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邦的新家在紫郡城的西面,離司徒府不遠,他是在仙魔兩道部交戰後才搬過來的。在此之前,丁邦也曾追隨宋慈一起除魔衛道,可惜他實力低微,又沒有什麼特殊本領,所以他早早的退出了仙魔兩道部的大戰。
蒙二和小荷跟隨丁邦穿過趙宮,又向西行了一里路後,一座三層高的月娥酒樓醒目地立在二眼前,三人並未多做停留便進入酒樓,月娥酒樓內部擺設和慈城的月娥酒樓基本相似,甚至連院落坐落的地方也是一樣的,兩者唯一不同的就是這裡沒慈城的酒樓那般寬敞。
酒樓後院是丁邦的私人住處,蒙二和小荷有說有笑進入後院,一位三十出頭的少婦領著一個十歲出頭的丫頭朝他們三人招手,少婦的容顏與宋蓓倒是有幾分相似,蒙二不猜也知道她就是丁邦的妻子,而那個小女孩自然是他們的孩子。
幾人相互寒暄之後,丁邦讓女兒陪伴小荷,自己則帶著蒙二來到一間書房,兩人面對面坐了下來,隨後丁邦的妻子為兩人送上一杯香茶,又小聲的向蒙二詢問了幾句便離開書房。
隨後,蒙二為丁邦述說了自己十三年的英雄事跡,丁邦很配合的摔倒了幾次,因為蒙二幾次三番都是命懸一線時,才被救回來,他怎能不擔心。接著,丁邦又敘述了一些凌壽的事跡回報蒙二,讓蒙二對自己的父親有了初步的瞭解,這也是蒙二來找丁邦的原因之一。
千羽宗大殿坐著六人,司徒彥聽了順治消滅淫魔的過程之後,大讚他是大英雄大豪傑,至於幫手蒙二在司徒彥掌門眼中忽略不計。千羽宗入駐南盟目的就是消滅魔道部的殘餘勢力,鬥魂大陸這等小戰場很少出現天丹期以上的修煉者,而被蒙二和順治聯手殺死的淫魔是一位准聖嬰期高手,千羽宗幾次圍剿都是慘敗而歸,這才把任務送往萬劍宗的。
葉崖子不計前嫌派出順治等人前去滅魔,好在蒙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才有了聯手除魔一事。在交談時,司徒彥毫無顧忌的為順治解說西京郡出現實力不弱的魔頭——哥倆好,而順治只是隨意的附和了幾聲,他心中清楚如今的千羽宗不再是萬劍宗的分支,他沒必要不遺餘力地去幫助他們。
傍晚,司徒彥盛情款待了順治和麥春菜,並為他們安排了住房,順治深知司徒彥城府很深便不願深入接觸此人,他推辭了司徒彥的美意,飯後,他便帶著麥春菜來到月娥酒樓,正巧見到蒙二捧著一張中年人的畫像,身旁站著小荷,兩人不說一句話,神情有些出神。
這張畫像是凌壽年輕時的肖像,蒙二和小荷都未曾見過凌壽,小荷在一旁取笑道:「蒙二,我覺得你父親年輕時比你好看多了。」
蒙二不滿道:「可我現在比他厲害。」
「蒙二,就你那點實力就別老往自己身上抹金了,凌伯父叱吒風雲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在哪裡呢。」順治飛身進入月娥酒樓三層,「不過虎父無犬子倒是真的,因為你們都是那般的固執。」
麥春菜「咯咯」的笑道:「順治,你這話要是讓凌伯父知道了,你在學堂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嘍。」順治和麥春菜雖然都已經離開了學堂,但是他們都懷念在學堂時的日子,因此時常會住在學堂裡,尤其是謝遜去了四方台之後。
凌壽在學堂也是一名教習,他為那些新弟子開了一課叫對敵三十六計,順治也是深有感觸,不過凌壽的固執卻是一點也不假,凌壽要是指定某位弟子背誦他那三十六計,就追著他流利的背出為止。因此,學堂有不少人挺怕他的,雖然凌壽的功力很一般,但是他那件玄天鏡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穿上後,任誰也傷不了他,弟子們也只能無奈的聽命於凌壽的安排。
蒙二聽了一個下午有關於凌壽的事,此事順治和麥春菜又提到了自己的父親,他就一本正經的詢問道:「他,真的有你們說的那般可怕?」丁邦述說的大多是凌壽的戰爭故事,梟雄具備那種霸氣被丁邦刻畫的惟妙惟肖,因此,凌壽給蒙二印象就是嚴格。
順治和麥春菜面面相覷都笑了起來,他們可不想破壞凌壽在蒙二心目中原有的地位,兩人打著哈哈都去樓下辦理正規的住店手續,而蒙二一臉疑惑的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大聲吼道:「誰不知道你們都是穿白褲子、白鞋子長大的,神氣個屁。」
月娥酒樓的後院有四間客房,這是丁邦用來招待熟人用的,順治和麥春菜各選了一間,小荷也搶先霸佔了一間,蒙二勉為其難入住剩下的一間。兩位女子住中間兩間客房,她們都是挨著自己心愛的人居住的。
夕陽全無,月亮高昇,不知不覺已過了深夜,月娥酒樓門前門後都很寧靜,路上絕無半個人影。自從正邪對戰之後,紫郡城實行了宵禁,城中除了少許的赤虎小隊在巡夜外,很難再發現其他人出沒。
蒙二躺在柔軟的床榻上,他的腦海浮現出一幅幅父親的面容,見到丁邦一家安然無恙,蒙二心裡自然很開心,他決定明日就返回萬劍宗去見自己的父親,下定決心之後,他才能勉強進入睡眠。
一分鐘、兩分鐘,蒙二在床榻上輾轉反側了半個時辰卻仍無睡意,他一想起父親就忐忑不安,二十年從未見過的父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蒙二想在見面之前多瞭解一些關於父親的信息,於是,他起身走出了房門。
一道藍色光芒從順治的房裡散發出來,隨後就是一聲輕微的爆破聲,蒙二一個箭步飛身來到順治門前,屋裡傳出順治的冷笑聲:「久違了,宇文老祖。」屋外的蒙二自言自語嘀咕一聲:「宇文老祖?這不是凌門的大仇人嗎。」
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從順治屋裡傳了出來:「愛心羅·順治,哼哼,幾個月不見,你比上一次更加機警了,可惜啊,你終究是難逃一死,我就弄不明白你為何不放過剛烈兄弟,為何非要殺他們,你讓我後繼無人了,此仇不報我是寢食難安。」那老者說道後面有些激動,蒙二可以斷定說話的老者就是宇文老祖。
順治冷道:「因為他們都該死。」說完屋內便傳來打鬥的聲音,蒙二推門而入,見到穿著白袍的順治正和一個黑衣人近身在交手,軟體劍忽明忽暗穿插在兩人的中間,攏誅幾番攻擊都未能破開黑衣人的內功屏障。這時,蒙二大吼一聲:「順治,我來幫你。」
蒙二和順治聯手數次,不可一世的淫魔也栽倒了在他們手上,要知道千羽宗先後派出二十多名天丹期弟子去刺殺淫魔,結果都被淫魔反殺,司徒彥很少遇上這等棘手的對手,於是他就請求萬劍宗出手,而萬劍宗能擔此大任的也就順治一人了。
蒙二施展雷擊將宇文老祖逼退在一旁,而後縱身來到順治身旁,笑道:「你是刺客?」說話間,蒙二偷偷的將重劍隱藏在地下,這是他慣用的招式,但是每次都是出奇的有效,因此蒙二也是屢試不爽、百試不厭。
宇文老祖打量蒙二一番,他冷笑起來:「你應該是凌壽的小兒子吧,哼哼,我沒去找你,你倒是送上門來,好啊,今日我就一併將你們兩個都解決了。」說著他張開雙手向兩側,釋放出一股淡藍色的內功,「砰」的一聲,順治居住的客房轟然倒塌,兩邊的石牆被宇文老祖拉扯過來。
蒙二和順治各執一個內功球飛身衝出了屋頂,兩面牆「轟隆」一聲對撞在一起,激起無數的土塵。一道尖叫聲震耳欲聾,順治無奈道:「春菜的嗓門進步不小吧。」蒙二點點頭道:「嗯,不過還需要努力。」
月娥酒樓的打鬥聲驚醒了正在巡邏的赤虎小隊,他們騎著老虎匆匆忙忙趕了過來,宇文老祖見勢不妙,騰空逃離現場,停留在半空中的蒙二和順治看的清清楚楚,二人心照不宣追了過去,三個身影破開而去。
千羽宗出動了數名天丹期修士朝月娥酒樓趕了過去,司徒彥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閉目養神,一名千羽宗弟子推門而入,她抱拳躬身道:「掌門,宇文老祖刺殺失敗,現在蒙二和順治正在聯手追擊他。」
聞言,司徒彥冷哼一聲:「宇文老祖,哼,一個散修而已,死了便死了,鐵手,你帶幾個人去幫幫順治他們。」
鐵手依舊抱拳躬身道:「鐵手明白。」她說著就走出司徒彥的書房且飛身離開。
蒙二邊追邊笑道:「順治,前面的老傢伙與我父親有些過節,你就把他讓我殺,我好幫我父親出出氣。」
順治邊飛邊思考,回答:「可他跟我也有過節,不能光你出氣,讓我憋氣啊。」兩人說話聲很高,城中百姓多數都能聽到。
宇文老祖氣急敗壞,但是他也只有逃命的份,他是魔道部的成員,在仙道部的地盤自然有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也是拚命的朝西逃竄,對身後兩人的商討也只能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