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俏冰人 正文 五十四 人心思變
    五十四人心思變

    再次醒來,見自己躺在床上,身邊是澈兒和諾兒。見我醒來,諾兒笑道:「姐姐,還說向你請教安胎之法呢,結果你自己就睡著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姐姐,昨晚見你睡得香甜,而澈兒又沒人照料,所以,我就留在了這裡,心想,第一個跟你祝生,也算是做妹妹的孝心!」

    我笑了笑,也不知說什麼,總覺得心裡怪怪的。

    「姐姐,澈兒還在安睡,我服侍你起床更衣吧!」說著,諾兒就翻身下床,將我的衣服拿了過來,我也不好拒絕,只得木木地站在那裡,任她擺弄。

    穿好衣服之後,她又為我梳好了髮髻。看著我華麗的打扮,我忍不住問道:「為什麼穿的這麼莊重,有什麼事嗎?」

    諾兒微微一笑:「姐姐,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你是寒國的皇后,自然會有盛大的禮儀。皇上雖然不在,可是,他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這不,馬上就有國宴,朝廷重臣都會前來為你祝壽!」

    我一聽,心中十分地難受。過生日是自己的事,我只希望與自己心愛之人一起安靜度過。這麼大的排場,只會讓我為難!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太監的聲音:「稟皇后娘娘,諸位大臣已經送來賀禮,此時都在等候,請皇后娘娘稍移鑾駕!」

    我一聽,實在是躲不過了,只好跟著諾兒去了。本來想帶著澈兒一起去,但是又怕他年幼無知,說錯什麼話,得罪了這些大臣們。況且,這樣的排場,連我自己都吃不消,還是讓澈兒永遠保持一顆寧靜之心吧!

    這樣想著,我就先將澈兒抱到了萱兒處,讓凜兒伴著他。然後,硬是將萱兒給拉在了一起。

    三人走著,萱兒笑道:「姐姐,你的生日,萱兒自然應該前去祝賀,只是,我這一個棄妃過去,恐怕會遭人恥笑!」

    「萱兒,你是我的好姐妹,我過生日,自然希望有你的陪伴!本來是想將凜兒也叫來的,但是,畢竟是小孩子,還是遠離這些世俗的應付為妙!」

    「姐姐說的是!只是匆忙之中,來不及準備什麼賀禮,等我回去,再交給你!」萱兒笑道,「其實,你的生日,皇上年年都會親自為你祝賀,只是今年……不知道皇上怎麼樣了……」

    我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又聽諾兒說道:「皇上可不能有事!他還得看著他的孩子出生呢!」

    聽到這句話,萱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詢問似的看了看我。我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萱兒姐姐,以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呢!」說著,諾兒親密地拉起她的手,「以後,萱兒姐姐要多多提點妹妹啊!」

    看著她嘴角的炫耀之色,我的心中一陣難受。真的是變了!當初那個簡單單純的諾兒,如今,竟然也這般的惺惺作態!她根本不適合這種角色,所以,她的表情,她的動作,是說不出的生硬虛偽。

    終於走到了大殿之中,只見裡面桌椅整齊,旁邊站滿了大臣及其家眷。奇怪的是,雲將軍竟然也在此——他不是應該在戰場上的嗎?

    見我微微驚疑地看著他,雲將軍開口道:「皇后娘娘,為了給您祝壽,皇上匆匆地結束了戰事,命老臣先回來安排壽宴……一會兒之後,皇上應該就回來了……」

    他的臉上,是濃烈的傲然之色和不屑之情。其實這也很正常,他的女兒是堂堂將軍之女,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冰人,但是,我和她不僅同日成親,甚至,我被立為皇后!這是誰都難以接受的!

    我徐徐地走過人群,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淡漠的笑容——甚至,完全是冰冷的怒視。他們想不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冰人怎麼能夠登上國母之位,他們更想不通,這個女人是皇上同父異母的妹妹,是敵國的皇后,為什麼他還能夠容忍她留在這裡,甚至,囑咐他們大肆地為她祝賀生日!

    我知道,他們沒人真心想來,只不過,是他們的皇上所逼,所以,他們才會對我奉上一個吝惜的笑容。

    可是,無所謂,我不在乎,沒有愛人在身邊,這個生日,就只當是一個應酬,你們無奈,我更無奈!那麼,就讓我陪你們做戲,看誰更當真!

    經過雲輕語的身邊時,她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突然,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我知道,這個宴會,是她一手打造,那麼,不知道她會給我奉上怎麼樣的意外!

    終於來到了上首,他們對我徐徐跪倒,他們山呼著:「祝皇后娘娘壽比南山!」

    我心裡彆扭,對著他們淡淡一笑:「請坐!」

    眾位賓客坐好之後,各種美味佳餚紛紛被宮女們端了上來。我實在是沒什麼胃口,但是,看著眾位大臣沉悶的樣子,我還是得裝出母儀天下的風範。於是,我微微一笑:「諸位不必客氣……」

    這些文縐縐的話,說的我實在是難受,可是,我還是得裝下去,「諸位請自便……」

    眾位賓客會心淡笑,也沒有多說話,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來。我這才鬆口氣,趕緊吃吧吃吧,吃了了事!以後,再也不在皇宮之中過生日了,真是活受罪!

    氣氛十分極其的沉悶,不過我也無所謂,心想,趕緊吃吧,放我走吧!

    突然,一個聲音幽幽響起:「皇后娘娘,這三年來,您一直昏迷不醒,眾位卿家一直為您祈福祝願,如今,您終於醒來……不如,您給眾位卿家敬酒以表謝意?」

    我抬起頭來,看到雲輕語正不動聲色的看著我,她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可願意屈駕?」

    這不明擺著嗎?我是很不願意,但是,難道我能回答「不」嗎?

    我還沒回答,又聽下面的大臣們紛紛開口:「皇后娘娘,您身份尊貴,小臣們可不敢當!」

    什麼不敢當!分明是要為難我!

    當我不敢是吧?敬酒就敬酒!

    於是,我徐徐走到大臣之中。先是雲將軍,我拿起金樽,為他倒了一杯酒,勉強笑道:「雲將軍請喝!」

    別的話我也不想多說,一是太過拗口,最重要的是,這個雲將軍,肯定在戰場上與昭羽多般為難,既然如此的話,違心讚頌的話我說不出來。

    然後是雲輕語,我給她斟了一杯酒,淡淡一笑:「請喝!」

    雲輕語看著金樽,臉上浮現猶疑之色,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到她的眼光,無意中掃過她身邊的諾兒,像是在交匯什麼。良久,她才緩緩拿起金樽,慢慢地喝了下去。

    金樽送到她的嘴邊的那一刻,我很想阻止——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這一切,必定另有玄機。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阻止,所以,我只有看著她緩緩地將酒喝完。

    然後是文太傅,我給他斟了一杯酒,看著這個鬚髮飄飄的老者,心中是真心敬佩。他是澈兒的老師,一直在教誨著他。於是,我笑道:「文太傅,多謝您一直以來對澈兒的教誨,我感激在心!這杯酒,是我敬您的!」

    文太傅微微一笑,接過金樽,一飲而盡。他淡淡說道:「皇后娘娘,本來你和皇上的婚事,有傷風化,老臣頗難接受,但是,老臣看到,自從立你為後之後,皇上倒是收了性子,一心地治理國家,而你,也素來與人為善……所以……如今,老臣也無話可說……只願皇后娘娘你能夠真心輔助皇上,保我江山社稷!」

    聽到這肺腑之言,我心中一陣感激,忍不住再次給他斟了一杯酒說:「文太傅,多謝你,這是我真心敬您的!」

    文太傅笑了笑,接過金樽,再次一飲而光。

    我在大臣之中,徐徐地走著,為他們斟著酒,跟他們說著或真或假的話,誰知道,這一切早已埋下禍根!

    突然聽到一聲痛苦的驚呼:「好痛!」

    我回過身去,只見雲輕語捂著肚子,痛苦地蹙著眉頭,一邊的諾兒趕緊扶住了她。但是,她們兩個人的眼中,卻分明有不著痕跡的得意閃過。

    我趕緊奔上前,只見雲輕語的衣裙已被鮮血濡濕——宛然是流產了!

    已有太醫奔上前,為她診脈。

    突然又聽到痛呼,我回過身去,只見雲將軍,文太傅以及其他喝過酒的人都痛苦地蹙著眉頭。兩個柔弱的家眷甚至當初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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