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爬山都爬的啥?」
「劉思嘉,你說,你也是上了八年學的人了,咱說話水平能高點不,劉爸爸,劉媽媽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容易嗎?你不能白吃祖國的乾糧啊……」
「停,我說什麼了嗎?我不就是問了你們爬山的情況嗎?」
彥草同學就這毛病,輪到那些她回答起來拗口的、隱蔽的問題,就給我瞎扯。
「沒爬啥,就爬山。」
「沒去山洞?」
「去了啊。」
「哦。去了就好,去了就好。」怪不得看這傢伙如沐春風的樣子呢,跟發情的母熊一樣。
「什麼叫「去了就好」,你什麼意思?」
丫,敢情這兩個都想造反了,「前仆後繼」的欺負我。
「沒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丫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不過,收起你齷齪的想法,我們沒什麼。」
「誰說你有什麼了,俺只是問問而已嘛。」我低著頭,小聲地說。
「說什麼?」
所謂人善被人欺就是這個道理,我就是太善良,才會被她們欺負。
哼。
「沒什麼,我是說如果你哪天不吐髒話了,那這個世界就又多了一位淑女,那該多麼美好啊。」
「丫的,我什麼時候說過髒話了。再說,我什麼時候不淑女了。」
我心裡暗暗的偷笑,你淑女,估計長江的水就該倒流了。
「沒有,沒有,您一直很淑女。不止如此,您的淑女程度可比貂蟬,賽過楊貴妃,行了吧。」
「那你為什麼不去?」
「沒有,我可是一大忙人。我在家和文瑤喝著綠茶,淺談人生來著。」正說著,文瑤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
「怎麼的,挨揍沒挨夠啊。敢偷說我壞話。」
「哪敢,我的文大姐姐,我正在跟彥小姐說,您昨天的教誨甚是深刻,讓我茅塞頓開呢。」
小草表情特扭曲地看著文瑤。
「是啊,昨天我把她的穴位全給疏通了一遍,省得她平時總是睡覺睡到十二點,誰都叫不起來,所以幫她活動了一下筋骨,生命在於運動,你說對吧。」文瑤朝小草眨眼睛,我怎麼看都覺得她的模樣都跟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就好像她們倆多麼熱愛運動一樣,天地良心,我雖然懶,但比起她們,還是稍微勤快那麼一點的。
「要不咱再給她疏通疏通。」
這架勢,太不好了。我趕緊說,
「兩位姐姐,我媽昨天在市場剛買的葡萄,甜的跟哈密瓜似的。兩位小姐稍等片刻,我給您們洗葡萄去。」
「好,再給我們端幾個蘋果就更好了。」
「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吃香蕉。」
丫的。
「我獨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點送給外婆嘗一嘗,她住在遙遠又偏僻的地方,我要擔心路上是否有大灰狼……」小草竟然不自覺的哼起了《小紅帽》。
在廚房裡洗蘋果,「遠遠地」從客廳飄來了歌聲。
「她犯什麼病了?」我問文瑤。
「誰知道啊,早就跟你說過,咱不能省錢。這麼拖下去還了得啊。」
「暈,愛情果然是一件能使人發飆的事。」
「喂,彥草,想什麼呢?」文瑤用手在小草面前晃了晃。
「沒什麼,剛跟我弟弟學的兒歌,酷吧。」
「恐怕不是兒歌吧,估計是心中某種情感翻江倒海了吧。」我嘲笑道。
「喂,劉思嘉,我發現你真的是皮癢癢了。」
第N次世界小戰結束以後,我整了整自己零亂的頭髮。小草拉了拉的拉鏈以防「走光」。
「拉啥拉,反正你那麼平,沒人稀看。」
「你。」
「停,我錯了,不敢了。」
咱倆在這魚死網破的,讓某人免費看武打片了。
「不過,說說你們倆昨天爬山的具體情況嘛。」文瑤興致大發的樣子,估計還沒從剛才的武打片中緩過來,就想聽唯美泡沫的愛情片了。
「就爬了個山,有什麼好說的嘛。」
「去,還不如看我的電視劇呢,您總結的也太精煉了吧。」
「有啥好說的,就爬到一半,他熱得不行,然後脫下外套,我幫他拿著。」
「滾,這有什麼好說的。說說你們倆拱山洞時的情景啊。」
「是不是裡面又黑又長的,你嚇得哆哆嗦嗦,拽著某人的衣角,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前走。」我大膽的展開了聯想與想像,起碼電視劇上都是這麼演的啊。
「然後突然有幾隻蝙蝠從你耳邊迅速飛過,你嚇了一跳,撲倒在他的懷裡。」文瑤接著說。
「嗯,他無比溫柔地拍著你的背,說沒事,幾隻蝙蝠而已。你抬起頭,雖然在黑暗中你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是還是在他的懷抱中找到溫暖與安全。」
「最後你在他緊握的雙手中不再害怕,彷彿有他在,整個世界都是晴天。」
「滾你丫的,你們倆咋不去寫劇本呢,真是可惜了。」小草的臉有點紅。
「臉都紅了呀,看來是真的哦。」我看著小草,覺得她的表情好好玩。
「嘉,睡了嗎?」
2009年深夜,我抱著枕頭去小草家睡覺。
「沒有。」
「你知道嗎?那次你和文瑤說的,我和楚河在山洞裡的事,符合率差不多達到百分之八十。」
「嗯。」
我從後面抱住小草有點顫抖的的肩膀。
「沒事了,睡吧。」
我想摸摸小草的頭髮,,舉起了手卻又放下了。太矯情,怕她不喜歡。突然希望有足夠堅強的肩膀,我累了,勸累了。或許我們永遠無法體會主角的喜怒哀樂。就像只有當自己的親人離開時,我們來能感受那種別人代替不了的疼。生活不是電視劇,不可能只出現一些特定的角色,我希望有很多五顏六色的人穿插進小草的世界,沖掉那些想念與放不下。我怕那些回憶像玻璃膠一樣,禁錮在她的腦子裡。
我不是一個足夠耐心的人,這樣一點一點往下拽,她會不會更疼呢?
她是個倔強的孩子,一直都是。
會有一個人,能夠代替他嗎?這樣,這個傻瓜,是不是不會這麼疼了呢?
永遠,到底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