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博客裡寫過一句話:如果你是那含淚的射手,我就是那為你徘徊的白鳥。如果你的淚為別人而流,我便從此穿上了寂寞的白裙子,做你最熟悉的陌生人!
林曉北很煩躁的擦擦汗,左手叉腰,右手很無奈的扇著風,即便很微弱的風,也能讓她覺得好過點,準確來說此刻的她恨死了一個人。
這個人自然就是陳浩南了,該死的臭耗子,死變態,竟然把她丟在這裡刷盤子,洗碗來向店主表達誠意。
這家飯店也太巧了吧,生意真有那麼好嗎?不就是來談點錢嗎?至於搞得像個乞丐似的嗎?
就算是當乞丐,憑什麼是她林曉北來當乞丐啊?而那個死變態就可以跟胡燕成雙入對,一起堂而皇之的去跟人家老闆談。
可憐的林曉北一整晚都沒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洗漱,竟然還破天荒的塗了點香香(寶寶霜),換了件她最喜歡的白裙子。
比林曉北更可憐的就是身上,這條白裙子了,現在她最後悔的就是穿了這條白裙子了。
剛好中午只有一節課,待結束後,興高采烈的林曉北,便直接衝出教室,去跟他們會合。
林曉北等在學校大門口,不多時便看到了,嘴角含笑的陳浩南,打扮很時尚靚麗的胡燕,三人一起來到了這家「喜相逢」大飯店。
到達這家飯店時,已經差不多趕上飯點,飯店的生意好像真的很忙,大廳裡已經客滿為患。
據說包間也已經滿了,今天陳浩南還真挑了個好日子,居然還有不少結婚包席的,大概有八九家之多。
最值得高興的是,原本陳浩南預約的是這家店的經理,結果沒想到這家店的老闆居然剛好也在店裡。
老闆在好啊,比較方便做主,陳浩南決定直接跟老闆去談,豈料正應了無奸不商那句話。
「喜相逢」的老闆還真是個死摳八摳的傢伙,談了半天,磨破了嘴巴他愣是不願出一分錢。
陳浩南幾乎彈盡糧絕,面臨絕望時刻,看來今天是甭想從這個周扒皮手裡蹭出一分錢了。
他幾乎舉例論證,旁敲側擊,把所有能有利於店家的好處都說遍了,結果只落個口乾舌燥,似乎只有鎩羽而歸了。
說來事情也巧,前面忙得熱火朝天,大堂經理闖了進來,匯報說前面太多人了,計劃的碗碟似乎不夠。
現在又很缺人手,沒人可以將用過的碗盤清洗出來,因為清洗工都被拉去上菜,老闆還真是賺錢不要命。
趕緊站起來,對陳浩南下逐客令,摟起袖子要自己下手去洗碗碟,陳浩南眼前一亮,機會來了。
伸手將林曉北推了出去,還一副特真誠的樣子,對老闆說:「周老闆,哪能讓您自己動手啊?喏,看到沒?我同學小北,是個苦學生啊!您是不知道,家人很辛苦送她讀大學,她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經常兼職做清洗工的。」
周扒皮很狐疑的看了看林曉北,說:「是嗎?看來這孩子也不容易啊!你洗的乾淨嗎?」
林曉北正不知該怎麼說話,胡燕就趕緊接口說:「當然乾淨了!她可是很能幹的哦!我們許多同學都很佩服她呢!對吧?小北。」
林曉北不敢說不是啊,她不能搞砸了陳浩南辛苦爭取的機會啊,於是認命的點頭,稀里糊塗的答應了。
周扒皮沉思片刻後,方說:「那好吧。小邱,帶她去吧。不過這丫頭有點骨氣,現在的孩子哪有這麼肯吃苦的哦。難得啊!這樣吧,小丫頭你給我幫三個小時的忙,我給你們出上一千塊現金好了!就當是為你們的廚藝大賽貢獻一份力量好了,另外,小邱你要記住,給這位小姑娘拿上五百元的現金卷,可以百分之百抵用,隨時可以過來本店吃飯。」
「這個···不合適吧?我也就幫忙洗碗而已,您願意支持我們的廚藝大賽,我已經很感激了。我個人不能收下您的現金卷。」林曉北不好意思了,今個就豁出去了,還是乖乖洗碗去吧。
「小姑娘,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看見你就想起我們當年啊!你是個乖孩子,我一輩子沒有自己的孩子,只有一個義子,他若能跟你一樣我也就知足。」周扒皮唏噓不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其實我···我並不是···」林曉北咬著嘴唇,看他現在的樣子,也就是一個可憐的老人而已。
有些不忍心欺騙他,想告訴他自己從來沒有勤工儉學,也沒有跟人家刷過盤子,自己也就是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任性的丫頭而已。
胡燕似乎看出林曉北的心思,逐巧笑說:「曉北,這是周老闆看得起你,願意幫助我們,,你就不要推辭了吧?」
林曉北真覺得她此刻有些討人厭,跟個媽媽桑似的,古代的老鴇最常跟姑娘們說的不就是,多虧這位大爺看得起你,你可別不識抬舉,壞了老娘的好事!
林曉北有點噁心,這是什麼狗屁形容啊?可是說啥也不能壞了陳浩南的事情對吧?好吧!我林曉北忍了!
「那好吧!周老闆,謝謝你了!那個···如果沒事,我先去幹活了!」林曉北乖巧的謝過,便隨大堂經理小邱去了。
小邱拿了現金卷給她,便帶她去了廚房,廚房還真夠大的,並排很多個爐灶,都在燃燒著熊熊烈火。
鍋裡的菜不停的翻滾著,發出嗤嗤的聲響,香味撲鼻而來,林曉北覺得好餓哦!早上太過激動,早餐都沒吃。
現在卻要洗著盤子,伺候比人吃,用趙麗蓉的話說,別人坐著你蹲著,別人吃著你看著,自個也忒慘了點吧?
廚房裡的大廚,小廚,配菜師傅,上菜人員,服務員絡繹不絕,不停的忙碌著,跟不知疲憊的機器似的。
他們的年齡應該也都不是很大吧?除了包廚的廚師長,年齡是個大叔級的人物,其他人也都比林曉北最多大個幾歲而已。
周老闆似乎更應該對這些員工們好吧?這群可愛的忙碌的人,創造出一盤盤的,香氣四溢的美味佳餚。
盤子不停的運送進來,一會就快堆成了小山,林曉北歎了口氣,不再多想,開始埋頭與盤子大軍奮戰。
不知道此刻的陳浩南和胡燕又作何感想呢?林曉北像個小怨婦似的,覺得自己被一對姦夫淫婦所出賣。
當然不是啦,陳浩南怎麼可能是姦夫呢?他這麼做自然也是迫不得已,胡燕的樣子怎麼也不像勤工儉學的主啊。
說出來周老闆也不會信啊,林曉北一副乖巧模樣,又比較純真,還比較容易讓人相信一點,陳浩南只好出此下策。
他也覺得挺委屈林曉北的,等廚藝大賽結束,決定以後一定要對她好些,好好感謝她一番才行。
「陳浩南,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我知道你肯定是迫於無奈才這麼做的。我不怪你,我相信你以後會對我好些哦。」林曉北此刻也是這麼想的呢,她是個善於原諒別人的人。
前提是這個人要是她喜歡的人才行哦,她林曉北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哦。
她的白裙子已經染上油污,鞋子也被髒水泡濕了,小臉上全是汗水,林曉北那個後悔啊,幹啥要穿條白裙子呢?
因為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在博客裡寫的一句話:如果你是那含淚的射手,我就是那為你徘徊的白鳥。如果你的淚是為別人而流,我便從此穿上了寂寞的白裙子,做你最熟悉的陌生人!
林曉北的腿蹲得基本沒有知覺了,終於有個可愛的小學徒為她送過來一張塑料小凳子,這個小學徒看起來大概才十四、五歲的樣子。
笑起來很可愛的,純純的,甜甜的小酒窩,像個女孩子般秀氣,林曉北覺得他很溫暖,有些像曉冬。
她開始想念曉冬的樣子,這個可愛的弟弟,這個總是為她著想的弟弟,真是想起來倍覺溫暖。
林曉北對他笑笑,那小學徒便不好意思的跑開了,小臉憋得通紅,這點倒是不像孟曉冬,曉冬見過的世面比較廣,面對任何人都很坦然。
不過曉冬那個臭小孩,也似乎少了些人情味吧?童年該有的羞澀純真都沒展現,倒是少年老成啊。
那小學徒過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邊做事情邊不停的偷瞄林曉北,眼珠咕嚕嚕的轉著,無邪的大眼睛總是忍不住瞄向她。
可是等林曉北發覺後,看向他時,他又趕緊的躲開了目光,似乎很是怕跟林曉北眼神接觸。
林曉北不禁莞爾,這小孩真好玩!她有什麼好看的啊?怎麼這小破孩老是偷看她啊?真是人小鬼大!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好像還是有很多沒洗的,小山堆似的,林曉北的小手都泡得發白了,手腕很酸啊。
估計陳浩南跟胡燕已經走了吧?哎!明知道已經走了,林曉北這傻孩子,還是忍不住期待什麼?
比如陳浩南會回來找她嗎?會幫她一起洗嗎?林曉北很細心的洗著,擔心摔破了盤子,總是輕拿輕放的,速度自然不是特別快了。
「你這速度要洗到什麼時候啊?笨死了!看我的!」一個磁性的男中音想起,林曉北便笑開了花,他終究還是來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