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時依然是雍正年間,距離上次穿越回21世紀並沒有過去多久。
胤禛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詫異神色,又驚又喜,快步向前,扶住晴川的雙肩,喜道:「晴川,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晴川,晴川……」說著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彷彿害怕一鬆手她又將消失在眼前。
此時的晴川顯然還沒有從驚愕中醒來,她用力掙脫開這個唐突而來的懷抱,忽又看到胤禛左手拇指戴的那個翡翠扳指,是那麼眼熟。
晴川握起他的左手,緊緊地握住,細細觀察著那個翡翠扳指。可是,似乎一樣,又似乎有些不同,大概因為都是翡翠的吧,所以看上去都差不多了。況且此時沒有帶上撿到的那隻翡翠扳指,所以也沒辦法做比較。
她就這樣握著胤禛的左手,靜靜地想著:上次穿越是因為九星連珠,這次穿越大概是那個神秘的翡翠扳指,但是穿越的時候並沒有帶上它,那我該怎麼回去呢?如果八阿哥能帶著它一起穿越過來那就好辦了,怕的就是……他沒有來啊。
胤禛看著她專注的樣子,深邃的眼睛裡流露出久違的溫柔:「這樣被你握著,感覺很溫暖,這就是你當初跟我說的安全感吧,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我希望在你身邊的永遠是胤禛,而不是當今皇上,所以對你我不願用朕這個字。對於你,我願意忘掉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我們之間沒有君臣之禮,沒有地位之分。」
「晴川,自從你走後,我只有拚命地批閱奏折,用勞累來淡化思念,希望可以慢慢淡忘。但是我做不到,每到夜深人靜,總會感到心痛,那是一個永遠都不能癒合的傷口。作為皇子,我贏了,得到了整個江山,取得了帶給天下太平的權力;但是作為胤禛,我卻輸了,你想要的完整的愛我依然為你封存著,不來不去,不增不減……」
說著,胤禛緩緩抬起頭來,是想抑制什麼的流出嗎?沒有人知道。「留下來,做我的皇后。」這句話輕柔的聽上去不像命令,反而像是懇求。
「不。」這個字斬釘截鐵,從晴川口中脫出。
她收回雙手,胤禛依戀著這種溫暖想去挽留,卻被無情的回絕。
晴川淡淡一笑,略有諷刺的道:「皇上身邊早有佳麗相伴,以後也將坐擁花叢,又哪裡來的完整的愛?」
胤禛皺起眉頭:「你還是不信我?你指的是素言?我對她只有歉意,我欠她的太多,所以需要給她一個名分當做補償,但是沒有一絲愛可以給予。包括其他的女人,也不過是想彌補而已,沒有任何人能動用這份完整的愛,我早已將它封存在最深處。我本以為這生它將不會浮出水面,本以為已經忘卻了愛的感覺,想不到看到你的出現,我的心間再一次湧上一股暖流。」
晴川似乎被他認真的眼神嚇到,輕輕往旁邊挪了一下,胤禛窮追不捨,抓住她的手,又道:「如果你還是不信,你可以看看,我每晚都在這書房中批閱奏折到半夜,直到累得不想去回憶,累得一躺下就能睡著。而**我也從不流連,因為那裡沒有我的愛,沒有可以讓我存放愛的地方。」
此時的晴川稍微猶豫了一下,但又堅定的抬頭,道:「不,我有八阿哥。」
「他已經死了。」
「沒有,我相信他會出現的。」
「那麼……在他沒有出現之前,可以把給他的愛先放在我這裡嗎?」
聽到這句話,晴川突然沉默了,她在心裡躊躇:八阿哥會回來嗎?如果不能回來,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她此時只覺得腦中一片凌亂,真的沒有辦法去思考這些,只能起身道:「皇上,你該休息了。」
「不,你不能走!」胤禛從後面將她緊緊抱住,雙唇在耳畔廝磨,「我怕你走了以後就再也不能回來。」
晴川用力掙脫開:「我要去找八阿哥。」
胤禛目中露出一絲怒氣,緊緊抓起晴川的雙手,湊到她的臉前道:「為什麼,為什麼總是他!他已經不在了,難道你就不能給我次機會?把你的愛收回來,放進我懷裡。」他把晴川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目光深邃,深沉的令人看不透,或許是為了隱藏內心的脆弱。
片刻的沉默,異樣的氣氛,胤禛突然笑起來,笑得莫名其妙:「你心裡還有我,不然為什麼不敢回答我的問題?」
他用炙熱的雙唇堵住晴川想要說話的口,晴川用力拍打他的肩膀,可是無法擺脫。漸漸地,她的手放棄了掙扎,而胤禛的手更加放肆起來,輕輕解開那遮身的浴巾。
緩緩地滑落在地,悄無聲息,但是晴川卻彷彿猛然間驚醒。推開胤禛的柔情,狠狠的一個耳光結束了這場溫柔。
「啪!」這一聲徹響在整個大殿,驚動了門外的太監。
「裡面有動靜,快進去護駕!」
聽到這句話時,胤禛果斷將晴川抱起放到床上,拉下了床幔。當侍衛進來,一切已經打理妥當。只有胤禛站在垂著皇幔的床前,低沉的命令:「都出去!」
似乎是他冷峻的不可褻瀆的目光令眾人膽怯,所有侍衛和太監紛紛退下去,沒有敢說二話。
奴才們灰頭土臉的出去,如果這是在某個娘娘的寢宮,他們是萬萬不敢闖入,但這是皇上的書房啊,出現這樣的異常動靜,當然會關心到皇上的安危,沒想到竟惹怒了皇上。
人都走空了,屋裡再一次寂靜下來,胤禛立在床幔前沒有動過,轉動著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似乎這樣可以讓他靜下心來去想一些事情。
片刻,他靜靜地對著一簾皇幔道:「你好好睡覺,我今晚要批閱完所有的奏折。」
坐到桌案前,又昂頭對著床榻輕輕一笑:「我會等,等你把心交給我的那一天。」
床幔裡面的晴川緩緩躺下,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自己愛的究竟是四爺還是八爺?難道之前都錯了嗎?難道一直在自欺欺人?
猶記得前夜還花前月下,雙雙翩然起舞,次日便兵戎相見,為何突然間如此之恨?難道是愛之深恨之切嗎?四爺啊四爺,難道是我錯了嗎?
那麼給八爺的愛又算什麼?難道是對四爺的不信任,用來報復他並證明真相的媒介嗎?
記得當初,自己是為了改變歷史,想輔助八爺當皇帝才與他為伍,因為不希望天下落在殘忍的四爺手中。這說明了什麼呢?原來是由於對四爺的恨才跟八爺在一起,難道自己心裡在乎的人其實是……
「不,不!」晴川用力的搖頭,她不敢再想下去,一切都太亂了,正如四爺當初所言,「當一切真理都變成了謊言怎麼辦」?她沒有勇氣再想下去,因為她害怕此時所想的也都是謊言,到底哪個才是真理和真相,她已經不知如何去分辨。
順其自然?她想冷笑,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再去想了,好好睡覺。在內心的徘徊中漸漸入睡,睡著以後就什麼都忘了,忘記糾結和不解。
夜風微涼,不知如何透過床幔吹了進來,晴川微微睜眼,將腦袋伸出床幔,天色似乎還早。
「你醒了?」胤禛將手中的奏折輕輕合上,放在一邊,露出溫和的笑,「天快亮了,我叫人去給你找件衣服。」
被派遣的太監開門與關門,又帶了幾襲涼風於屋內。胤禛將一件衣物透過簾縫遞給晴川,便又回到桌案前批閱他的奏折。
晴川拿到衣服,不管款式喜不喜歡,先穿上再說,畢竟沒有衣服實在是件尷尬的事。
「不錯,挺合身的。」胤禛笑著看從床幔裡走出的晴川。
晴川總覺得這次穿的和以往的有些不同,低頭一看,驚得叫出聲來:「是鳳袍!」
她穿上那雙花盆底鞋,邁著大步子歪歪扭扭的跑到胤禛面前,質問的道:「喂,你怎麼搞的,給我拿了身這樣的衣服,是想害死我嗎?」
「誰能害你?」胤禛抬頭看她,「是朕給你穿的。」
「可是,可是……」晴川扯著身上的鳳袍,左看右看,「這不是皇后才能穿的嗎?宮裡的所有妃嬪都對這件衣服虎視眈眈,你這不是害我是什麼?」
「有朕在。」胤禛轉過頭看他的奏折。
「我不要穿。」
「你說什麼?」胤禛抬起頭,神色嚴肅,眉頭微皺。
「我!不!穿!」晴川字字鏗鏘。
片刻的寂靜,兩者間的對峙,微妙的氣氛僅僅凝固了幾秒,胤禛突然笑了:「不穿就沒有衣服,隨你便。」又扭頭看他的奏折。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