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鎖心玉外傳 正文 第三十八集(上)歃血為盟
    裕妃一路跑著,跑進自己的寢宮,伏在床上大口喘著氣。

    此時的她只覺得頭疼欲裂:為什麼,為什麼皇后會在哪裡?都怪自己睡過去,才讓皇后捷足先登,可是……當皇上注意到我身上的時候,皇后為什麼又要糾纏住他?難道果然如姐姐所言,皇后終日魅惑住皇上,不讓其他妃嬪得寵?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這樣想著,她頭痛的更厲害了。她撫著頭輕搖兩下,試圖讓自己清靜一下,可是剛才那一幕幕交.合承歡依舊在腦中閃現不停,讓她無法安寧。

    這是第一次窺視春光,想不到就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男子,而女主角,卻不是自己。越這樣想下去,她的心就越亂,胸口彷彿壓了一塊巨石,壓抑的喘不上氣來。嫉妒、恨意、不滿、羨慕、鄙夷、憤怒……各種各樣的情感充斥在她的眼中,這樣下去,終究會承受不住而瘋狂。

    她開始臆想,將自己幻想成晴川,再回想剛才那一幕,終於覺得心裡舒暢許多,就連身體也開始飄飄然。她眷戀這種感覺,直到漸漸癡狂起來。可是當回到現實,只會令自己更加難受。

    為什麼不能讓這一幕成為現實?她的腦中突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同時她的眼睛也瞪了起來,其中流動著幾分光芒。

    「機會都是要自己爭取的。」曾經齊妃說過的話不斷縈繞在她的耳畔,像一句句魔咒逐漸侵蝕著她安分膽怯的心。終於,癡狂的迷戀以及夢寐以求的合歡擊潰了她堅守已久的道德底線,莫名的嫉妒以及迷亂的心智使她善良的秉性瞬間瓦解,一時間變得支離破碎。

    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想別的事,也沒了心情把事情想明白,只有一幕幕春光猶如一把利劍,不斷的折磨她的心窩,讓她發狂,失去理智。她坐起身,喃喃道:「皇后不在了,是不是就會好一些?姐姐說過會幫我的,只要我去找她……」

    說到這,她便迫不及待起身走了出去。

    鹹福宮,齊妃看到裕妃的駕臨,先是吃了一驚,心想這裕妃不是去東暖閣了嗎?按理說此時應該被皇上懲治了,怎麼還能安全無恙的出現?

    但是她想歸想,還是掛上笑容,迎上去道:「真是稀客啊,妹妹可是頭一次來鹹福宮啊。」

    「給姐姐請安。」裕妃上前行禮。

    齊妃見她這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因此迫切的想要瞭解,便遣散了屋裡的婢僕,同時招呼她坐下來,同時問道:「妹妹臉色這麼差,是生病了,還是發生了什麼?真叫本宮心疼。哦對了,妹妹今天不是去東暖閣了嗎?難道沒有見到皇上才這麼垂頭喪氣?真是奇怪了,本宮明明聽說皇上要在那裡沐浴的。」

    「我見到皇上了,不僅如此,還見到了皇后。」裕妃眼中蒙著一層灰暗,只是低著頭,坐下身來。

    齊妃聽了這話,心裡更加蹊蹺,想不通在那種情況下,裕妃怎麼還能安全無恙的在皇上皇后面前走出來,但臉上還是歉意的笑著道:「哎,本宮當時只聽說皇上沐浴,所以本宮也不知皇后會在那裡。」

    「不怪你,我當時在東暖閣不小心睡著了,醒來時才發現皇后已經捷足先登。而且你知道嗎?」說到這,裕妃忽然激動起來,「就在皇上注意到我時,皇后竟然死纏住皇上,分散他的注意,而我,又豈能在那裡繼續觀看下去?只能被她逼的跑了出來。皇后的手段,實在太卑鄙,太無恥。」

    「啊,對對對,都是皇后。」齊妃一怔之後,連忙添油加醋,而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同時,她又更加對東暖閣發生的一幕感興趣,便又問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妹妹這麼惱怒?」

    「我不想再想起這事,請姐姐不要再問了。」裕妃扭過頭去。

    齊妃見問不出話,也就不再追問,但她已經有了分寸,兩眼來回一晃,笑道:「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妹妹此次登門,必定是有事。妹妹不妨直說吧,本宮一定會幫你解決難處。」

    「姐姐以前說過的話還可算數?」裕妃轉眼認真的望向她。

    「當然算數。」

    「那好,我決定與姐姐一起……」裕妃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堅定的吐出後面這句,「除掉皇后。」

    聽了這話,齊妃倒是愣了一下,因為她並沒想到當初這個只想要禍害裕妃的惡作劇竟然能令裕妃開竅。雖然裕妃也是她痛恨的人,但相比皇后而言,還是後者更甚。孰重孰輕,她自然分得清楚,因此倒不如先與裕妃同流合污,等除掉皇后,再將裕妃討伐。再說了,一個小小的裕妃不在話下,倒是皇后,自己孤軍奮戰有些難度。

    雖然此時的齊妃身體已毀沒有了奪寵的資本,但她認為落得今天這個地步都是拜裕妃和皇后所賜,所以,自己無法善終,也定不教她人好過。只是,如今剷除皇后,她已不是為了奪寵這個簡單目的,而是為了弘時。未曾聽聞皇上立儲,她就要為自己的時兒爭取,也算是為了自己的地位努力。

    眼下裕妃有了這樣的想法,齊妃當然暗自慶幸,道:「妹妹總算想開了,在宮裡,弱肉強食,你若不伺機反抗,只能終生受氣,這已經成了宮裡亙古不變的原則。既然如此,那我們歃血為盟,同舟共濟。妹妹可要想好了,一旦邁出這一步,可就沒了回頭路。」

    「我明白,走上這條路,回頭便是死。」裕妃眼神堅定,毅然道著,「我既然選擇了,就不會後悔。與其這樣活著,倒不如拚一拚。」

    「明白最好,本宮與你同舟,你就要聽本宮的話。你身上的任務可是很重很重,萬事都要小心,都要顧慮周全。你若覆海,本宮不僅救不了你,沒準還會拖累到本宮。」齊妃的神態嚴謹起來。

    裕妃點頭,道:「姐姐的話,妹妹謹記於心。」

    「希望你能如此,你要時刻記住,不要有其他的想法,萬一出現絲毫差池,只能受死。還不如大膽的往前走下去,沒準會迎來曙光前程。」

    「姐姐放心便是,我何時讓姐姐失望過?」

    一聽裕妃這話,齊妃差點氣得兩眼一黑背過氣去,上次要不是裕妃口無遮攔把贈禮的事說個明白,皇上和皇后又怎麼會逼著她把舞衣穿上?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只是……因為她當時的咬牙強忍,並沒有讓舞衣暗藏的詭計洩露,因此裕妃到現在還把自己當初的多嘴當成善意舉動。這一切齊妃想來就氣,但是沒有辦法,也不敢讓裕妃知道真相,便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不過此時既然是裕妃主動登上賊船,想必也不會出現當初那種失算又只能自認倒霉的一幕了,便對著她笑道:「妹妹確實很關心本宮,從此以後,我們就守望相助,一同對付大家共同的敵人。」

    「不知姐姐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對付皇后嗎?」裕妃已經急不可耐。

    「當然有辦法了,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皇后毒死。」狠毒的話語在齊妃口中說出卻是坦然。

    裕妃聽了臉色一變,道:「這、這樣做太危險了。而且太醫可以查出是何種毒藥,皇上知道皇后是中毒而死,又豈能罷休?」

    「本宮不會用毒藥,而是用金丹。」齊妃嘴角泛著冷意。

    「金丹?金丹也可以查出死因啊。」裕妃忙不迭的問道。

    齊妃神態坦然,搖搖手道:「妹妹有所不知,本宮打聽到一位煉丹高人的所在之處,道號紫陽道人。他曾雲遊天下,因此煉丹的材料非比尋常,大多源於異域,也正因此,世間的醫術根本無法勘測到它的毒性。倘若能求得他的一粒毒性金丹,別人只以為是死於天命,查不出蛛絲馬跡。」

    「姐姐懂得真多。」

    聽到裕妃這句誇讚的話,齊妃忍不住笑出聲,誰又能知道她對這種歪門邪道格外感興趣呢?因此才這般瞭解,要不然,也不會變態到養那些毒蟲了。但是她總不能說出來,只能忍不住的笑。

    裕妃見她只笑不語,便又道:「那我們何時才能去求丹?」

    「明天就動身吧,本宮給你地圖,你出宮去求丹。」齊妃止住笑,神色恢復認真。

    「我自己去?」裕妃面露膽怯,「姐姐怎麼不跟著一起去?這樣,我自個兒倒有些害怕了。」

    齊妃當然不能告訴她自己是想留有退路,便兩眼一晃,道:「啊,是這樣的,你進宮不久,可以跟皇上請示回娘家一趟,而本宮就不能輕易出宮了。況且兩個妃子一同出宮,別人必然會覺得事有蹊蹺啊。你無須害怕,按照本宮給你的地圖,很快就會找到紫陽道人。你喬裝打扮,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既然如此,那我前去一試。」

    眼見裕妃允應下來,齊妃笑得合不攏嘴,當下取來紙筆,為她勾畫地圖。

    第二日,裕妃果然請示奏效,被皇上恩准出宮。她按照齊妃給的地圖,喬裝成一位貴婦,只帶著一位車伕,坐在馬車裡一路奔向目的地。

    到了那裡,眼前是一座小小的道觀。走進正堂,只見正中央一道帷幔幔遮擋了裕妃的視線。

    裕妃觀察許久,發覺帷幔後面有煉丹爐,因為已經聞到了丹藥煉製的氣息。另外,後面還有人,或許就是姐姐所說的紫陽道人吧。只是……他為何要躲在帷幔後面?是因為長的太醜,還是……

    裕妃搖搖頭,認為自己想多了,心想紫陽道人是高人,印象中高人都是不露相的,因此也難怪會這樣了。

    她這樣想著,簾幔後面傳來聲音:「來客何人?有何貴幹?」

    裕妃吃了一驚,因為這居然是女人的聲音,柔和中帶著一絲慵懶的韻味,不過倒也吸引人。

    「原來紫陽道人是個道姑?」裕妃吃驚的怔在那裡,一時間忘了來幹什麼,只是情不自禁這樣嘀咕了一句。

    不過這句自言自語已經被帷幔後面的人聽到,於是又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貧道才是夫人要找的紫陽道人,不知夫人前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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