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齊的折騰,山口玲子完全不予理會,不論袁天晴之前是怎樣的懷疑她與白齊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到最後看到她對白齊的不省人事不聞不問時也統統歸於塵土。當袁天晴問山口玲子,她不是很想跟全英幫合作嗎,如今全英幫的主事者都躺在病床上一副等死的模樣了,她怎麼還如此無動於衷!山口玲子的回答才叫袁天晴大開眼界,她說:「全英幫終歸會有一個老大,白齊死了大不了你上位。」
氣得袁天晴哇哇大叫,什麼啊,利用完人就拍拍屁股走人啊,太缺德了!
「山口小姐,你未免太現實了吧,白齊此前應該還是你的同盟者吧,現在他有難了你居然可以漠不關心!」
「天晴小姐,其實說穿來,今天躺在床上的如果不是你的老公,就算他是世界第一,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一切不是有醫師在嗎,如果白齊不該死,醫師自然能救他活命;如果白齊必死,那麼我又何必為一個將死之人浪費表情呢?」
山口玲子一席話說得袁天晴久久無語,如果今天躺在床上的不是她老公,就算他是世界第一又與她何干。果真是這樣嗎?答案是無解。
當白齊終於從他自導自演的死去活來中回復正常,並且再次出現在袁天晴的辦公室時,山口玲子非常不客氣地抨擊他:「白齊,你果真比我還差勁!」白齊莫其妙地看著山口玲子那張陰晴不定的臉,扯扯嘴角給了她一個流氓式微笑,居然說:「多謝誇獎。」
袁天晴表情怪異地看著那兩個在她眼前內訌的人,非常的頭疼。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像趕蒼蠅那樣拍他們個當場斃命,可事實是,那兩個惡霸已經鳩佔鵲巢良久了。
「那麼白老大,我們的交易呢,你打算怎麼處理?」山口玲子不避嫌地當著袁天晴的面向白齊提到他們的交易。
他們之間,果然些什麼。袁天晴很難不作如是想。
「山口小姐,請問一下啊,我曾有任何與你交易的意向嗎?」白齊一派無辜地倪著山口玲子,似乎交易這回事完全來自山口玲子的捏造。
「你曾經答應過我,只要我成功轉移天晴小姐的注意力,起到打草驚蛇這一作用,你就考慮與山口組的海洛因交易。」山口玲子異常清楚的說著,容不得白齊有一絲的逃避。
「是呀是呀,山口小姐,我是說過啊。」白齊老實巴交地承認。
引來袁天晴一陣驚呼,她法律意義上的老公,要做毒品交易!
「既然你都承認了,那就請你兌現你的承諾。」山口玲子拿出一份公文模樣的東西,示意白齊畫押認罪。
「不不不,山口小姐,我想,我們之間在理解上恐怕有些誤會,我說的是『只要你成功轉移我老婆的注意力,起到打草驚蛇這一作用,就考慮與山口組的海洛因交易』,並不是說『只要你成功轉移我老婆的注意力,起到打草驚蛇這一作用,就答應與山口組的海洛因交易』,顯然的,你將我的話誤解成了後者,但我的意思分明是前者。」白齊不緊不慢的作說明,甚至還說教般地數落山口玲子:「這就是你們外國人學中文所不能避免的錯誤,往往將a意思誤解成B意思。」
「你這什麼意思?不答應還是答應?考慮總要有個結果吧?」山口玲子顯然沒料到白齊會跟她來這一招,在她的認知裡,白齊雖然流氓得可以,但多數情況下只對他看得起的人才耍他那不同尋常的流氓,如:他對他看得上眼的老婆袁天晴所耍的流氓。今天他卻也對她耍起流氓來了,實在是沒有原則,並且出乎意料極了!
「山口小姐,你可能忘了打聽,全英幫是在什麼人手裡開始強大起來的。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的父親曾是一名警方臥底,你會怎麼想。至於我作何決定,你是個聰明人,不難猜到的。」白齊點到為止,然後等著山口玲子口出狂言。
「白先生!」山口玲子恢復正經的神態,站起來盯住白齊的眼,滿眼的殺氣,語氣裡儘是不可忽略的威脅,說:「雖然你的人品的確很差,但我還是有義務提醒你,不要刻意與山口作對,也不要輕易玩弄山口組的人,尤其是山口組的老大!」
「啊哈,山口小姐,我人品差,抱歉玩弄到你。但是,你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人品差嗎,我耍了你不也在你的預期嗎,說穿來,我這不過是應觀眾要求罷了,怎麼扯得上刻意與山口組作對呢?倒是山口小姐,你這樣隨隨便便地得罪全英幫,不覺腳底下的土地都在晃動麼?」白齊小小地反將了山口玲子一軍,什麼嘛,簡直是,威脅而已,誰不會來上幾句啊!
山口玲子嘴角揚了揚,很鎮定地說:「很好,白先生,請你記住今天發生的事,如果以後在哪裡碰上,是死是活可不能怪我。」她那個樣子看得袁天晴有點頭皮發麻,似乎看到的是從井裡爬出來的貞子。但白齊可不是那麼膽小的人,應付似的隨便說道:「山口小姐也請注意腳下的地不要震,否則我也很難保證你會不會橫著出去呢。」
袁天晴甚至覺得山口玲子的眼珠子快因為不斷上揚的火氣燒紅了,看她那麼生氣居然還可以冷靜異常地向外走,袁天晴不禁要懷疑了,山口組,是否真的有兩把刷子?
由不得袁天晴多想,辟哩啪啦的鞭炮聲跟著就將她嚇了一跳。他細一看,白齊這流氓居然不知打哪弄來一串鞭炮尾隨在山口玲子身後放得狂響。放完白齊就給袁天晴解釋,說:「咱們家沒狗,我不能放狗咬人,但我找到了鞭炮,所以我放鞭炮趕人!老婆,討厭的日本鬼子終於被你偉大的老公趕走了!來,為表慶祝,啵一個!」然後就在袁天晴臉上製造了一排口水,袁天晴卻沒有推開他,這個流氓,知道她討厭日本人,用他的方法投她所好,讓她從何恨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