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境的南面,有一處極為特別的地方,這個地方那些被進入秘境的眾人稱之為斷崖。
斷崖,斷崖,景如其名,這斷崖的確是一處斷裂的懸崖,遠處望去,就宛如是一座險峻的山峰被人一刀劈成兩半,斷裂的縫隙猶如刀切一般整齊一致,每當大風從這裡吹拂而過,都會迴盪起一陣陣尖嘯之聲,彷彿鬼哭狼嚎一般。
如此奇異的地方,若是放在外界,定然是一個風景名勝,眾多貴族子弟、士紳名流踏春賞玩的好去處,可在這北邙秘境,對於眾人來說,卻僅僅只是一個地方,一個與其他區域沒有絲毫差別的地方,引不起眾人半點興趣。
斷崖之上,光禿禿的一片,沒有絲毫的雜草樹木生長,也沒有飛鳥野兔遊蕩,唯有那天空中的斜斜夕陽不知疲絕的照射著這裡,六道年輕的身影靜在這夕陽之中靜靜而立,他們挺拔的身影也在著夕陽之中被拉得老長老長……
瀟灑自然、神色之中彷彿掌握一切的周寒賓,一臉不在乎的躺在地上的趙家大少趙昂,溫柔嫻靜、此時卻眉頭微蹙、張目四望的沈燕,死氣沉沉、神色淡漠的燕寂天,另外還有兩名剛剛踏入雷師之境的內門弟子,玄雷宗十人赫然出現了六人,至於孫哲、莊若萱以及另外兩人卻不見了蹤影。
「看樣子就只有我們六人了,至於其他四人,恐怕是不準備進入這秘境的第二層了,我們也無需再等了……」環顧周圍五人,周寒賓眼中光芒微閃,神色卻沒有絲毫改變,一如既往的開口朗聲說道。
原本眾人就是約好一個月之後在這斷崖之上相會,然後再一同進入秘境第二層,而如今他們都已經等候了數個時辰,眼看天色將黑,剩下四人依舊不來,恐怕是真的不會來了。
雖然周寒賓嘴上這麼說,但真正的事實如何,眾人心裡卻都明白,不來的恐怕不是不準備進入秘境第二層,而是已經遭到其他宗門的毒手了,幾日之前的一場混戰,幾乎每一個宗門都有數名弟子殞命,玄雷宗能留下六個人,這已經很不錯了。
想到這裡,眾人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悲慼,無論相互之間關係如何,畢竟都是同門弟子,進入秘境之時是整整十人,而如今站在這斷崖之巔的卻僅僅只有六人了,一時之間,都有些黯然。
「難道他們就不可能先一步進入第二層麼……」守望了半天,上山的道路上半響沒有半個人影出現,沈燕俏目之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焦急,轉過臉朝著周寒賓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沈師妹可能對這北邙秘境的情況還有些不瞭解,這北邙秘境整體來說就如同一個鬥獸場,雖然並不一定是上下層層遞進,但卻是由內而外分作了三層,我們所在的這第一層其實就是秘境的最外圍,至於二三兩層實際上就是秘境的內層,而且這每一層之間還存在著一種極為古怪的霧氣,將三層隔開,這才有了北邙秘境三層的劃分。」
「這與他們能不能進入第二層有什麼關係?」沈燕立刻緊接著問道。
「呵呵,沈師妹莫急,先聽我慢慢解釋……」周寒賓淡淡一笑,卻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面對嬌美溫雅的沈燕,那翩翩君子的氣質此時盡顯無遺。
「哼,解釋個事情也這麼麻煩……不就是那古怪的霧氣阻攔,沒有人能夠進去嘛,只有過了一個月之後,那古怪的霧氣才會慢慢消散,否則我們一個都別想進入秘境第二層……」嘴角微微一撇,不屑的看了周寒賓一眼,趙昂毫不客氣的插嘴說道,他趙大少可不知道什麼禮貌不禮貌,看著不爽的人他就不會給一點面子,比如,這周寒賓他就看著相當不爽。
聽到趙昂懶洋洋的話語,其中針對自己的意思極為明顯,周寒賓的目光微微一閃,眼角閃過一絲怒氣,不過最終卻還是忍了下來沒有發作,倒是讓一直假寐等待的趙昂有些失望。
不過,經過趙昂這麼一解釋,沈燕才真正明白過來,眾人約定在這秘境第一層停留一個月,並不僅僅是為了花費一個月的時間在第一層搜尋靈藥秘寶,也是為了等待第二層外圍那古怪霧氣的消散,若不是第二個原因,恐怕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在這第一層滯留一個月時間。
「可他的實力那麼強,怎麼可能死在那些人的手裡……」半響之後,沈燕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她不相信那個男人會死在其他五宗的手裡,一直以來,在她心目中,他都是最強的,資質測試的時候如此,築基修煉的時候如此,宗門大比的時候依舊如此,她不相信他這一次會失敗。
雖然沒有明說,但沈燕說的是誰,在場的卻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種種跡象都表明了這個溫婉秀致的女子已經傾心孫哲,到現在也只有那鐵石心腸的孫哲自己還不明白,如此好的機會的卻不知道把握,即便是趙昂也不由得忍不住有些妒忌孫哲了。
「沈師妹不必擔心那個傢伙,以本少爺看來,那個傢伙沒有那麼容易死,他的資質比本少爺都要強上那麼一點點,進階雷師之境肯定沒問題,再加上宗門賜予了不少珍貴丹藥,他恐怕已經擁有了不下於三星雷師的修為了……」看著沈燕的模樣,趙昂歎了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口勸導道。
趙昂雖然平日裡看起來放蕩不羈,但他卻並不是愚笨之人,相反,他的聰慧不下於任何人,只是平日裡不用再正途罷了,如此用心一算,片刻之間就推斷出了孫哲大致的實力,竟然與實際情況相差無幾。
「以他目前的實力,咱們進來的六十人還沒有能夠留下他的……或許是他有事耽擱了,也或者是發現了另外一條進入第二層的路徑,先我們一步進去了也說不定……」畢竟是一同從外門出來的,對於沈燕、孫哲二人,趙昂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我可以留下他……」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言語的燕寂天卻突然抬起頭來,一臉正色的開口說道。
「而且,馭獸宗的吳天也可以……」似乎是漏掉了,燕寂天又接著補充道,而且,話語之中還沒有半點的玩笑之意。
聽了燕寂天不分場合的話,趙昂頓時有了一種想要把他暴打一頓的衝動,這不是明顯的火上澆油麼,是個人都可以看得出他在安慰沈燕,恐怕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會這麼較真,不過趙昂也只是想想罷了,自從上一次比鬥之後,對這個燕寂天,趙昂就多了三分忌憚,甚至比面對他那修為駭人的外公更甚。
「聽說馭獸宗的鄭二死在孫師弟的手中,馭獸宗的人好像一直都在追殺孫師弟,特別是鄭大、鄭三兩兄弟,更是翻遍了整個秘境,說不定……」不知為何目的,一旁的周寒賓突然插了進來,開口說道。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最後的意思誰都明瞭,聽此一言,望著遠處的天空,兩滴清澈的淚水慢慢從沈燕的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