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涼風沿著湖面吹了過來,張一山面色難看,他看了看鄧小艾,又看了看蒙二懷裡的張若彤,艱難地回答:「他們都死了,就是被蒙二打跑的那水怪給吞吃了,唉,不說了,先回家吧。」
蒙二抱著張若彤走進了張一山的家,在放下張若彤後,就安慰道:「一山大哥,你們放心,那水怪已經死了,它不會再來騷擾你們。」蒙二自信水怪已經死了,因為這是得到小喬的確認,再說一般大型體的水怪也受不起蒙二的雷擊。
張一山苦笑道:「蒙二兄弟,這次多虧有你相助,哎,現在想起來就是一陣後怕。」張一山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隨後他又想到了一件事,忙問道:「蒙二兄弟,你可認識此物?」說著他取出一塊紅色木牌。
「傳訊牌?這是傳訊牌,一山大哥,你怎麼會有傳訊牌?」蒙二驚訝的詢問道。
張一山疑惑了,他回答:「你說這說話的東西叫什麼傳訊牌?它,它是用來做什麼的?」既然蒙二知道,那他索性將自己的疑問全部問一遍,他的這些疑問都藏了20年,總算有人能替他解答了。
蒙二微笑道:「傳訊牌是用來傳遞訊息的,比如說,你有一塊,我也有一塊,而且兩塊牌已經過一對一的照面,那我們以後就是相隔萬里也能對話,這是各大派都在使用的通訊工具。」
張一山的理解能力還不錯,蒙二隻說了一遍,他就知道了七層,「照你這麼說,當日和我對話的也是人?」20年前,張一山隨父親在碧水潭打漁,無意間找到了這塊會說話的木牌,他覺得好奇,於是就一直收藏至今。
「當然。」蒙二道,「什麼?你說有人和你對過話,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蒙二感到事情有些蹊蹺,自己沒有傳訊牌是因為他沒向萬劍宗管事的長老索要。在考核結束後,按理說蒙二也可以得到一塊傳訊牌,只是那時他不在宗裡,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萬劍宗發放傳訊牌也是考核的獎品之一。
張一山沉思片刻後,回答:「我記得第一次聽到他說話,是在20年前一個夜晚。那時我看到一位白衣仙女從天而降,但隨後就消失不見了,我起先是不敢靠近,深怕遇上不測,不過半個時辰後,我還是走過去。那時,草叢中發出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把我嚇壞了,我抽起棍子就亂打一氣,最後就發現是它在搗鬼。」
張一山說著將傳訊牌在手心轉了一圈,續道:「我好奇問他『你是誰』?那個聽到我的聲音似乎很開心,他說了很多我聞所未聞的東西,我在好奇驅使下和他多說了幾句,至於說什麼我現在也記不清了,不過他讓我20年後在這裡等他,結果就在碧水潭旁遇上了你。」
蒙二連忙問道:「那在我之前,你有沒有看到一位穿著綠色長裙的年輕女子?」蒙二相信重傷的自己和手無縛雞之力的笑話也差不多,自己能夠活下來,那小荷的情況也應該是這樣,蒙二就是想確認小荷活著的信息。
張一山道:「有倒是有一位,不過她和一位穿著棕色長袍的男子在一起,哦,我想起來了,那男子的頭髮好像是黃色的,我當時一心顧著那個約定,所以也沒太留意他們。」
「金髮?棕色長袍的男子?」蒙二重複了張一山的話,又問道:「一山大哥,你在救我之前,我是不是掉在水中?」蒙二為了和趙炅同歸於盡,他耗盡了自己全部的內功,在進入煉獄之門不久後就處於昏迷狀態。
張一山笑道:「是啊,當時你滿身是血,周圍十米都是紅色的,那時可把我嚇壞了,說了你可能不信,在遇上你之前,那個叫我來這等他的人,發瘋似的亂叫起來,說什麼三分入夢術,又說不要不要的,總之是亂七八糟,我當時真想一走了之。」
蒙二心底一震,他知道張一山說的那人便是趙炅,也難怪趙炅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仙道部的人找到煉獄之門,如果趙炅真將這消息帶到四方台,那流傳多年的煉獄之謎恐怕是保不住了,而趙炅有此功勞,他想不發達也難,可是他還是沒有成功,而且死無全屍。
蒙二也不會和一個死人再計較下去,如今找小荷才是他的首要任務,蒙二說道:「一山大哥,實不相瞞,我此次是來向你辭行的,我的妻子也來這裡了,我給找到她,你的救命之恩,蒙二日後來報。」
張一山笑道:「蒙二,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怎麼,你這麼快就忘記昨晚的事了?要不是你,我們這一船人恐怕都回不來了。」張一山非常清楚,那個救他們的人就是蒙二。
兩個人相互誇讚一番後,一旁的鄧氏再也聽不下去了,她乾脆為他們準備午飯,順便給蒙二餞行,鄧氏的提議正和二人的心意,於是張一山提議再去買幾壺酒回來慶祝一下,鄧氏好人做到底,一一答應了下來。
隨後,張一山向蒙二介紹水手村以外的事情,蒙二從他那裡得知磐石鎮隸屬於巴蜀郡,因其位置在巴蜀郡的南面,又稱為巴蜀南郡,與巴蜀南郡齊名是巴蜀西郡和巴蜀府,其中巴蜀府是三郡之首,都是有巴蜀府的府主親自打理。
至於分出西郡和南郡,這也是為了照顧兩大地方勢力,西郡有一個南宮世家。這南宮世家在巴蜀郡有上千年的歷史,他們在巴蜀郡的資格比府主還要老,不過他們還是要聽命於府主;而南郡則是圍繞碧水潭設立的,至於為什麼這麼設置就無從知曉了。
像張一山這樣的村民是沒有機會接觸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他能告訴蒙二的信息很有限,不過蒙二有著豐富的閱歷,很多事情他可以自我推演出來,因為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也都是有背景的。
說到底,蒙二對巴蜀郡的瞭解很粗淺,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尋找小荷,對蒙二來說,只要小喬在,他就不會迷失方向。因此,兩人聊天的話題也轉到了打漁上,在這方面,張一山對蒙二是有問必答。
正當兩人聊的開始時,屋外響起了吵鬧聲,水手村的屋子挨的很近,一家子吵架是瞞不過附近的人,張一山見蒙二心不在焉的聽自己講打漁的技巧時,笑道:「蒙二,你怎麼走神了。」
蒙二深感歉意道:「對不起,我感覺屋外的聲音有的熟悉,就不知不覺陷進去了。」張一山毫不在意蒙二的失態,笑道:「是福貴一家又吵架了,這福貴好賭成性,他阿爸、阿媽以及大哥怎麼勸都沒用,所以他們一見面都要拌嘴的。」
蒙二見過那個叫福貴的人,就是他和蒙二打賭,結果是蒙二贏了賭局輸了錢,好在他不在乎那些錢,兩人經過一個短暫停後,又開始聊打漁的訣竅。面對張一山滔滔不絕的介紹,蒙二是記得初一忘了十五,繁瑣的過程讓蒙二學會了打漁,這打漁被水手村列為求生的必修課,男女老少都要學。
這時,鄧氏已經準備好下酒菜,她為二人滿上一杯酒後,說道:「一山,快請蒙二進來喝酒,這家裡很久沒來客人了,今天我就不打擾你們聊。蒙二,你要多喝幾杯哦。」
張一山和蒙二在鄧小艾還未說完之前就已經進屋了,他們迫不及待的想和對方拼酒,兩個男人都是酒罈上的高手,一醉方休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在兩人喝酒期間,水手村村民福貴帶著從蒙二那得來的230兩銀子到了磐石鎮上,他在一家賭坊前停下腳步,賭坊大門掛在一面寫著「賭」字的大旗,福貴三兩步就越過門檻進入賭坊。
此時是下午,賭坊的人有很多,男女老少都有,就是比例懸殊很大。福貴來到一張四人牌九桌旁坐了下來,在莊家發完牌之後,福貴第一手就壓了十兩銀子,結果他贏了第一把。福貴沒有就此起身離開,他在莊家發完牌後才起身離開,福貴賭的很小心,在其他賭徒眼中,福貴是見好就收,是一個理性的賭徒。
福貴就這麼連續轉載了六七個牌九攤子,結果他還真福氣逼人,把把都贏了,就連莊家的天王也被他的至尊給比下去。福貴一鳴驚人,很快他身後跟隨一幫子的賭友,這樣的場面一直維持到傍晚,等到最後清算時,福貴發現自己淨賺了一萬兩千兩,他將銀子兌換成銀票後,便離開了賭坊。
與福貴一起離開的是他同村的紅艷,紅艷年過25也沒出嫁,村裡村外的男子都嫌她好賭成性,誰也不敢娶她,於是她索性再爛一點,結果就認識了福貴,兩人沒有急著回水手村,而是在鎮上一家知名酒樓下停下來。
福貴領紅艷來到二樓的雅座,他是將自己和底樓的平民百姓區分開來,這二樓的開銷對樓下的平民來說貴的離譜,就是坐著不吃不喝也要繳納一兩銀子,至於客人買下的酒菜錢自然是不封頂的。
福貴見酒樓裡鬧哄哄的,他對紅艷暢快地說道:「紅艷,今天你想吃什麼儘管開口,等明天我再去贏他一個輪迴,我就是要村裡的人看看我福貴的日子是過得多麼的暢快,哼,尤其是那個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