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推著車子來到學校，車子就被擋住了，徐天天擋在車前，神色有點慌張。
「怎麼了？」
「同位，我跟你講件事，你不要衝動。」
「嗯，說。」徐天天很少會有這種表情，難道是葉諾發生了什麼事？
心裡突然一緊。
「你的凳子，被卸了。」
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誰？」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平靜。好像我是在聽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事情，可是當我聽見徐天天接下來的話時，忽然覺得某種情感排山倒海的撲來。
「於默默。」
我想以我的性格，我本應該扔掉自行車，跑上去。跟她大打一架。
可卻最終沒有，我只是極其淡定地、慢慢地把自行車推到車棚，上鎖，摘下書包，然後緩緩的朝教室走去。
耳邊是小草和文瑤拉住徐天天在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覺得很吵，卻能把它們不加任何情感的咀嚼著。
走到教室，發現我凳子好好地立在那裡。仔細一看，原來並不是我自己的。朝葉諾那邊看去，卻第一次看到葉諾的眼裡充滿的滿是對不起。我朝四周看了一下，沒有找到於默默。
「給我。」我走過去，伸出了手。
葉諾看著我，想說什麼。但是最終沒有說，而是乖乖的把凳子拿出來。
我從容不迫的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我覺得韓旭好像在我耳邊再說什麼，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而已。凳子可能已經被葉諾再組裝了，還可以做，即使如此，我還是很小心。小貝來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笑著看了看她，示意我沒事。
我覺得全班都在看我，要不我的臉怎麼會火辣辣的疼呢。
但是，沒事，幸好，我已經習慣了。這是他們的習慣吧，而我現在也已經習慣了。
我覺得我一點事都沒有。
呂小布傳了紙條過來。我連看都沒看，轉過頭笑著對他說：「我沒事。」然後轉過頭，拿作業。
物理昨天好像還有一道沒有沒有解開的題。
「同位你別這樣。」徐天天也做了下來。丫的氣喘吁吁的，估計被她們倆逼問的不輕。
「怎樣了？對了，葉諾，要抄數學作業嗎？」我把數學作業丟給了葉諾，我知道他現在肯定是站在那，事實上也是，葉諾有點沒反應過來，本子掉在地上。
葉諾彎下腰，把本子撿了起來。
「笨蛋。」我笑著天天說，「他怎麼還這麼笨啊。」
「同位，你跟我出來。」徐天天拽著我。
「幹嘛，我不出去，下節課上物理，我作業還沒做呢。」徐天天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我好像太想明白那道自己不明白的題了，趁著老師讓我們做題的空，我舉起手。物理老師笑著走過來。
「老師，這個電路圖還是看不太懂，你昨天不是告訴我要把這兩個並聯嗎？」
「對啊。」
「不對吧，你看，我就是這樣畫的啊，還是沒接出來啊。」
「拿來我看看。」
物理老師拿起那道題看了起來。
「你看你這個粗心的孩子，你這不是把這條線畫倒了嗎？」
「啊？」我拿起本子，看了起來。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把這兩條線倒過來，再把它們串連就好了，是吧。」
「嗯。」物理老師捋了捋頭上不多的頭髮，露出蹭亮的大腦門，「下次仔細一點，靜能生慧你就是太淘了。」
我朝物理老師報以微笑的歉意。每次都因為粗心麻煩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呢。
「老師。」物理老師帶著笑意走開了，因為又有學生喊他。
而我知道，那聲音是於默默。
過了一會，我正在認真地聽課，徐天天遞過一張紙條，我抬頭，看見物理老師正在笑著看著我就收了起來。
「好了，同學們先畫一下這個電路圖，要仔細一點，畫的公正一點……」
我打開紙條。
上面寫著五個字。
笑著哭最痛。
「什麼意思？」我小聲的嘀咕起來。我知道紙條是葉諾給的，但。？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然後給了徐天天。
五月天的歌，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
你是屁歌迷啊。
你才是屁呢。
上自習課。
「同位，你太強了。」
「嗯。」
「難受嗎？」
「嗯。」
「你除了嗯能說點別的嗎？」
「說什麼？」
笑著哭最痛。是啊，我確實是不太稱職的歌迷吧。因為那個時候的我，真的不知道它的出處。而當我終於能夠把它唱出的時候，才發現，你終於消失在人海盡頭。
「同位，你別生氣了。你不知道葉諾有多生氣，他把默默的凳子扔在了垃圾桶裡，我還是第一次看他發那麼大的火。」
「嗯。」
我怎麼會不知道，不僅是葉諾，徐天天也差點上去跟默默打了起來。當我靜靜地趴在小貝肩膀上的時候，小貝都告訴我了。
可我不想說什麼，一點也不想。
或許我該說什麼呢？
我曾經，或許還是昨天，我認為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可以利用我的「權利」讓他們少寫一點作業的人；是他們累了我可以借肩膀的人（雖然對於男生，我從來沒有借過）；是值日的時候我可以在背後偷偷推他們的人……
所以，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
我站在窗戶那，不知不覺竟唱起了歌。
我想起上次站在窗戶那唱這首歌的時候，天天敲了我一下：「幹嘛呢？」
「沒幹嘛？」
「那你叫我幹嘛？」
「沒叫你啊。」
「葉諾說你叫我啊。」我看著葉諾走在他後面，漫不經心的看著四周。
「我的天空今天有點灰，我的心是個落葉的季節，我不知道如何讓渡過今夜，所有的燈光早已全都熄滅。」
當時，讓我詫異的是隔著稀薄的空氣，我聽到我們連唱到的地方都只是隔著一秒而已。一秒鐘，或許，這就是我們永遠的距離。
「是默契啊。」這是我時候告訴你時你的回答。目光無比「皎潔」。
「默契啥？」
隔著一秒鐘，我祝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