方語現自己當著這麼多人被姬小天抱著,害羞地掙扎起來:「有人看著呢。」
「怕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姬小天沒有放手的打算,暗中以真氣替方語恢復元氣。方語試了幾次沒有能從姬小天的懷中掙脫,只好把頭埋在姬小天的胸前,用一種只有姬小天才聽到的聲音道:「我也不清楚,我在整理花圃,那位老先生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攻過來……」
即使是有人無理取鬧,方語還是保持應有的禮貌稱來人為老先生,換做脾氣暴躁的柴紋,恐怕早就變成「老匹夫」了。
「哦?」姬小天環視一下四周,雖然老人的真氣是剛猛至極的那種,卻絲毫沒有損壞到一草一木,顯然老人的修為已經到了收由心的地步,而想將這種至正至剛的真氣練到極至,有太多花花腸子的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你是誰,來幹什麼?」姬小天單刀直入地問道。「閒話不要提了,陪老夫練練。剛才我怕傷著那小姑娘,換個大老爺們就沒這顧慮了。」紅頭的老頭不回答姬小天的話,縱身又衝了上來,感情是打出癮頭來了。
「算了吧,老不以筋骨為能,有什麼事直說。」即使抱著方語,還是沒能影響姬小天步法的輕靈。方語原本擔心姬小天抱著自己會影響行動,小聲道:「小天,先放我下來你再和他打吧。」「不用。」姬小天低頭回應。「喂,小伙子,你們要親熱也得看地方啊,太不把我老頭子放在眼裡吧。」紅頭老頭一擊扑空,擠著一對小眼睛對姬小天道。
「你既然是武道中人,怎麼會說這種外行話?」姬小天不之口否的哂道。
「好,是我老頭子錯了。不過別光耍嘴皮子,再接我這招。」紅頭老頭被姬小天一句話給堵回來,卻一點也不生氣。這次老頭的度也顯得其慢無比,不過姬小天這次反而變的表情凝重起來,收起先前那種淡雅的神情。原本清晰的身影忽然一變,在空中一隱而沒,平地消失在空氣中。
可是當紅頭老頭的第一掌收回,第二掌還沒能跟上時,姬小天卻又在原地出現,彷彿從來就沒移動過似的。「老了,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紅頭老頭一笑收手道:「老夫柴炎,他們都叫我紅老頭。」
「柴炎?越燒越紅火的那種?」會說這種話的自然是海鵬,紅老頭和方語兩人中,他很自然的會選擇站在方語這方。「臭小子,你活膩了?」紅老頭的度比不上姬小天,抓個海鵬那還是很容易的。海鵬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覺得腦袋上接接實實被敲了一下。「哎喲!」海鵬摀住頭蹲了下去:「老傢伙,你想殺人啊?」
「臭小子,對老人家要尊重,沒人教過你嗎?是不是還想挨揍啊?」紅老頭得意洋洋地道。吃了姬小天的虧,那就在這混小子身上找回面子了。「你……」海鵬本想回罵幾句,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不是姬小天,打不過這老頭呢。
「柴老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方語柔聲問道。紅老頭這才想起正主還被晾在一邊呢,抓著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姑娘,你不生氣嗎?」
「生氣?為什麼呢?」方語疑惑地道。「你真的不生氣?可是我剛才無緣無故打你呢。」紅老頭一臉不可思議,即使是脾氣再好,也不至於這麼平淡吧,多少該有點情緒波動!可是面前這女孩顯然是自內心的波瀾不驚。
「可惜可惜,我老頭子只有個不成器的孫女!要是我有孫子一定讓他把你娶回家,這麼好的媳婦哪去找。」側頭看了半晌,還是沒能從方語臉上找到一點生氣的表示,紅老頭忍不住嘖嘖稱奇道。剛才和姬小天動手時吃了點暗虧,紅老頭想故意氣氣姬小天,出出這口氣。
「老人家說笑了。」方語勉強從姬小天的「魔掌」中掙脫出來,微微欠身道。「不是說笑,不是說笑。」紅老頭顯然是想看看姬小天的臨界點。「老人家不用白費心思了,他是不會為這種事生氣的。」方語看出紅老頭的意圖,不禁為紅老頭的童心未泯感到好笑。「哦?」紅老頭的嘴張得老大,足可以塞進一個鴨蛋。
他用這種花招逗過無數情侶,一般小兩口的感情再好,多少也會脾氣,撒撒嬌什麼的。卻從來沒有碰到像方語這麼秀外惠中,又進退得宜的女子,那種不為世俗所污染的氣質讓人不得不為之心折。
「哎,人比人氣死人,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女,要是有你一半,我老頭子就心滿意足了。」紅老頭在一旁頓足歎息著,自己那孫女怎麼就學不來這種女孩子的文靜呢?
「哼,爺爺,我好像聽說有人說我壞話哦。」柴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加入圍觀者的行列了。
「嘿嘿,小紋啊,什麼時候來的啊?爺爺好想你哦!有人敢說你壞話嗎?誰?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教訓他。」紅老頭陪著笑臉道。所謂一物降一物,看來這紅老頭的剋星就是這個寶貝孫女了。
「算了,這次放過你。我早就來了,不過你說的也是實話,我就不拔你的鬍子了。」柴紋嬌笑著道。
「方語姐姐,這是我爺爺,是個老頑童,你別理他就成。」柴紋拉起方語的手。一直以來姬小天見到的柴紋都是沒事就亂火的形象,這種嬌憨燦爛的笑容卻是第一次見到,難怪素羽涵會說這小丫頭的親衛團最人多勢眾,有時即使沒什麼企圖,也會被她那種不帶心機、朝氣蓬勃地笑容吸引,忍不住想去呵護。
「你怎麼可以這麼貶低你爺爺。」紅老頭聽到這種介紹,氣的哇哇大叫,偏偏又奈何不得柴紋。
「哼,你有意見?」柴紋衝著紅老頭哼聲道,剛才還充滿陽光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橫眉怒目」。「沒有,沒有。」見到柴紋目光在自己鬍子上掃來掃去,紅老頭好像明白後果的嚴重性,很識相地道。
「沒有就好。」柴紋此刻又恢復了凶巴巴的表情。「哎,倒霉。老來還被這小魔星克的死死的。對了小紋啊,剛才有個小子罵你爺爺,你說該怎麼教訓他?」面前的三個都惹不起,那就找個「軟包子」出出氣吧。「誰?」柴紋歪著頭問道。她雖然常常欺負老頭子,不過說到欺負外人,她和爺爺還是同一陣線的,胳膊肘總是往內拐嘛。紅老頭張望著,想在圍觀的人裡把海鵬找出來。
此刻我們的正主卻縮著頭,矮著身子,慢慢朝人群外圍移動。剛才柴紋叫爺爺時他就覺得不妙。他暫時還沒膽子和「偉大的五毒小姐」槓上。
「那小子,別跑,就是你!」紅老頭的眼神尖得很,一眼就看到已經快跑出人群的海鵬。「不跑才怪。」海鵬現紅老頭朝自己這邊指過來,大步邁開雙腿就溜。
「碰。」「哎喲!」慌不擇路的海鵬撞上一個人,引起一聲嬌呼。
「對不起,對不起。」海鵬只知道一個勁地道歉。等扶起被他撞倒的女生,並且認出當前女子的身份,他的舌頭都打了結:「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這個被他撞到的居然會是折瑜。
「沒關係的。」折瑜拍拍身上的塵土,微笑著道。「那,真是不好……」海鵬每次看到折瑜就會結巴,可惜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紅老頭提著衣領倒飛回去。
「死小子,嘿嘿,知道我老人家有個厲害的孫女就害怕了?告訴你,晚了。」紅老頭現在的表情可以用一句成語來形容: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