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未知生物
漆黑籠罩在了這個大地之上,在這個所有人類本應安穩的於被窩之中熟睡的時間裡,卻是讓大部分野獸為之精神的時間,或許對於作為狩獵者的它們來說,夜晚才是一天裡剛剛開始的時刻
或許這就是人與野獸的區別也說不定,但是正是在這個所有正常人類都應陷入睡眠的時刻裡,卻有著那麼一小部分人完全無法安然入眠……
依碧絲,在這座城市內的一座修道院裡擔任著修女的工作,平時除了聆聽市民的懺悔以外,那麼就只有打掃下衛生這樣的工作而已——雖然聆聽懺悔什麼的應該是她的上司……也就是這裡的神父的工作,但這份責任已經被對方「早晚有一天你要繼承這間修道院的,必須提早適應這份工作」的理由而推給了自己
想到這裡她就不禁暗罵出聲,哪有人會高興繼承這麼霉氣的物業啊?每年在聖殿總部拿到的撥款少得可憐不說,偶爾還會完全拿不到,也不知道是總部的那些傢伙是不是已經忘記了在這座城市裡還有著這麼一間破落的分部?
而且作為修道院的這裡不僅僅收容了大部分的孤兒,同時後山那還是一大片墓地,幾乎這座城市內所有逝去的市民都會安葬在那裡——包括著她的那位叫斯圖卡的姐姐,不過雖然曾經同樣作為這裡的孤兒,但明顯她姐姐和成為了這裡的修女的她相比運氣不太好……
已經早早的掛掉了,既然掛掉了,那麼當然不能算作是運氣好的
但此時要說運氣不太好的,還有此時她的那位上司,也就是這座有些破落的修道院裡除了她的另一位工作人員——恩格斯神父,雖然在和某個挺大牌的革命戰士有些相似,但據考證並不是同一個人
「依碧絲……」一雙佈滿了厚繭的手緊緊握住了下她的掌心,是那個恩格斯神父的手,似乎據說自己在工作之前,一切大小事務都是由這名老神父打點,這一點看來是真的……依碧絲這麼想著,確認的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那只蒼老的手腕
不過此時這隻手腕的主人的情況並不太好,鮮血已經染滿了他的身軀,就連白鬍子都完全變成了紅鬍子,依碧絲初略計算了下,這次的血跡是真的,因為就現在艱難的財政狀況,大概把錢全部拿走,這個老滑頭都湊不出這麼多的番茄醬
不要說他的左手已經不翼而飛了……
「神父……您這是?」半夜被他從床上拍醒,一睜眼就看到這個血淋淋的傢伙的依碧絲終於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問道
但聽到這裡,樣子顯然還奄奄一息的老神父突然來了精神,長歎一口氣後說道:「說起來就話長了……那是一隻如城牆那麼高的巨大黑龍,僅僅一次吐息就毀滅了一整支城衛隊,而我的這個傷勢也是在抗衡它的時候留下的」
然而看著眼前這渾身染血的老神父一臉認真的樣子,依碧絲卻無奈的摀住了額頭,沒好氣的說道:「認真點這不就是那只黑龍毀滅了你原來的修道院,然後害得你被總部流放到這個破落地方,不得不在這裡了此殘生的故事嗎?這段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哦?是嗎?」恩格斯愣了一愣的說道,難以想像的沒了只手臂的他竟然依舊如此精神,莫非這個不起眼的老神父也是一個名不經傳的絕世強者?他又繼續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剛才出門拿快遞,突然從一邊跳出了個兩人多高的怪物,將那送快遞的幹掉了,連我也受了傷」
「怪……怪物?」依碧絲疑惑的說道,此時她已經開始在懷疑是不是這老傢伙又策劃了什麼東西來騙自己這個月的工錢了——好端端的城市裡怎麼會出現什麼怪物?雖然說這裡不算什麼重要要塞,但也不可能被魔獸進犯了也完全不知道
「嗯,全身都似乎被金屬的鎧甲一樣,單單看著就覺得防禦力極高不過我也看不出是什麼種類的魔獸……」恩格斯回憶般的說著,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般身體一軟癱倒在了地上,緩緩的伸出了手,撫摸向依碧絲的臉頰
「那是一隻很強大的魔獸,如果下次對上它的話,依碧絲你要小心而且……這麼重的傷恐怕我也撐不下去了,記得在我死了之後,將我的屍體埋葬在後山墓地裡風水最好的那個位置……把我安葬在那裡的話,我的後代都是要發達的」顫抖的伸出了手,握住依碧絲手腕,彷彿一個遲暮的老人般無力的說道
「還有,它的弱點……」接著繼續喃喃的說了出來,突然眼睛彷彿迴光返照般睜大,大聲而清晰的說道:「是心臟」
接著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僅留下一臉怪異的依碧絲,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僅僅是斷了只手……死不了人的啊神父?而且你什麼時候來了什麼後代啊?」
「不,此事休要再提,恩格斯神父已經死了記得幫我還了街口那家酒館的欠款」但本應倒在地上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的恩格斯神父卻突然睜開了眼回答道
「不要這麼早就輕下結論啊」依碧絲無奈的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這傢伙還在惦記著讓自己幫他還錢……不過這樣看來,這傢伙似乎受的傷也不算太重的樣子
「你這傢伙是急著把這爛攤子交給我?然後弄個因公殉職的死亡證明,就辦個自己失散已久的兄弟之類的假身份證,拿著撫恤金躲起來安享晚年?」依碧絲不滿的說著,但卻又不安的問了出來:「那神父,我們現在怎麼辦?」
聽到這裡,裝死失敗的恩格斯神父也伸出了僅餘下的右手摸著下巴,慎重的說道:「的確,我走的時候那隻怪物還在啃著那個送快遞的排骨的屍體,但既然有名字你叫是排骨,那麼沒什麼肉大概很快就會被吃完,如今它應該吃完了排骨,正在撞擊修道院外層的結界了」
而這個時候,也似乎在印證著那位神父的猜測,修道院門口的方向已經傳來了什麼重物撞擊結界的聲音——但由於這家破落的修道院是位於這座城市內比較偏僻的位置的關係,這裡的動靜根本無法引起夜巡的衛兵的注意
彷彿看出了眼前年輕修女的擔憂,經驗豐富的神父雙眼帶著睿智的光芒的說道:「現在我們需要一個,胸前有著七顆傷疤……」
此時的他彷彿已經化身為世紀末救世主傳說中的老村長……
「這個梗已經用到爛了啦」依碧絲忍無可忍的說道
「既然沒有救世主的話,那麼就只有祈禱了啊」恩格斯神父說道,想了想之後又繼續說了出來:「嗯……一會你將這裡的孤兒都叫醒,帶到大禮堂那裡?那裡有著整個修道院內等級最高的防禦結界,只要能撐到天亮,那麼大概會有城衛隊發現了趕來救援的」
聽到這裡,依碧絲終於稍微鬆了口氣,心裡想著這傢伙即使再怎麼不靠譜,但終究還是這裡的神父……隨即又想起了什麼般,問了出來:「不過,我們這裡除了防禦結界之外就沒有什麼禦敵的武器嗎?」
「哼,因為雅典娜討厭武器,所以少年聖鬥士們只能用肉♂體來戰鬥,身為神職人員就連這個你都不知道嗎?」但這樣的問題引來的之後對面血淋淋的神父的一聲嗤笑
「……」
不過雖然說這座修道院顯得極為破落,但收容的孤兒卻著實不少,或許這也和依碧絲曾經就經常受到這座修道院照顧有關,因此將這裡收容的孤兒都聚集到這裡的時候花了她好一番功夫,不過所幸的是那只「魔獸」似乎還未突破最外層的防禦結界,因此還未出現人員傷亡
「神父,修道院裡的孤兒已經全部帶來這裡了」依碧絲抹了把頭上的汗水,對著早早就等在禮堂中的恩格斯神父說道
「嗯」恩格斯神父隨意的點了點頭,隨即一顆花生木便順著他的動作被他彈入了口此時的他正躺在一張祈禱用的長椅上,顯得極為悠閒,不過那空蕩蕩的左臂卻表明著他此時是一個重傷員
因此就顯得極為詭異了……明明受了這樣的重傷,卻看不出有什麼痛楚的樣子?
「不過說起來……神父啊,為什麼你斷了只手臂都像沒事人一樣?」清閒了下來的依碧絲終於問出了這個從之前開始就困擾著自己的問題
恩格斯神父聽了停住了繼續吃花生米的動作,轉頭看向對方:「哦?我沒和你說過嗎?我左手本來就是裝的義肢啊?當年跟別人玩煉金術的時候不小心弄丟的左手?身上的都是送快遞的那個傢伙的血」
「……」依碧絲聽到這裡沉默了下來
半響後終於按耐不住:「既然是這樣,就不要繼續躺地上裝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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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院作為聖殿位於每一個城市的小型分部,那麼當然也會和聖殿的總部一樣佈置著各種各樣的防禦措施,可以說修道院是作為一個城市發生意外之後,救助死難者的最後一道屏障,那麼在此設定之下,佈置在修道院的一些防禦結界自然都不太可能在短時間攻破了
而這家修道院即使年久失修,顯得極為破落,甚至破落的或許連總部都忘記了這座城市中還有著這麼一家分部的存在,但這裡的防禦結界卻並不會因此而受到任何削弱——但饒是如此的,那只恩格斯神父所說的「魔獸」依舊是出現在了依碧絲他們的面前……
的確是如恩格斯所說的有著兩人來高的身軀,修長而尖銳的前臂彷彿就是它最有力的武器,但它的頭部卻並非如其他魔獸一般有著尖銳的獠牙和血盤大口,而是有些近似於一些騎士的頭盔一般,顯得光滑而菱角分明
甚至在腦後還有一束長長的流纓,依碧絲此時終於知道為什麼恩格斯神父會說這只生物並非是魔獸,因為這只生物那魔獸進食最主要的口器並不顯眼,甚至相比魔獸,倒像是什麼怪異的人造生物?
但這只生物似乎還擁有著人造生物所一般不會擁有的強大攻擊力,隨著它的攻擊,那包括住整個禮堂的最後的防禦結界的光芒已經愈加暗淡,顯得有些搖搖欲墜,或許在下一擊就馬上碎裂也說不定?
「神……神父,現在怎麼辦?」看著眼前的未知生物不斷攻擊結界,禮堂內的孤兒已經開始嚎啕大哭了,而在這四周的哭聲之下,依碧絲也開始有些不安,不由得向一旁的恩格斯神父低聲問道
神父看了一眼前方還在「不懈努力」的未知生物,摸了摸下巴,接著有些無奈和不情願的開了口:「其實就在那個十字架的下面,有著一條逃生用的地道一會實在不行,我們就從那裡逃走」
「地道?」依碧絲聽到這裡愣了一愣,她實在無法想像為什麼禮堂這種嚴肅的地方竟然有地道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她並不認為這種設置會是這個修道院本身的建築規劃的一部分
「其實是上一年我偷偷挖的」神父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因為當時我借了高利貸,那些傢伙揚言我三個月內不還清欠款,就半夜趁我睡覺來這裡淋火水,但我又實在找不出錢,最後只好準備了這一條隧道用於跑路」
「哈?」依碧絲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這簡直比禮堂下方有著隱秘地道讓她震驚,為什麼作為神職人員的這傢伙會有被高利貸的淋火水,澆黑狗血的一天啊?
「不過很快的,總部的撥款也下來了,所以還清了債款之後,這條隧道也沒有派上用場,但沒想到今天竟然會用得上?我簡直就是天才」明明之前公佈了這一餿事的神父顯得還有點不情願,但說到這裡表情又變得有些自得
「依碧絲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跑等那隻怪物終於破開了結界,我們早就拍拍屁股走得沒影了」隨即自得的對著一旁的依碧絲說道
而依碧絲也一臉絕路逢生的激動的點了點頭,匆匆拉開了位於禮堂內那個巨大十字架下方的暗格,看著那下方果然露出的鎖住的木板,她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一時間也不得不對這個平時不怎麼靠譜的神父上司生出了那麼一絲的敬佩
至少在關鍵時刻沒有掉鏈子……
「神父,鑰匙呢?逃生通道似乎鎖上了」依碧絲一臉笑意的對著一邊仍一臉自得的恩格斯神父說道,同時伸出了攤開的手掌
「什麼鑰匙?」恩格斯神父也笑著回道
「……」
「……」一時間對視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隨即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臉色也慢慢的變得僵硬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周圍聖潔的光幕一暗,隨即完全消散——沉重的腳步聲發出,前方的那只不明生物也終於踏入了依碧絲他們所在的禮堂之中……最後的防禦結界已經在它的攻擊之下能量耗盡而失效了
在這一直抵擋著它的討厭光幕終於消失之後,這只未知生物也第一時間撲向了位於它最近的依碧絲和恩格斯神父,在這樣近的距離之下,依碧絲甚至能聞到那隻怪物染滿那個送快遞傢伙血液的身體發出的濃重血腥味
她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此時的她多麼希望旁邊的恩格斯神父突然攔在自己面前,淡淡的一句「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其實我就是當年的……」然後大發神威的將這隻怪物擊倒
但遺憾的是,她眼睛的餘光中看到的是這傢伙發出的是比自己誇張的顫抖?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這裡作為祈禱的禮堂,對於祈禱的確是特別靈驗的關係,神明似乎應允了依碧絲的願望,一個聲音突然擋在了她的面前——在她的這個位置之下,能看到的是一頭橙色的飄起的長髮
那是一個比她年齡小的少女,手中握著一把有著劍般形態,但劍刃卻是三片環繞起的刀刃,顯得有些近乎錐形的怪異武器……而且對方的衣冠有些不整,甚至衣服內還露出了睡衣花花綠綠的衣領的一角,顯然是匆忙趕來的
但這並不是她要在意的問題,她要在意的只有——這次似乎不用死了?
「已經完全被那顆人造的真理之石侵蝕了嗎?」突然出現的少女沉沉說著,揮劍將這只襲來的不明生物擋開,雖然是皺著眉說的,但她卻不見太大的意外,似乎認識著眼前的這只生物
「果然,在喪失了理智之後,越是熟悉的人和地方就會越先進行攻擊」繼續緩緩的說道
「你是說……熟悉的人?」聽到這裡,依碧絲發出了意外的聲音,因為她實在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只生物
「嗯,不過這並不重要」羅羅娜點了點頭,隨意的回答著,顯然沒有細心回答對方的心思
「重要的是……我是來履行在他無法抑制的時候殺死他的約定的」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