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二聽完紅艷的話後,就陷入沉思中,這時,有三個年輕的打手朝他們走了過來,紅艷是第一個發現打手的人,她害怕的躲到張一山和蒙二的身後,不停的叫道:「我沒出老千,我沒出老千。」
紅艷的呼喊驚醒了蒙二,他知道福貴的死對紅艷的打擊很大,有如驚弓之鳥,她見到賭坊的打手要比常人更加敏感。張一山喝道:「賭坊的人,你們聽著,若是輸不起就不要開賭坊。」
這時,所有的賭徒都將目光看著蒙二三人,其實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刻,大家的目光就聚集在他們身上,要知道在磐石鎮的極樂賭坊是很少有人能有這麼大的手筆賭博的,而且還贏走了百萬兩白銀,而張一山的喊話只是讓更多人注意他們,張一山也是興奮過頭了,這極樂賭坊再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他們。
三個胸前畫著「賭」字的打手對蒙二很有禮貌的躬身道:「這位大人,我家大人在樓上開了雅座,希望大人能賞臉。」這讓在場的賭徒無不對蒙二是刮目相看,平日裡他們哪能見到賭坊的打手對人低三下四的說話過。
張一山忙道:「不去,我們不去,這錢是我們光明正大贏的,賭坊想贏回去要等我們下次來賭。」張一山聽了紅艷的話,似乎就把賭坊看的很透徹似的,對方想的,他都會反著來做。
這時,蒙二舉手示意張一山不要插話,他用淡漠的口氣說道:「你們老爺是誰,請人,總該有個名號吧。」早就聽聞賭坊是一個神秘人創辦的,打手說的大人自然是那個神秘人。
打手轉身朝樓上看了一眼,他靠著蒙二輕聲道:「是賭鬼大人。」在剛才的那霎那間,蒙二已經運功做好準備隨時反擊敵人,在他看過福貴喉結上的無形傷口後,他本能的反應比平常更加敏感。
蒙二也朝樓上看了一眼,張一山輕聲道:「賭鬼?這滿屋子的人不都是賭鬼嗎?這些整天泡在這裡的賭徒不就是一個個賭成精的賭鬼嗎?」張一山似乎認定打手是在戲弄自己三人,又道:「我可警告你,在這磐石鎮,我張一山還是有說話的能力。」
這時,寬敞的賭坊內顯得格外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蒙二等人的身上,蒙二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對張一山的言行並不記恨,張一山在磐石鎮也是熟面孔,即使他不好賭,可賭坊內還是有不少人聽過他的名號。
那名被警告的打手有些不知所措,他乾脆一直躬身等待蒙二的答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蒙二抬腿朝樓口走去,張一山連忙叫道:「蒙二兄弟,你是不是該考慮自己走的方向?」
蒙二回頭笑道:「一山大哥,要一起去嗎?」不等張一山回答,紅艷搶先一步跟了上去,張一山無奈搖搖頭,也跟了過去,他此刻也是腦子短路,跟著蒙二走了上去。
隨後賭坊的樓下賭徒們又開始碌碌無為的忙碌了。喝彩聲又是此起彼伏的交替著,有了剛才的寧靜,此刻的賭坊似乎比之前更加的吵鬧。
蒙二三人在一名打手的帶領下來到一間屋子,屋裡檀香瀰漫,似香非香,酷似一位少女的閨房一般。紅艷對此是讚不絕口的,她的淑女情懷依舊保留著,紅艷顯然是位有著雙重性格的女子,只不過她粗野的一面表現的更多些而已。
那名打手將蒙二三人帶進了裡屋,此時裡面坐著一位相貌清秀脫俗的女子,她一雙可愛的大眼睛看著蒙二三人,「你們中,誰是贏走我百萬銀子的人?」她的聲音很甜,但是問話似乎簡短了一些,那女子的目光最後是落在蒙二的身上。
蒙二有些茫然,他感受到一種被監視的感覺,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震,心底暗道:「那雙眼睛,幻術。」他驚魂未定,坐在對面的女子也是一位修煉者,而且她的修為要高於自己,好在自己對幻術知根知底這才輕易脫困的。
張一山察覺到蒙二有些反常,他誤認為蒙二是被對方的美色所迷住了,因此他詢問道:「姑娘,你也是賭鬼?這麼漂亮的女孩染上賭可不好。」張一山還為之歎息的搖了搖頭。
張一山的話倒是提醒了蒙二,蒙二用淡漠的口氣問道:「贏你錢的人是我,你想怎麼做?」蒙二是躲過了幻術,但是張一山和紅艷肯定是躲不過的,與其和她兜圈子,還不如開門見山問個明白。
那女子笑道:「爽快,你能從我賭坊贏走上百萬兩,我就能從你手上贏回來,你敢不敢和我一對一賭一次?」那女子的聲音總是那麼的甜,蒙二還好,而張一山和紅艷早被她迷得是暈頭轉向的。
「當然。」蒙二利索的應答道,「你想怎麼賭,我都奉陪,但我有個條件,如果我贏你一次,你就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而且回答的答案不容有半點的虛假。」蒙二早就計劃好了,用一百萬兩換一個清白之身,這對蒙二來說並沒什麼虧損。
「可以,我是個愛財的人,銀子就好比我的生命,我不容許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贏走我的銀子。」那女子笑盈盈的看著蒙二,又道,「好,我賭鬼在此起誓,今日與紅毛兄弟賭博,若我輸了,就告訴他一個真實的答案。」賭鬼口中所說的錢自然不是一兩、二兩的小數目。
蒙二又道:「你想怎麼賭,只管說出來,我都奉陪到底。」有著雄厚的財力,蒙二根本不畏懼賭鬼,而且對方的賭術不一定比自己高,蒙二的靈識失效了,那對方的靈識多半也是如此,此時拼的可都是真本事。
賭鬼笑道:「你這小兄弟很有魄力,這我喜歡,為了大家公平起見,我們就賭看人,這賭坊樓下有一大堆的賭徒,我們就賭他們的輸和贏,誰猜中了,誰就贏下一局,如何?」賭鬼會幻術,他能操控被迷惑的人,這優勢她自然要好好的利用。
蒙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答:「可以,那我們就出去賭。」就在這時,張一山從迷茫中甦醒過來,蒙二和賭鬼之間的對話他也都聽到了,他大叫一聲:「蒙二兄弟,你瘋了,你一百萬兩和她的一個問題,同價?」無論是數目還是方式都令張一山無比的吃驚,張一山認定蒙二不是闊少,而是一個敗家子。
同樣從幻術中甦醒的紅艷則是驚歎蒙二的魄力,嗜賭如命的她,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豪賭,就連賭博的方式也是她聞所未聞的。一百萬兩一次,也就是說,林福貴死一百次才抵的上蒙二賭一局,紅艷對蒙二是刮目相看,看完還給刮目,這還不一定能看清蒙二這個人。
蒙二和賭鬼沒有理會張一山和紅艷,兩人則是並排走出了屋子,在賭鬼的身旁,蒙二隱隱約約可以聞到一股不知名的花香,淡淡的清香,讓蒙二微微的有些走神,他自嘲道:「又是幻術,呵呵。」
兩個人並排站在屋外的走道上,二人俯視下面的人群,黑壓壓的一片,此時,他們正下方的那桌莊家剛搖好骰子,蒙二和賭鬼對視了一眼笑道:「喧賓奪主,我是不會做的,就有你先猜吧。」
賭鬼朝蒙二微微一點頭,她白皙的手指指向樓下一位穿著藍衫男子說道:「這把,我賭他輸。」賭鬼很自信的看著蒙二,蒙二露出潔白的牙齒朝賭鬼笑了笑,隨後他將目光聚集在那名穿著藍衫男子,就在莊家要喊開的時候,一錠十兩的銀元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擊飛了那藍衫男子下的一兩碎銀的賭注。
那男子連忙追了過去,當他彎腰撿起那一兩的碎銀時,莊家大喊一聲道:「四、五、六,開大。」聽到莊家的喊聲,男子半宿沒回過神,他心底暗自慶幸道:「還好,銀子沒壓下去,既然老天也不想讓我賭下去,那我只有聽天命,這輩子再也不賭了。」
賭鬼怒視著蒙二道:「你。」不等她說完,蒙二便笑了:「呵呵,你輸了,他根本就沒下注,這一百萬兩還是我的。」因為之前沒有講明蒙二是不可以阻擾那藍衫男子下注,因此,蒙二勝了第一局。
這時,張一山和紅艷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兩人笑呵呵的看著蒙二,又朝蒙二點點頭,蒙二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得到了自己剛才留下的東西,於是轉身向賭鬼問道:「我想知道是誰殺死了林福貴,這林福貴就是昨晚你們在安吉酒樓抓的那個村民。」蒙二來賭坊的目的就是為了查案,而極樂賭坊的可疑是最大的,他自然要確認自己的猜想。
賭鬼沉思片刻,又醞釀了幾分鐘後,回答:「我只能告訴你,他不是我們殺的,回答完畢。」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不少亂講的,賭鬼答非所問也沒違背賭局的規則,不過她所傳遞的信息還是讓蒙二很吃驚。
蒙二重複道:「什麼?不是你們滅口的,那又是誰殺的?」蒙二顯然不相信賭鬼的話,在蒙二的潛意識裡,賭鬼就是幕後的真兇,即使她實力再強也和蒙二沒關係,蒙二隻要找出兇手,還自己清白便可以,這也算還張家的救命之恩。
賭鬼冷哼道:「怎麼?你想再賭一局?」賭鬼的幻術輸給蒙二的無賴,她心中有氣,但是蒙二不知道眼前這賭鬼的賭品可是一等一的好,如果蒙二若能光明正大的贏她,那她絕對不會那般回答的。
蒙二點點頭:「當然,在你贏回我手中這一百萬兩銀子之前,我都會奉陪到底。」蒙二似乎很自信自己有實力帶走這些銀票,但是他對這些物質上的需求不怎麼高,索性用它做為賭注,以換取自己想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