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難分難捨
就這樣說著鬧著,眼看已是晌午時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想到一晚都沒回去,蕭傳書肯定都急壞了,於是,我決定先回冰人館。昭羽堅決要陪我一起去,我也是堅決拒絕:「你住在太子府,一早上不見了人,這也不合禮節,你還是先回去報個到吧!」
「我生性自由,不願受人拘束,想去哪兒去哪兒,不就是借兵嗎!再說,我也實在不喜歡太子為人,要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才懶得與他多說!」
「昭羽,現在畢竟關係著澈國的命運,不要太過於任性了!」我勸道,「等此劫一過,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見他還是不願放手,我又說道:「再說,我昨晚一夜未歸,現在跟你一起回去,他們看見了,準是以為我跟你幹壞事去了!多不好意思啊!」
聽到這裡,他壞壞一笑:「這樣豈不是更好?木已成舟,正好跟你提親!」
「你怎麼不說,現在哪裡抱個孩子過來,直接告訴他們,我有了你的私生子,現在你尋親來了,讓他們成全我?」我沒好氣地說。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他笑道,「離,看不出來,你這麼有經驗!」
那當然!本姑娘看了這麼多的電視劇,也不是白看的!
(你還以為他是在誇你啊!)
他突然認真地看著我說:「離,你的經驗只准用在我的身上,我不准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口氣中的霸道無可抗拒。
「好好好……」我沒好氣地說,「快放開我!否則我就……我就喊非禮!」
「我看,是你非禮我才對吧!」他好笑地看著我。
「親愛的夫君,你先別激動,行嗎?我明天就去太子府辦理太子的婚事,就明天!明天你就又可以看到你美貌無雙的娘子了!」我拿出自己最柔膩的聲音說,「郎君啊,你是不是冷的慌,你要是冷的慌,對我別離講,別離為你做衣裳,啊啊啊……」
幾個「啊」字還未出口,就看見他一臉冷汗地逃命去了。
哈哈,想不到,原來自己的聲音如此有魅力啊!大家過來聽一聽,評一評,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樣人神共憤的聲音,天下僅此一家,別無分店!
想到這裡,我邊歡欣地朝冰人館奔去,邊向路人展示我那動人的聲音:
「郎君啊,你是不是累的慌,你要是累的慌,對我別離講……」
奇怪,人呢?人都哪兒去了?
剛到冰人館,就見蕭傳書迎了上來,見到我,他關切地問道:「離妹,你昨晚去哪裡了?我和娘好擔心你啊!」
「哦……我……我餓了……」想到等會兒蕭母肯定又會重複同樣的問題,我索性也懶得現編謊話,還是到時候一起回答比較省事!這樣,我不顧蕭傳書的擔憂,直接衝了進去。
看見蕭母正坐在飯桌旁,也不動筷子。難道,她是在等我?
見到我,蕭母站起身來,一把拉住我說:「你這個死女子!又到處亂跑!你昨晚去哪裡了!」
我一屁股坐下,拿起飯碗說:「娘,我餓了!」說著就埋頭吃飯。
蕭傳書在我身邊坐下,擔憂地說:「離妹,昨天我去鄭公子家找你,聽說你喝醉了,已經離開了……可是,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你……」
「其實……其實是這樣的……」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晌,才硬著頭皮說,「是……我出了鄭家之後,正好遇見太子,想起他的婚事,我便……我便隨他進宮了……」
這個謊言真爛!
「這麼晚,你還去做媒,甚至一夜未歸,不知道是你不懂事呢,還是太子一時糊塗!」蕭母陰陽怪氣地說道。
「離妹,真的是這樣嗎?」蕭傳書關切地看著我。
我心虛地點了點頭,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是!」
「那太子沒有對你怎麼樣吧?」蕭傳書又關切地問。
「我是媒人,又不是他的夫人,他能對我怎麼樣!」雖然明明知道是自己理虧,可是,說話還是這麼不服氣。
聽到這句話,蕭母聲色俱厲地說:「別離,別忘了,你現在是我蕭家未過門的媳婦兒,你做事要顧著點!」
「我要與蕭傳書取消婚約!」這句話脫口而出,蕭母與蕭傳書都是大驚失色。
蕭傳書傷痛地看著我:「離妹,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是!」我堅決地點了點頭,「這句話我想說很久了!蕭傳書,你知道,我與你之間只是親情,為了這樣的親情,我們強行地結合在一起,只會使自己後悔和痛苦!」
「別離!你憑什麼!」蕭母怒道,「你和他從小就有婚約,現在,難道只憑你的一句話,我對你的養育之恩就這樣化為烏有?」
「娘,你對我的恩情,我自然會用其他的方法報答,可是,憑什麼要賠上我的人生?」我不服氣地說,「我有權利選擇我自己的人生!」
「你!逆子!」蕭母怒氣沖沖的罵道,一拂手,桌上的飯菜全部摔在了地上。
我不再說話,起身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用冷水胡亂地洗了個澡,便倒在了床上,雖然正是晌午,陽光明媚,可是,我的心中,卻是一片抑鬱。
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迷迷糊糊地又醒了,看到窗外已是無盡的黑暗,卻再也睡不著。靜靜地撫mo著床頭上的「等我」,兩個字,我卻願意為之付出所有!
突然聽到敲門聲,是蕭傳書。他輕輕說道:「離妹,你開門好嗎?我有話對你說!」
我不情不願地起身開了門,見到蕭傳書端著飯碗站在門外,我淡淡地問道:「什麼事?」
「離妹,晚飯你沒有吃吧?我剛剛跑到廚房熱了熱,你多少吃一口吧!」
「不用了,謝謝!」
見狀,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離妹,我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我也猜不透你是怎麼想的,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真的……想與我取消婚約嗎?」
「是!我早就跟你說的很明白!我以為你知道!」
「離妹……」他傷痛地看著我,「沒想到……沒想到……一切竟然會變成這樣……」
「那麼,以前又是怎樣的?」我冷冷地問道。
「罷!罷!你都不記得,我又能說些什麼!」他失神地說,「是我太過癡傻!」
見到他這個樣子,我有些不忍心了,放軟語氣說:「蕭傳書,我不知道你對我的情意到底是什麼樣的,到底是喜歡呢,還是憐憫,又或許,根本就只是一種習慣……可是,我想說……謝謝你……」
「謝謝我……」他失神地念道,良久,他才開口道,「離妹,既然真相如此,以後……以後……我會強迫自己不再對你心存幻想……我會……說服我娘……成全你……」說著,他對我勉強一笑,轉身離開了。
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如此淒涼,如此隱忍,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