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曇花錄 曇花錄 第六回 人在江湖
    「你確定是她?她還沒有死?」唐莞兒驚魂不定看著散落在桌上的首飾,難以置信地問唐焰,怎麼可能?

    「是!——」唐焰用力點點頭,「我親眼看到她當了這些首飾然後換成男裝。」

    「那你為什麼不解決了她?還要放她闖進武家來?」唐莞兒咬牙切齒地說,「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壞了大事!她現在在哪裡?有沒有派人去跟?」

    「稟小姐!她現在是和高睿在一起,我派去的幾個人都被高睿解決了。」唐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唐莞兒,「是不是請老太太下追殺令呢?」*

    「不許告訴老太太!」唐莞兒輕哼一聲,清秀的面容上突然浮現出一死詭異的笑意,「又是高睿!你難道不知道兩年多以前老太太已經對高睿下了追殺令,至今都拿他沒有辦法!他根本不懼我們唐家的人!要對付高睿,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立刻準備一下,我要去衡山千竹山莊!」

    「前面就是衡山了,風景很不錯的!有沒有興趣見識一下呀?」高睿興沖沖地指著前方雲遮霧掩的山麓說道,「你是不是沒出過揚州城呀?這麼壯觀奇麗的景色你一定沒有見過吧!喂!——」一回頭,看見凌雅檬搖搖晃晃的昏昏欲睡,根本沒聽見自己講話,不由又好笑又好氣,「拜託給點面子好不好,騎馬睡覺很危險的!還害我白費口舌,浪費了半天口水!好了,下來休息吧!」

    「咚!——」凌雅檬一坐到地上幾乎就成了一堆爛泥,連著騎馬趕了兩天路,整個人都快僵化了,四肢百骸彷彿都要散架一般的痛不可當,哪有力氣來跟他鬥嘴,只得一言不發地癱坐著喘氣。

    「給!——」高睿將一個牛皮水袋遞給她,好笑地望著她說道,「喝點吧!想不到你這麼弱不禁風!」

    凌雅檬接過水袋,狠狠地瞪了高睿一眼,實在沒有力氣說什麼話了,就拔出塞子大喝了一口。

    「噗!——」正偷偷湊過來看得高興的高睿促不及防,被噴了一臉的烈酒。

    「咳!——咳咳!——咳!——」凌雅檬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死高睿!你給我喝什麼東西?——咳!——」

    「哈哈!——」高睿一邊抹著臉上的酒水,一邊哈哈大笑,「這可是解乏提神的靈丹妙藥呀!怎麼樣?很靈吧!——哈哈哈!小心!——」

    一道森冷的劍光迎著陽光劃過長空,直刺向毫無防備的凌雅檬。

    高睿右手一掌推開幾乎嚇呆了的凌雅檬,左手輕輕一揮,只聽「叮」的一聲,從他手中舞出的半截青芒居然硬生生地架開了這勢如雷霆的一擊。兩個人影乍合即分。

    高睿只覺胸口如受雷擊,眼前一黑,定睛一看,一個白衣女子連續後退幾步,踉蹌著站穩身子,嘴角已沁出一絲殷紅的鮮血,益發映得那面龐更是蒼白如雪,原本美麗的面龐被仇恨和痛苦扭曲的格外恐怖。

    「是你!——」高睿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甚至還帶著一死說不出的痛苦,「竺瀟若,你這又是何苦?」

    「何苦?」白衣女子冷哼一聲,目光中儘是怨毒之色,「你怎麼不問問九泉下的湘若何苦要替你去死呢?你這個始亂終棄的禽獸!今天我非要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湘若陪葬!」

    「等一等!」一直看得發呆的凌雅檬立刻跳了起來,急急忙忙地後退幾步,擺著手說道:「不關我的事呀!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要算帳找他好了,千萬別找我!」

    「你!」高睿哭笑不得地望著她,剛剛那種痛苦情緒一下子又不知跑哪去了,只好轉身對白衣女子乾咳道:「竺瀟若,拜託你別那那麼大的帽子壓我好不好!我承認湘若的死我也該負點責任,是我沒有能救得了她。但當初是她棄我而去,說我始亂終棄我可擔當不起。竺瀟若,要算帳你也該去找方笑宇,不要老是找我好不好!「

    「呸!」竺瀟若啐了他一口,「你明明知道千年優曇在哪裡,卻不肯去找來救她,你算什麼男人!去死吧!——」

    高睿看著她勢若瘋虎般撲了過來,哀歎一聲,雙手輕輕一翻,如鬼魅般輕輕巧巧就將她手中長劍奪下,「別打了!剛才你已傷了內腑,不宜再這樣大動肝火了!——」

    竺瀟若大吃一驚,神情更是悲痛,襯著嘴角越來越多的鮮血更是面目可怖,她長嘯一聲,如瘋了般向高睿撲去,連撲數次都被高睿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高睿也不還手,只是來回閃避,不一會兒,竺瀟若已累得氣喘連連。

    凌雅檬看了半天,突然驚呼一聲道:「高睿!別鬧了!她是中毒了!現在神智不清,你快想辦法弄暈她!——」

    高睿大吃一驚,還沒反應過來,竺瀟若已怪嘯一聲朝凌雅檬撲去。他急忙扔掉搶來的劍,縱身一撲,抱住竺瀟若,硬生生地將她拖後三尺,順勢點了她的昏穴,怒喝一聲,「誰下的毒手?給我滾出來!——」

    「啊!」凌雅檬只覺耳邊寒風一閃,一把青碧色的薄刀已架在她頸間,一個嬌柔甜美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想不到凌姐姐真是好運氣呀!大難不死,連毀了容貌也有這樣的大俠士為你拚命,真是羨煞小妹呀!」

    凌雅檬心下一寒,反而冷靜了下來,「唐莞兒,你儘管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休想踏入惠帝寶庫半步!」

    唐莞兒一怔,「你說什麼?」

    凌雅檬淡淡一笑道:「你處心積慮,不就是想要惠帝寶庫中的東西嗎?我告訴你,真的地圖早就被我火化給我娘了,你拿到的不過是我繡著玩的小東西,枉你還把它當作寶貝!呵呵,就憑那張手帕你能找到寶藏才見鬼了!不過,你若是好好求我,我還會考慮有空回想一下!」

    「彭!」唐莞兒氣急敗壞地用刀柄在凌雅檬頭上重重一擊,「醜八怪敢耍我!我就不信你不說出來!高睿!你別動!你再動我就殺了她!——」

    高睿左手輕輕一動,剛想出手,被她一喝,又見一縷鮮血從凌雅檬的額頭上流下,只好收回了手,冷哼道:「有本事你就殺了她!反正我和她也不熟,我也不想要什麼寶藏,你先把竺瀟若的解藥給我!」

    唐莞兒一楞,隨即惡毒地笑道:「凌雅檬呀凌雅檬!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該替你可惜!你的未婚夫棄你娶我,好不容易搭上的這位又置你生死於不顧,真是可悲又可憐呀!哈哈哈!高睿,你慢慢救你的舊情人,我可不奉陪了!」說著,一手拽著凌雅檬的頭髮,一手緊抓著架在她頸間的利刃,慢慢地向後退去。

    凌雅檬倔強地抬著頭,努力不讓血流到眼上,趁著唐莞兒大笑之際,輕輕地從袖中滑下一枚銀針,慢慢地反手向唐莞兒的腰間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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