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住的地方是六樓,雖然沒有電梯,但是也不算太高。可是,這一刻的這一小段距離,卻讓我走得如此艱難。我走到家門口,這房子的門淒涼地開著,燈並沒開。我走進這個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四步之後,向右轉,面對的卻是一扇暗灰色門。
屋裡的女人,你還在哭嗎?我想安慰你,可是我不知應該如何把話給你說。而且,我也沒有這個資格。
我打開了窗戶,看著腳下的車流滾滾。風在狂亂地吹,身邊的報紙被吹得嘩嘩作響,飛散到這間房子的每個角落。遙遠的高樓上,閃爍的霓虹燈把它們的妖艷拋到我身邊。雖然這一夜沒有月光,可是這間房子裡的男人,身影仍是如鬼魅。
一扇門,隔著兩個人。隔著的,也許還包括兩個世界。
那一夜,我睡不著。
我就坐在窗前,看外面的世界從喧嘩轉為沉靜,從五顏六色轉為淡淡的灰白。
……
知道嗎?在天將轉亮的那一個瞬間,只要用心去聆聽,你就能聽到自己最平靜的心跳。這個心跳會告訴你很多很多你自己的事情,而在平時,這些事情你都是不可能聽到的。
我最想要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所以我要問我自己的心。
可是,如果連我自己的心都不知道,那麼我又該去問誰呢?
你,睡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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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休息,但是整個早上我的精神都特別好,我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和每個同事打著招呼、開著玩笑,做每天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我的那個消息窗口還是開著,但今天我再沒有在上面留下任何文字。空蕩蕩的消息框,我的心也是空蕩蕩的,無論什麼東西經過這顆心,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在工作的空閒裡,我會看著這個消息窗口發呆。上次她上來了,可是使用這個號碼上來的人真的是她本人嗎?我不知道……
你在香港還好吧?
那人對你怎麼樣?
你在那邊過得習慣嗎?
我一遍又一遍地把這些消息輸入窗口,然後一遍又一遍地刪除它們,讓它們從這個原本空白的消息框裡消失。
不知不覺,我竟睡著了。
「開會了,開會了!」同事們的叫聲驚醒了我,擦擦眼睛,我離開了自己的工位。
下午的會議講了什麼內容,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困極,到了最後實在撐不住了,我就直接趴在會議室的桌子上睡著了。至於主持會議的上司的臉色有多難看,我根本就沒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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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星期六晚上聚會。」QQ上幾個好友給我發來消息。我給了他們肯定的消息,然後繼續埋頭自己的工作。下班後,我從我的好友名單裡刪除了那個號碼。然後,刪除了自己保存的所有記錄。這幾句話寫起來真的好簡單,做起來卻真的好難。
我要離開了。這裡有一個人喜歡我,雖然她不如你漂亮,可是她總是在我的身邊,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能夠確定她愛我。
畢竟,有一個喜歡自己的人,總比苦苦追求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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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班以後,我早早地回家了。
但是,這一夜周雲卻很晚都沒有回來。
我一個人守在客廳裡,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後就睡過去了。
那一夜,我做了一個自己不想再做的夢,看到了一個自己不想再看見的人。可是,儘管我不願意,這場夢卻向著從前我所熟悉的那個方向進行著。我害怕這個夢再繼續下去,就把自己給驚醒了。醒過來以後,我飛快地擦乾臉上的液體。當然,這沒什麼意義,現在不是大學,就算我流淚了也沒什麼人能夠看得見。不過我已經養成習慣了,你知道,有些東西,一旦養成了習慣,是很難戒掉的。
比如說,思念一個人。
再比如說,依賴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