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我們也許可以同時愛兩個人，又被兩個人所愛。遺憾的是，我們只能跟其中一個廝守到老。兩千年的中國給了男人所謂的對待愛情和第三者的隨便，不過顯然這種隨便在如今的我們看來，就是糾纏了。
男人或許會幻想，那些刻在椅背後的愛情，會不會像水泥地上的花朵，開出地老天荒的沒有風的森林。
誰知道呢？
誰又曉得現在的種種到底是喜劇還是悲劇。
2009年12月25日聖誕節晴
柳楊兒似乎喜歡上了每天早上八點按我們家的門鈴，然後和我還有小梅一起吃早飯的生活。我很好奇這個大小姐是如何堅持著一大早起來，而不是偷懶睡個覺，大冬天的上海從天氣到建築物都透著冰冷。
方小梅也好像從不避諱她對我的小動作，有時候還會讓她負責叫我起床。我只能無奈地接受睜開眼見到柳楊兒很享受地躺在我的懷裡，好像是補充早起欠下的睡眠。
「喂！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能矜持點？」
「我為什麼要矜持，現在我是來搶你的！」我越說柳楊兒就越來勁地往我懷裡蹭，直到方小梅的聲音從房間外響起來，她才不好意思地放開手。
「難道你想看我赤裸裸的樣子？」
「哼！又不是沒看過。」
「不好意思，我最近有裸睡的習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這麼說我當然是騙她的，誰有病大冬天底褲不穿躺在床上呀。
「噁心死啦！」柳楊兒再大膽，底子裡女性的羞澀還是有的。
我想小梅是多半知道柳楊兒在我的房間裡會對我「動手動腳「的事實，只不過她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我當然也有問過小梅為什麼可以這麼大方。
小梅說：「我不是大方，吃醋也是難免。只不過我對我的男人有信心，一想到柳楊兒在你面前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得不到我也會偷偷地樂。可是你不覺得我應該給她一次機會麼？我其實就是從她手裡把你搶過來的，是我欠她的，就當是還給她。」
「我怎麼感覺自己被搶來搶去呀？」
「嘻嘻，那是因為我的男人你很優秀呀！」
柳楊兒來上海的事似乎沒有得到母親的同意，因為有一次我無意間聽到了她和她母親的電話，內容無非是柳楊兒的母親並不看好她能從方小梅的身邊把我帶走，而且好像是說要停掉柳楊兒的銀行卡，逼她回溫州。
「你們那還招人麼？」如果我不是聽到了她和她母親的電話，多半會誤會她是沒事幹來煩我的，不過現在……我再怎麼拒絕她，也不能讓一個為了我付出自己堅持的女孩陷入過度的窘境。
「我幫你問問吧。」
方小梅很是奇怪的看著我，她想不到之前還想著擺脫柳楊兒這個拖油瓶的我為什麼一下子主動起來了，我也不好和她解釋，不過我想她慢慢就會理解的，畢竟我這個男人應該讓她放心的。
「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纏著你了。」
額，好吧，當我剛才的沒說。
「今天是聖誕了耶！」方小梅的早餐技術是越來越棒了，以後我得教她點炒菜，說不準我就可以……當然，重點還是今天已經是聖誕了。
最近有一擔生意，上海和江蘇我兩頭跑，差點忘了時間。
「和爸打個電話吧，今天是他生日。」柳楊兒反而沒先提到怎麼玩，而是說起了我爸爸，因為我媽的緣故，她也順口叫我老豆「爸」。
「是麼？我才知道。」方小梅有點被打擊地看了我一眼，意思是為什麼不告訴她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
「媽的生日比爸早了4天，他們同年同月就差這麼四天就同日了。」
「是麼？」方小梅的聲音聽上去更幽怨了，看來再大方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接受的，比如現在……
「我前幾天就給媽打過電話了，她叫我好好照顧你。」
「額，我都忘了，我已經習慣25號這天給他們電話了。」
「讓我和爸爸說吧。」方小梅很受傷地提出了這個要求，我當然不能拒絕，不過我選擇用方小梅的電話，那樣以後她就不用問我了。
這個時間我老豆應該是起床了，雖然他沒有運動的習慣，不過這些年都養成了早起，他說是年紀大了。我都快24了，我爸算是人到中年了。
「爸——」電話接通了，方小梅先開了口。
「你是？」
「我是天樂的女朋友，我叫方小梅，今天才知道你的生日，就想給你打個電話來著。」
「哦？天樂過得好麼？」
「我們正吃著早飯呢。」
「那個楊兒？」
「她也在，爸，不好意思，讓您為我們小輩的感情操心了。下次有時間我在和你解釋這事情吧，今天是您生日，我和天樂向您說聲祝福，還有媽的那份，就說小梅遲到了，以後一定不會了。」
「嗯，我沒事。天樂那邊就拜託你多照顧一點了，這孩子有的時候比較倔，個性比較直，但是性子弱，不會強求，你能幫多幫他一下。」
「我會的，如果有一天我成為了天樂的妻子，希望您不會反對。」
「呵呵，原來是這樣呀。你們還要上班的吧？你們忙自己的事情吧。」
「嗯，我先掛了。」
打完電話後，方小梅彷彿鬆了一口氣似的看了一眼柳楊兒又看著我，「樂子，還有很多爸媽的事情要記得告訴我哦，我可不要在這樣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梅。」
「不會，爸爸人很好，挺親切的。」這當然不是柳楊兒要的結果，她原本是想藉著我老豆的生日好好刺激一下方小梅的，可是方小梅的表現讓她失望了。
小梅今天不用上班，報社給她們分配了幾個休息日，至於無業遊民的柳楊兒自然是準備賴在我家裡不走，好端端的二人世界加了一個不小的燈泡，雖然有點不爽，不過在方小梅沒出言反對的情況下，我狠不下心腸做出拒絕。
老闆特地帶了女兒來公司，說是買了棵聖誕樹沖喜，我順便問了公司是不是有招人的打算，老闆說剛好要找個秘書，我向他推薦了柳楊兒，他就說讓她明後天有時間來一趟公司。
作為朋友，我能做得只能是這樣了，至於能不能幫到她，她能不能留在公司，就要看柳楊兒自己的表現了。
下班的時候我買了兩份禮物，之後又去了一家珠寶店，今天早上小梅的那句「妻子」觸動了我，雖然我們至今沒有發生過關係，可她無怨無非地做著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情，我至少要給她一個足夠的承諾才是。
這一次，當然比上一次給岑雯買戒指時候來得有底氣些——女人或許有不喜歡的錢的，但絕對不會有討厭鑽石的。這話說得一點沒錯，鑽石不大，但這已經是我近半年來的積蓄了。
方小梅，給過那麼多女人承諾，唯獨你……還是我早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忘了承諾呢？
敲了門沒有人開，難道是要給我什麼驚喜？
我拿出鑰匙開了門，屋裡的燈是亮的，可是兩個女人？
房間裡的哭泣聲，現在是什麼情況呀？
「我回來了——」不得已，我開了口，只是第一個從房間裡出來的不是方小梅也不是柳楊兒。
「樂子——」
「昔颺？」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昔颺就衝進了我的懷裡，原來剛才的哭聲是她發出來的。
現在還不夠亂麼？已經有兩個女人了，怎麼會又來一個的？
昔颺，你又為什麼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