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許會覺得奇怪,難道袁天晴就姥乖巧地任由赫董生對她為所欲為而無動於忠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實上,袁天晴起初是反抗的,只是後來一被塞進雪佛萊裡她就狠狠的愣住了。(別誤會,她不是被車的豪華而愣的,好歹她現在也勉強能算個富姐了)使她愣住的原因是車子後座的貝卡及花永素,這兩面三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現在居然同時出現在赫董生的車裡,顯然,貝卡和花永素也狠狠地愣住了。她們眼裡同時都冒著問號,振驚得無以復加。
車子就在她們的振驚中東拐西拐地拐進了一個別墅區,直到赫董生伸出手來要將袁天晴抱下車,袁天晴才驚醒過來,自己居然錯過了逃跑。環顧了一下四週三步一崗的警衛,袁天晴不禁悲哀地想:「好了好了,現在是羊入虎口了,毀了她一世英明吶!」
貝卡及花永素跟在赫董生身後一齊進了房間,赫董生將袁天晴放在沙發上,親暱地碰碰她的鼻尖,說:「小東西,容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大明星貝卡,這位是政界顯要花錦榮之獨女、、、」
「我知道,都是你的情人,對吧?」袁天晴打斷他,繼續說:「只是我沒有想到,曾經那麼愛慕著白齊的花永素大小姐和一再堅稱不會急巴巴跳入婚姻這座墳墓的貝卡大明星都被你給手到摛來了而已,說真的,像你這種敗類,有錢的確是個不錯的條件!」
「小東西,嘿,你聽我說,這都是在認識你以前的事了,現在的我乾乾淨淨、一清二白的!」赫董生才說到這,貝卡的淚就落了下來,袁天晴畢竟在乎她,湊過去問:「怎麼了,貓兒?」
貝卡哽咽地說:「天晴,還記得臨別時我給你留的那本書嗎?」
「哦,那本叫《天堂向左,深圳向右》的書?那個主人公叫什麼我倒是忘了,不過,我記得他成了富翁後就成了敗類,他說,錢一多就什麼都唾手可得了,再高級的場所只要錢多撒撒,再高高在上的主人也在瞬間變一張狗臉涎皮賴臉地討好了,再冰清玉潔的女子也不過是高級的妓女罷了。最後終是覺得人生再也沒有什麼好追求了而看透般地精神憂鬱起來,於是最終酒醉駕車撞死了。是不是這樣?」
「是,而我,僅是主人公的一個陪襯,算是高級妓女中的一名吧。初遇你時,我是以懷春少女的情懷與赫董生交往的,可赫董生的現實殘酷地打擊了我,所以,我一度憂鬱,不願開口講話。被人找回去後我心有不甘,又找上了赫董生,而那時的他甚至已經搞不清我曾是他的第幾號情人了,是以,我便經常買醉,就在『愛蘭說』,漸漸地就知道了白齊對你的在乎,於是我們串通起來演了一場戲,殺你一個措手不及,而我得到的唯一好處就是讓赫董生對你從此死心。不過,照現在的情形看來,我似乎沒有指望了。」貝卡說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抹了把眼淚後靜靜地望著她。
「你走後不是常常在報紙上放話堅稱不會急巴巴跳入婚姻這座墳墓嗎?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要千方百計地跳進你所謂的墳墓?」袁天晴不信地確認。
「那麼,天晴,我就簡單點說好了,假設婚姻是一座墳墓,這樣,結婚的人至少還有座墳墓,而不結婚的人呢,既然不願跳進墳墓那就注定了要死在墳墓外頭,也就是說,不結婚的人最終是連墳墓都沒有的,我信佛,不要被人棄屍。」
「我大概瞭解了。」袁天晴悶悶地說,這世上的人結婚的理由真是千奇百怪,白齊是因為想把什麼事都丟給她,貝卡是為了找到死後的墓穴。突然無言以對。頭一偏看到花永素,便問:「那麼花磊小姐你呢,又怎麼倫為赫大少的情人了?」
「袁天晴,注意你的措辭!別以為就你最了不起,好歹我也被赫大少列為可結婚的人選之一!」花永素因袁天晴的語氣而氣得跳腳。
「哦呵呵,那真是奇怪了,你原本不是愛慕白齊愛慕得要死要活的嗎?」
「哼!白齊算個鳥啊,那個木頭憑哪點跟知情知趣的赫大少相提並論?況且,也只有我的家世背景才足以與赫大少相配!」
「哦?那就奇怪了,我剛剛怎麼聽見某人自稱只是被列為可結婚的人選取『之一』呢?」
「這有什麼啊,我有的是關係,抓鬮時把兩個鬮都寫著花永素我不就成了唯一嘛!」
「抓鬮?可不可以指點一下迷津?」
「哦,那個呀,就是為什麼你會在民政局外口那輛車裡看到我和貝卡的原因了,赫董生因為始終沒逮到你,所以想乾脆隨隨便便挑個人把婚一結算了,一來二去留下了我和貝卡,他進去時是想隨便找個什麼人把候選人名字寫一寫,抓鬮抓到誰他就叫誰跟他進去登記。」說到這裡,花永素把雙手一攤,又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補充,「這就是全過程。」
袁天晴振驚莫名地盯著房裡的那一男二女,按按疼痛的頭,咒罵:「你們幾個,真是混帳!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你的婚姻不就被人兒戲了去嗎?」赫董生毫不畏懼地掃視著袁天晴並且毫不留情地踩著她的痛腳。
「你!」袁天晴莫可奈何地怒瞪著他,惡狠狠地咒罵,但願他也憂鬱起來甚至某天也喝個爛醉把自己撞個稀巴爛!
「兩位,現在戲已散場,主角自始至終你們都沒能擠進來,我很抱歉浪費了兩位的寶貴時間。不過,好聚好散,也請大家回去告訴大家,從今而後,本少爺名草有主,至於昨日種種,統統譬如昨日死,請回,恕不遠送!」赫董生當真打開門,推著花永素的貝卡出去。貝卡仍是哭得歷害,花永素則依舊囂張跋扈,大聲嚷嚷:「赫董生,你一定會後悔今天沒跟我花家結親的,尤其是某天你栽倒在花家人手上時!」
「謝謝提醒,不過,我都已經過到對岸了,你花家這河上無數的橋之一於我又有何益呢?」赫董生很現實地說。
「你這過河拆橋的混帳!」花永素恕罵。
「趕緊走吧,花大小姐,河都過了,我要拆橋你以為花家攔得住麼?告訴你,只要我願意,比你華麗十倍的橋都照拆不誤,你再鬧下去,是還嫌侮辱不夠麼?」赫董生瞇起眼打量花永素不肯鬆開門把的手,作勢就要關門,這一關門勢必夾住花永素的手。氣得花永素調頭就走。
等到赫董生坐回到袁天晴身邊時,袁天晴將他從頭到尾審視了一遍,最後在赫董生『怎麼了』的疑問中緩緩說:「她說的沒錯,你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帳。」
「哈哈哈、、、」赫董生反而爆以大笑,說:「我的寶貝,你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來,給大爺香一個,嗯哇!」然後就撲向袁天晴,在她臉上嘴巴上亂啃一通。
袁天怒極,猛抓他的桃花臉小人眼,如果跟這樣一隻有錢的豬生活一輩子,倒不如就糊里糊塗嫁給白齊算了,袁天悲哀地想,至少白齊比豬聰明有趣得多。可是,她卻被眼前這隻豬困在這裡,還自以為是地想把她給搶過來!白齊呀,你若果真聰明絕頂,就萬萬不要負我所望啊!當袁天晴終於反抗無效時,腦海裡就僅剩下對白齊的這點期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