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赫董生辯了那次賭博後,袁天晴就莫名其妙得以順利辭掉網絡公司的工作,她很不願意相信是赫董生在搞鬼,但事實或者就是赫董生在搞鬼。
辭掉工作,袁天晴一度很消沉。大學畢業,那麼,就意味著羽毛長好了嗎?這是她時常問自己的一個問題。在黔東南老家的父母聽說女兒在北京找工作上了當就急電三千里外,說,外面的人陰險那就回到家裡來。老老實實做事總不會出差錯。
於是袁天晴就回了老家,她不會知道這對於何立超來說意味著什麼。何立超是誰大家都明白,他就像一隻黃雀,當袁天晴這只螳螂在費勁地想要捕到個什麼蟬時,他就隨時在她背後耽耽虎視。何立超雖然在全國人民面前算不上什麼名球,不過他家在黔東南一帶也能呼點風喚點雨,既然都耽耽虎視了袁天晴這只螳螂這麼長時間了哪有不叨她兩口的。於是乎就光明正大地差人上袁天晴家提親去了,那天袁天晴沒在家,她那天在縣城表哥家。回來時聽村裡人說那個什麼寶馬車都開到山邊剛挖好的馬路上來了,聽那形容,袁天晴還以為赫董生真的又上門找抽來了,誰料冒出來的居然是何立超這個雜碎。怎麼那山裡的石頭就沒把他那車底盤給刮爛!袁天晴憤憤地想著,幾乎噴出火來。再聽聽何家人請來的媒婆說的話就更叫人難受了,什麼叫只要婚事好商量聘金就好商量!?還討價還價!反了他們!以為山裡人都是白約糊的!真是笑話,若讓了他們豈不是就任由他們侮辱了!
袁天晴左右地翻著媒婆帶來的好東西,父母親說不能用,除非你答應婚事。哦?還就用了怎麼的,誰讓他送來,送我了不用豈不是便宜他們了!給我來多少用多少,看誰以後還敢往咱家亂送東西!
當然,袁天晴這個小小的威脅最終也沒能拔下何立超幾根毫毛。何立超他爸雖不至於富可敵國,但讓兒子折騰媳婦的錢還是有的,所以,袁天晴創任性的揮霍也就不足掛齒起來,倒讓袁天晴納悶著似乎何立超家的錢就像紙那樣來得容易了。
何立超上袁家的次數多了,也就大概知道自己上門無論時間還是數量上,都是在做無用功。他當然懂得量達到一定的程度,質就會得到飛躍,既然他的量變引不起袁天晴的質變,那就換個人物或者換個方式看看。他的想法馬上得到了何爸的贊同,何爸早年下過鄉,曾經極度頃懷下鄉的日子,何立超甚至偷偷認為他爸在鄉下時有著迷的姑娘——假如那時就有像袁天晴這樣的村姑的話。
這裡要交待一下何家人對袁天晴的認識,何家父母認識袁天晴也是在袁天晴最初和何立超打照面時,不過,當時情況特殊,袁天晴並沒有看到他們。可以說當時他們是在偷偷觀察不孝子的一舉一動,為什麼要偷偷觀察?那就是多年習慣了,因為他們比任何一個人更能深刻地知道自己兒子是多麼的垃圾。而他們就那麼一個兒子,總不能讓他就這麼混個一生,所以,當袁天晴恰如其分地參與到兒子的生活中,是他們非常樂見的。
在袁家時,何父說,天晴,何立超盡此一生也找不到你這樣的刻星了,你若不要他,那他這一輩子就這麼迷混著過去了。何母說,天晴,一個女人默然一輩子是過,轟轟烈烈也是過,其結果大抵都是結婚生子養家餬口,一個如你這般聰慧的女孩應該知道在沒有麵包時愛情是汲汲不可望的,何況你並不是個愛情至上的人。既然婚姻必然存在,何不讓你的婚姻來得簡單扼要些?
臨行前,何母又說,女人可以沒有愛,但生活總得過,有個人可以靠,你就像靠了一座山,風雨無阻為你守候。
可是何媽,我從小的願望並不是背靠大山,山裡的孩子想的只是什麼時候能爬到鳥背上到處去飛,請問,如果結婚,我可以乘著鳥去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