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凌厲提醒,敖宏的十八路修妖者大軍已是煥然一新,他們在西南戰線百里之地正火速重新集結,先前落單的修妖者也紛紛歸隊,此戰將由三太子凌厲親自指揮作戰,因此全軍上下都瀰漫著一股緊促感。
凌厲穩坐軍中大帳之中,其下十八路統領分坐在大帳的左右兩側,他們各個精神抖擻,時刻準備著出戰。此刻凌厲成為他們的主心骨,一切大小事務都將有他直接定奪,因此,像往常那樣的爭論已經沒有意義了,也不會有人提出異議。
凌厲親自督戰意義非同小可,它暗示了修妖者已經傾巢出動了,鬼王宗危機也將迫在眉睫,各類戰報鋪天蓋地的傳遞著。戰爭來勢兇猛,而在此之前又是毫無徵兆,因此,薄命的鬼王宗又淪陷了。
大賬內的凌厲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經過深思熟慮才有這樣的成就,這顯然還不值得拿出去炫耀,但是坐在兩側的統領們可不這麼想,剛剛經歷大敗的他們很難想到凌厲是如何搶佔鬼王宗的,因為他們中沒有一位參與了這場反擊戰,而且被衝散的大軍也尚未集結起來?
正當大家因為困惑而彼此相望時,一群黑袍男女便從天而降落入大賬中,看不清他們的來路,統領們本能地做出警惕的動作,隨後幾位藝高人膽大的統領,便主動上前「領賞」了。
黑袍男女在落地之餘,就展示了他們恐怕的實力。外圍的五人合力製造了奇特的光球,它有效地阻擋了統領們的進攻,讓後者站在球外一籌莫展。
隨後,光球內外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球內響起的是一曲滄桑的曲子,伴隨曲子的是一幅幅戰後的慘景。聞聲遇景,統領們頓時冷汗淋淋落下,那些景像他們都見過,但是等他們醒來時,他們已經被對方制服了。
「毫無還手之力,毫無還手之力?」統領們在內心抗拒著,他們越抗拒就越恐懼。等到景物回到原狀時,他們才看清對方的容顏,那是一張張古板的臉孔,除了眼中展現的寒意外,再也看不出他們是「活」的。
黑袍人的袍子上有一個共同的標記——血紅色的「秀」字。血紅色的「秀」字被圈進了一個圓圈內,這種裝束只會出現在衣著整齊的煉獄秀身上,而且這也預示著他們剛剛結束戰鬥。
凌厲若無其事地笑道:「好了。龍娟,你們就別逗他們玩了。」
光球內的龍娟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煉獄秀諸人便釋放了那些被擒的統領。
聽著凌厲的話,略知煉獄秀的敖宏瞪大了眼睛,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龍娟等人,最後驚呼道:「煉獄十二秀,怎麼會是你們?難道,難道攻佔鬼王宗的是你們?」
敖宏的驚訝也是統領們的驚訝,但是經過剛才那短暫的交手後,他們對此又是深信不疑。這些衣著奇特的修士,雖然藐視了他們,這讓他們感覺很不爽,但是換位思考後,就認為他們有那資格那麼做,在修妖界中,敗者同樣是得不到尊重的。
凌厲似笑非笑道:「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去做。」凌厲含笑著將目光移到列為統領身上。此時此刻,凌厲目光所到之處,無不是一陣哆嗦,誰也沒料到龍族還留了這麼一手。
如果先前還有人不服凌厲,或者是因為擔心他打不破修妖者不勝的魔咒的話,那麼此刻他們都可以安心了,因為在他們身邊也有一支精銳之師,而且這支精銳之師比起順治的精銳之師還要強悍,最關鍵的還是他們有能力為凌厲清理異眾。
龍娟等十人畢恭畢敬地回答了一聲:「是。」而後他們便不做任何逗留就離開大賬,煉獄秀諸人的表現讓統領們壓力倍增,他們擔心的自然不是煉獄秀諸人,他們怕的是凌厲,因為後者在不經意間就掌握了他們的生殺大權。
隨著煉獄秀諸人的遠去,大賬內的議論聲迅速爆炸開來,但是這在凌厲的一次掃視之後便再次陷入鴉雀無聲的尷尬氛圍中,如今,凌厲的一舉一動都會觸及到他們的神經。
凌厲雙手交叉拖住下巴,他淡淡地笑道:「煉獄秀已經替我們消除了大患,鬼王宗內的精英已經去了大半,我說過,接下來的戰事就交給你們去完成,誰有異議但說無妨?」
凌厲含蓄的面容下暗藏殺機,他的專政心態不需任何人干擾,老辣的統領們也清楚這點。只是他們不甘心就此受制於人,在凌厲尚未表態他們日後會得到什麼好處之前,他們只會露出那副難以抉擇的樣子。
凌厲笑著俯視了諸人片刻,而後起身來到他背後那副大地圖下,笑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現在都是有我們掌控,我已將它分成了十八份,其中這一份是我龍族的,而其他十七份將是你們的,這些我都已經分好了,你們就按部就班接管吧。」
龍王曾經的失敗就是凌厲今日的前車之鑒,他自然不會讓它再次出現。龍王也曾像他這樣勵兵秣馬了數年,然後再發動戰爭,可是他無力根除修妖者貪婪的本性,在戰局有利的時候,他們卻成了亡命之徒,其根本就是內亂。
凌厲早一步將戰利品分刮了,而且首戰他們都是白得的,看著那一張張錯愕的臉孔,凌厲又續說道:「在大家接管鬼王宗之前,我想先聲明一點,往後你們只能從人類手中奪取更多的戰利品,有誰違背了這個原則,我會讓他死的很慘。」
那一張張錯愕的臉孔在聽到凌厲說這話的時候,立刻變了臉色。事先凌厲弄出的那個煉獄秀應該是龍族從煉獄請來的幫手,而那些傢伙動起手來多半是一個比一個要恨,這可從剛才的交手中得到借鑒。
沒人附和,也沒人反對,面對凌厲的恩威並行之策,統領們只能選擇屈服,雖然他們族裡也有不少強者,但是那些和龍族的強者相比仍有著不小的差距,不想馬上被滅族,最好先忍氣吞聲一段日子,這就是他們此刻內心深處的真實寫照。
見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凌厲也不再拖延,他立刻給在座的統領派發任務。只要分工明確了,凌厲就自信可以打勝每一丈,畢竟修妖者現存的實力還是很強的,它們足可以挑落仙道部或者魔道部中的一個,至於剩下的一個自然交由龍族和煉獄秀來完成。
二次會戰在凌厲的一聲令下後,就此揭開序幕,人類修士期盼已久的反擊戰尚未開打,凌厲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度兵臨城下。鬼王宗告急的戰報也最快捷的方式轉達給順治,可惜那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徒勞無益罷了。
凌厲的手段還不僅限於此,佔領鬼王宗的後一天夜裡,他便命人馬不停蹄地轉攻魔道部的閻魔門。閻魔門和鬼王宗只有一海之隔,凌厲將鬼王宗視為踏板,趁大家亢奮之際就來攻大,此時的亢奮能有效地抵制閻魔門的幻術,這對戰時的把握堪稱一絕。
閻魔門是袁燈的老巢,袁燈在魔道部有著極高的影響力,他的一舉一動都可以代表魔道部意思。此刻,凌厲率大軍進犯,其矛頭直對閻魔門,這讓袁燈非常氣憤,礙於身份他不便直接面對凌厲,因為他們二人的修為不在一個檔次上。若是他勝了,就有些勝之不武,若是敗了,那就顏面掃地,當然,他自信是不會敗的。
袁燈是很強,他可以與龍王等高手匹敵,但是他的下屬就不怎麼樣,尤其是在靈光殿奪寶失敗後,他那八大魔王幾乎是傷亡殆盡,人才也因此出現斷層現象,而今他又被順治強行奪走了暗部的精英弟子,使得魔道部兩級分化越發明顯。
白天,凌厲召集了十八路統領與魔道部在海上舉行大會戰,雙方都是「傾巢」出動,戰事是遍及了海與海岸的每一寸土地,它甚至擴展到百里外的海域上,而更遠的地方也有零星的戰鬥。
龍族一方在凌厲的精心佈置下,戰鬥推進的非常順利,有太多的協同合作出現在戰場上,時常讓魔道部修士看的是目瞪口呆。是人都知道讓修妖者摒棄前嫌是件多麼困難的事,而凌厲手下的那些修妖者還出現他們聞所未聞的合擊,這太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
戰爭最經典的一幕出現在日落前夕,當時,龍族一方已經將戰鬥推進到海的對岸,可惜就在他們要登入的時候,海面上突然出現一層濃霧,濃霧能阻擋他們的視線,但阻擋不了他們的靈識。
殺的興起的修妖者在與有靈識的同伴協作下紛紛闖入濃霧中,他們前赴後繼地衝殺,可惜殺的竟然都是自己人,這是在濃霧被衝散後才被人發現的,這也是魔道部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場勝利。
雖然不清楚這些詭異的濃霧是怎麼來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不是一次正常的自然現象,而是人為的。因為當天戰鬥相當慘烈,空氣的水分多半因戰鬥產生的炎熱給蒸發了,而且在濃霧出現後,海水有明顯的下淺痕跡。
凌厲暗想:「有如此通天的本領,魔道部中除了袁燈之外,恐怕再無他人能辦到。呵呵,有這樣一群酒囊飯袋的弟子,也難怪他老人家會坐不住。」凌厲猜測並未出錯,袁燈對閻魔門眾弟子的表現非常氣憤。
此時此刻,閻魔門大殿上跪著密密麻麻的閻魔門弟子,他們各個低著頭,俯下身子,在聆聽門主的教誨。整個大殿上也只迴盪著袁燈一個人的聲音,他的聲音很響,響得讓人覺得刺耳。
「都是酒囊飯袋,平日本座是怎麼教導你們的,用心,用心修煉。可你們呢?你們竟然在大戰中施展那些猥瑣的幻術去應敵,這不是給我閻魔門的臉上抹黑嗎,閻魔門的臉面都讓你們丟盡了。」袁燈的怒吼聲在大殿裡迴盪著,嗡嗡作響。
閻魔門的弟子都擅長幻術,但是其中有些不學無術的弟子變相地修煉了引誘術,最讓袁燈感到可氣的是他們在二次會戰中就施展了引誘術,用引誘術去勾引正亢奮中的修妖者,那無疑是一種自殺的行為。若不是袁燈最後突然出手,相信他們中沒人能活不到明天。
堂下的弟子只是跪在,他們中沒有一人敢做聲,因為他們都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重新站起來。因為明日還有大戰等著他們,袁燈自然不會讓他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去戰場。
果然,袁燈將諸位弟子痛罵一頓後,便遣散了他們,因為識大體的主都會那麼做。趕走門下的弟子後,袁燈的怒氣也消解了大半,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求援,單憑閻魔門現有的實力是很難抵擋瘋狂的獸潮。
與袁燈相同,「大敗」之後的凌厲也需要補強,煉獄秀只能提前被擺上戰場,因為袁燈出現了。一個袁燈抵擋不了十八路獸潮地猛撲,但若他們得到赤血魔和大力魔等勢力的援助,那麼戰局將會出現僵局。
戰事拖的越長,對凌厲越不利,因為修妖者一方沒有足夠的後援,他們戰力是一氣呵成的,而參戰的都至少是達到天丹期以上的修煉者。這時修煉速度成了勝負的關鍵,誰的人員充足,誰就能贏得整場戰爭。
單論個體實戰,修妖者略勝人類修士,但數量龐大則是人類修士的優點。人類一方往年都有內戰,但是那些戰爭從來是不觸及他們的底線,內戰更像是他們的實戰演習。
據凌厲所知,青鶴和袁燈私下就是好朋友,他們從來沒真真正正打一仗,而且他還知道他們二人都在修煉天衣無縫功,他們針對目標就是順治。可就是那個笨蛋還不知道,他還傻到為他們強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