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閣下之見,人的一生中最應該重視什麼?一下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慢慢想,因為,在這裡,你不必急於回答,只要思考然後進行比較就行了。
白齊一生中最在乎的是享受,能吃香喝辣他絕不委屈自己吃清粥小菜;而他最重視的則怎樣以最少的勞力獲取最大的價值,最理想的人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堅持: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
他小的時候總是因為太懶惰而招至父母親的痛罵,而他總是習慣性地強辯:我這是處處為岌岌可危的地球作貢獻,讓眾多的人能因我的懶而呼吸到更多新鮮空氣,你知不知道啊!在一定的空間裡,尤其是在特別狹小的空間裡,站立給人強烈的壓迫感,坐著的人在多數時候又讓人忽略,只有躺在床上的人才最最自在和快活。專家們做過試驗,讓一個站著的人和一個坐著的人以及一個躺著的人待在同一個房間,然後,一個急匆匆地從外面踢門闖入,首先他會避開站著的那個人,接著撞上那個坐著的人,最後直接陣亡於床底下,而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卻仍然睡得香甜,並且多次試驗均不例外。這說明什麼?不正說明了睡覺的重要嗎?!你們這些個人吶,總在說我多麼懶多麼懶,誰又去關注科學了,經過科學試驗驗證過的東西難不成你們誰提得出新的理論推翻它?!如果提不出來,那麼,非常報歉,請不要妨礙本人的科學之旅。
說得他娘老子那個張口絕舌啊,後來長大了也還是這副德行,好在他家也有那個能力供他揮霍,也該是他命裡貴氣沖天,老天竟都派些會使力的棋子和些會咬人的狗給他,這些年來他幾乎都是坐享其成。他認為,作為一個領導人,只要領著弟兄們走對了航向,那麼接下來就是舵手和水手們的事了,他向來受益於此,也莫怪他對此深信不疑。
壞就壞在他這次碰上的對手是袁天晴,袁天晴是個什麼人物,大家也有初步的瞭解,就算某些人實在很不長眼也該知道「沒有餓死的鳥,只有懶死的人」這個道理。這兩個重量級人物一較量,最後鹿死誰手還有待商榷。
話說袁天晴依約留下後,白齊就理所當然對她呼左喝右。例如。
「老婆,我渴,倒茶!」該懶人一副太爺樣的吆喝。
當時袁天晴正在給遠在南方的部門經理們下達這季的任務指標,就沒理他。
然後,繼續。
「老婆,我渴,倒茶!」該懶人還是一副太爺樣的吆喝。不理他?有什麼關係!反正叫叫又不費力,叫到有人煩起來了那麼就離他想喝水又希望水來張口的目標不遠了、、、
依此往下,大概五六次以後,袁天晴果真如白齊所料以厭煩透頂的表情「騰」地衝過去倒了杯茶,然後又以殺氣騰騰之勢「呯」的一聲重重地砸在白齊面前的矮桌上。
「老婆老婆你莫氣,你越急你越氣,就讓你的敵人越得意。來來來,喝點茶消消你的火氣,結了婚的女人,最忌諱大喜大悲,很容易老的。」這麼說著當真拿起他面前那杯茶就給袁天晴灌下去,以澆花的姿勢(澆花當然都是用灑的)。
袁天晴一早剛換好的衣服就被白齊這個無賴存心地毀了,袁天晴氣到手腳發抖。從沒見過這麼懶的白癡!真懷疑這類物種至今未滅絕是否純屬幸運!
而就在袁天晴激動的送出她的拳頭時,白齊卻在半空中將她的拳頭攔截,還抓過去又吹又親的,說:「老婆,對不起,都是我太笨了,連餵你喝水這種小事都搞得你一身濕,為了彌補我對你造成的人身損失,請允許你老公我竭誠為你服務。噹噹噹,老公為老婆換衣記現在開始。」說完抱起袁天晴就往房間裡沖,美其名曰竭誠服務。
袁天晴完全沒跟上白齊的思考速度,她還生著氣吶居然又被他弄到雲裡霧裡不知這出唱的是哪出了!直到她感覺到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身上爬時才猛地拍開白齊的祿山之爪,朝他吼:「白齊,你不要太過分了!一個人白癡一次兩次實屬無奈,白癡N次是無賴了!」
「老婆,你好傷我純純處男心吶,我們都結婚了,在全英幫眾人的面前我不是你老公嗎?」白齊開始耍他的陰謀。
「呃,你的確是我老公。」袁天晴想想,他們在全英幫眾人的面前的確是結了婚的。
「那你又不是我老婆嗎?」白齊背對著袁天晴,肩膀一聳一聳的,好像在哭。
「呃呃呃,我也的的確確是你老婆。」袁天晴觀察了一下白齊肩膀聳動的程度,非常確定他在強忍劇烈的悲傷,所以只好先緩緩他的情緒。
「你自己說的哦,我並沒有強迫你吧?」
「是的,你沒有強迫我,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吧,免得別人看了以為我又在欺負你……」
然而,最最令袁天晴意想不到的事也在她想安慰白齊時「轟隆隆」的出現。
只見白齊「唰」地拉開衣櫃的門,一群各式衣著各類髮型年齡基本在二三十左右的男男女女們就成堆地從衣櫃裡倒了出來,猶如當年在大學軍訓時教官那一聲「趴下」的驚人場面。
「聽到沒聽到沒,你們的大大佬已經親口承認她是我白某人的老婆,我白某人是她的老公,從此以後,你們就是我這段婚姻有效的最有力證人,而我手上這盒錄音帶就是我這段婚姻不會破滅的最有力條件!」說著他還揚了揚不知打哪兒掏來的一盒錄音帶朝眾人晃了晃,然後繼續道:「從今而後,大家就是我最大的靠山了,要想留住你們的大大佬,請與我同舟共濟!另外,請各位注意了,以後幫裡的事我也一併交由我的老婆,也就是在場諸位的大大佬來處理,就跟之前你們的大大佬在位時一樣,她的話等同於我的話,她的生命高於一切幫務,請大家和我一起苶迎大大佬回歸全英幫,大家鼓掌。」於是熱烈的掌聲便久久不絕於耳。
袁天晴的心情一下子從大怒到大驚再到感動異常,奇妙地一點一滴在心間流淌,賜予她這些感受的人竟是一個看似想對她壞事做盡的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賴鬼啊,簡直已經神到談指一揮間,強駑灰飛煙滅了!但是,他已經夠可惡了,沒必要再讚揚他讓他更得意忘形。
於是她習慣性地招招手,示意眾人安靜。
說:「謝謝諸位不計前嫌仍能包容我,當看到北京的愛蘭說時,我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以前在鳥城,咱們「愛蘭說」多小啊,沒想到這麼幾年不見,大家不但已經把「愛蘭說」搬來北京,還發展起了諸多附帶產業,全英幫眾人都受諸位關照了,我這個無能的大大佬一來就撿現成的便宜,實在是愧不敢當這個家!」
「大大佬,我們一直努力,因為大佬一直教導我們,只有我們更強大了,大大佬才不會拋棄我們,所以,我們一天天努力一天天變得強大,而大佬也確實沒有欺諞我們,我們的大大佬真的在我們強大的時候回到了我們中間!我們強烈呼籲大大佬即刻走路上任!支持支持!」眾人爍口一詞,彷彿被人長期調教,否則不會有如此壯觀的場面。
「白齊,是不是你固化了幫眾的思想?」袁天晴沖白齊質問。
「才不呢」,一個大約才二十五六的男孩大聲地搶先回答,「大佬是我們最最無敵的懶漢」!
然後,「懶漢無敵!懶漢無敵!」猶如口號般的喊聲就潮湧而出,這是對領袖一種自然而然的擁戴。
我當然也知道你們的懶漢無敵啊,剛剛不就見識過了嗎。但是好歹也給我點面子啊,大大佬都壓不住大佬,那這革命還怎麼幹?!袁天晴極為艱難地將聲浪壓下來,說:「散了吧,各位,他已經領會到大家的熱情了」卻絕口不提心底對白齊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