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北從翠華山,回來之後,大腿便酸疼了兩天,暗笑自己,真的是運動量太小,爬山也能累得腿疼。
害得秦詩詩特別鄙視她,說她太過矯情,爬山龜速一般,回來還嚷嚷著,腰酸腿疼,腦袋也脹痛。
後來還是諸葛賢宇細心,發現她是感冒了,在山上度過了一宿,八成是抵抗力太差,爭得感冒了。
林曉北便鼻子囊了幾天,走路都覺得頭重腳輕,打算吃了藥,就早些睡了,剛脫了鞋子,韓慧智便跑了進來,對著她說:「曉北,外面有人找你哦!快去看看吧!」
「誰呀?沒看到我頭昏腦脹的,要休息了麼?好累哦!誰也不想見啊!」林曉北將她推到門口,有氣無力的說:「拜託你了!幫我打發走了!」
韓慧智使勁的扣著門沿,死活不願出去,好笑的說:「曉北,你也不看看是誰麼?你不去會後悔哦!我不管了!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好慧慧,乖慧慧,你就幫我撒!我真的頭很疼啊!「林曉北苦著臉說,就差沒跪下拜拜了。
「曉北,不是我不幫你啊!我幫了你,你以後會怨我的哦!快去吧!保證是你想見的人哦!」韓慧智神秘兮兮的說道。
「我想見的人?」林曉北狐疑的瞪著眼睛,過了一會,笑嘻嘻的說道:「好吧!我去就是了!看看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啊!」
林曉北剛鬆開了手,韓慧智便哧溜一聲,直接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嘴裡還大聲說:「曉北,動作快些啊!我閃了!別讓人家等太久了啊!」
林曉北對著她,搞怪的吐吐舌頭,換上鞋子,無奈的朝樓下走去,今天的她,不怎麼有精神,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上面有綠色的葉,下面是一條,黑色的運動褲,看起來很是清爽。
她慢騰騰的走下去,哀怨的想著,幹啥不給宿舍裝部電梯啊?幸好才住三樓而已,否則她沒準會筋疲力盡而亡呢。
走到最後一層台階,老遠便看到了陳浩南,他正無聊的看著時間,又恰好看向樓梯的位置,發現了林曉北,便對著她笑笑。
他穿著黑色的T恤,樣式很簡潔,只有幾個紅色的英文字母,黑色的長褲,手插在兜裡,靜靜的微笑,默默的看著她。
林曉北吃驚不已,有些尷尬的站著,不知道該下來,還是上去,愣愣的看著他,兩人相顧無言,默默的注視著·······
「呵呵···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嗎?」林曉北低著頭,先打破僵局,默默的說道。
「唔,我們走遠些好嗎?陪我走走吧?總不能站在這裡說吧?」陳浩南淡淡的說,好些日子,沒見她了,似乎憔悴了很多。
林曉北還沒來及說話,正思考著該不該去,胳膊已經被他拉起,只好跟著他,兩人默默的走著,一直走著········
彷彿能夠這樣走到世界的盡頭,林曉北也沒有說話,她竟然也忍住了,大概也很想跟他一起走走吧。
許久沒見他了,似乎瘦了不少,以向明朗的笑容,明亮的眼睛,黯淡了很多,最近很少聽見關於他的傳聞,他好像改邪歸正了似的,沒再聽說交女朋友。
學校後門出去,有一片池塘,池塘兩側有不少的樺樹,還有不少的桃樹,現在正是開花的季節,引來了許多的蝴蝶,蜜蜂忙碌的身影。
樹梢鳥兒鳴叫,清脆婉轉,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那句,
記得當時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
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兒在叫
我們不知怎樣睡著了
夢裡花落知多少
記得當時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
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兒在叫
我們不知怎樣睡著了
不知怎樣睡著了
夢裡花落
夢裡花落知多少
心裡忽然憂傷起來,這樣又算什麼呢?你以為聊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語,便可以回到從前了麼?
似乎眼前菲菲妖嬈的桃花,也變得面目可憎起來,默默的說道:「快說吧!什麼事啊?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回去了!」
「曉北,這是你真實的想法麼?」他靜默的看著她,桃花叢中佳人笑,可惜她已經很少笑了。
「我先走了!」林曉北皺著眉頭,轉身欲走,頭上被一枝桃花纏住,卻怎麼也弄不下來。
「你看,連桃花都不讓你走呢!你就有些耐性,聽我說完好嗎?」陳浩南無奈的說,定定的看著她。
「你死人啊?不知道過來幫忙,很疼呢!」林曉北眼淚都快出來了,隨著他吼道。
陳浩南輕笑說道:「呵呵,我才不幫你呢!幫了你,你又要走了!」
嘴裡這麼說著,人卻已經走過去,將那根可愛的桃枝,輕輕的取下來,桃花瓣卻落得她頭上都是,他不禁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討厭啊!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啊?」林曉北惱怒的說道,說完自己倒先笑了起來。
人面桃花相映紅,憔悴的臉上,似乎也平添了幾分精神,竟是美得讓人不可仰視,陳浩南又呆了片刻,癡癡的看著她,差點忘記了來意。
「曉北,你又為何總是折磨我呢?你明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又為何要如此對我呢?」他歎息著說,眸子裡苦澀無比。
「不知道你再說什麼!能不能好好說話啊?」林曉北故作不懂的說,默默的看著桃花,花瓣隨風飄零,是桃花的命運麼?
「你跟他去翠華山了是麼?」他苦笑著說,心裡的苦澀,更加的擴張。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問?不是讓我也難受麼?」她靜靜的說著,伸手撫摸著花瓣,粉嫩的顏色,真的很夢幻呢。
「你會難受麼?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要跟我一起去的啊?難不成你真的是見異思遷?見一個愛一個麼?」陳浩南冷冷的說,有些諷刺的意味.
林曉北猛地轉頭,怔怔的看著他,委屈的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低聲說道:「你既然都認定我是···見異思遷,又何必跑來說給我聽?」
「曉北,我不信!我不想相信!你真的對我毫無感覺麼?難道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麼?」他狠狠的盯著她,漠然說道:「我每一次都下定決心,決不再見你!也決不再關心你的事,只可惜總不成功!這種感覺是從沒有過的,你懂麼?」
「我求你不要說了!讓我走吧!我不想聽,賢宇還在等著我呢!」她殘忍的說,自己卻心如刀絞。
「因為他是麼?你喜歡的是他麼?你可不可以正面回答我,直接讓我死心了,行麼?」他的心忽然很疼,疼得他有些顫抖,有些開始明白了,跟他分開的女孩子,為何都是撕心裂肺的難過。
原來他曾經真的不算愛,原來他曾經真的不夠投入,所以才可以瀟灑的轉身,毫無留戀的離開,分開之後,難過僅僅是幾天而已。
他怔怔的有些木然,原來自己真的傷害了不少人的心啊,現在算是懲罰麼?真的疼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了,才是真正的愛情麼?
他已經很久不記得戀愛的感覺了,這段時間不是沒有女孩示好,只是他像是失去了愛的能力,無法再去敷衍。
他曾經最喜歡美好的事物,最欣賞美麗的女子,欣賞不同類型的女孩,帶給他無數新奇的體驗。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對這種新奇失去了興趣,依然欣賞,卻不再想著擁有,不再輕易去追求。
眼前的這個女孩,似乎已經佔據了他的思維,所有的思緒都跟著她轉,她過得好不好,她有沒有按時吃飯,她是否也是一樣,如同他思念她一般,思念著別人?
表面裝作漠不關心,其實總是在偷偷關注她,她甚至知道她每頓飯吃得是什麼,又看了那本小說,逛了幾次街,看了幾本漫畫,跟誰約會過·······
比如這次她感冒了,他想也許是在山上過夜造成的吧?她竟然跟諸葛賢宇去了翠華山,這個不守信用的丫頭,他為何還要關心她?
他嫉妒的發狂,嫉妒諸葛賢宇可以,堂而皇之的陪在她身邊,嫉妒他們在一起的點滴,恨起來瘋狂的想綁起她,好好的讓她反省一番。
只可惜也僅僅是想想而已,他自然是捨不得的,他真的快瘋掉了,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
他已經在她宿舍樓下,徘徊很多個夜晚,終於還是忍不住約了她出來,見了面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林曉北看著他,忽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他的痛苦,因為自己跟他一樣的糾結,不,是比他更苦惱!
面對著他,她深吸了一口氣,就簡單的幾個字,卻如同千斤重般,怎麼也很難說出口,她喜歡諸葛嗎?這個問題,她曾經問過自己無數遍,答案是喜歡,卻跟愛無關!
「我要的你給不了,我跟賢宇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她默默的說,眼淚卻奪眶而出,為什麼?
她不能傷害諸葛賢宇,他是那麼的毫無保留的付出,可是陳浩南呢,自己是否也在傷害他呢?
仰或是在傷害自己?你是不是很卑鄙呢?傷害自己讓人心疼麼?因為他無法給你安全感麼?因為他過去太多的風花雪月,所以不敢輕易嘗試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