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僅雲微和顏儒辰兩人。分別這些年,二人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的,為免不便,小朵被「趕」到了外頭把風。
雲微最想知道的,自然是為什麼顏儒辰一家突然搬離平縣,而且後來一直不曾寫信過來。
顏儒辰歎息了一聲,將事情的原委,細細的說於了雲微知道。
原來,顏儒辰的父親顏滿,為了能到青州開舖子,想了個快速積累本金的法子----販賣私鹽。這勾當,被抓到,重則殺頭,輕則也要傾家蕩產,顏方氏和顏儒辰都勸說過,但是顏滿不聽,顏滿說,和他合夥的,是相交數年的老朋友,定是不會害他的,而且他也只幹一票就收手。
但是一票後又是一票,商人對於錢財的貪婪,真的無止境。沒多久,顏滿的那個老朋友就被抓了。顏滿怕那人把他招出來,連夜的散了家僕,帶了妻兒和一些銀票,逃離了平縣。他們不是沒有想過找常青禮幫忙,但是顏方氏很乾脆的搖頭反對,不願給常青禮惹上麻煩。這後,為了怕人查出他們的落腳初,顏家就把給常家的書信,斷了。
一直到一年前,那人被砍頭,案子瞭解,其家也散了後。顏滿才慢慢的開始露面。顏滿花費很多錢財和時間,才知道,他的那個老朋友確實很靠的住,並沒有將他顏滿招出來。
這後,他們便收拾東西,來了這青州。
雲微聽著,摸著心好是一陣害怕,要是那人將顏家招出來,那如何是好?她連連叮囑了顏儒辰,以後怎麼也要攔著他爹爹才是。顏儒辰笑點頭,並說,他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本金在青州站穩腳根了。因為私鹽那幾票,利潤是非常非常可觀。
雲微這後又問起顏方氏他們,如何他們沒來,到是儒辰一人來此。
顏儒辰說,他爹爹要面子,自然是打算找到住處後才來常家,但是他卻等不急,一到這裡,在客棧放了東西後,就急切的來找她了。所以他爹爹弄房子的事情去了,他來了常家,至於他娘親顏方氏,顏儒辰說,生他小妹的時候大出血,雖然最後母女平安,但是身體孱弱了不少。一路車馬勞頓的,身體又不舒服了,她到是想來,可惜心有餘力不足。
雲微神情從喜色漸轉為黯然,顏方氏,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娘親。她的娘親,沒給她留下弟弟。她的娘親,再也回不來了。
顏儒辰看到雲微神情的黯然悲傷,心裡明白自己的剛才的話勾起了雲微的傷心處,他伸手將她的手握住,「伯母的事情,張媽媽和我說了,真沒想到……哎,你也別難過了。以後,你有我!」
雲微眼帶淚水,點點頭。她會漸漸長大,能依賴的人,也確實只有他。
「給你說說我這幾年來弄出來的東西吧……!」顏儒辰話鋒一轉,他不想糾纏這個讓雲微心裡難受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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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禮回來的很早,但顏儒辰更早的時候就離開了。雲微轉達了顏儒辰的話,他說他要回去照顧著些娘親,等在青州安置好,定是會再來的,那時候,他爹娘小妹,肯定也一起來。
常青禮聽罷,笑著說「既如此,也好也好!」但是他眼裡閃過的那絲落寞,被雲微和張媽媽看的一清二楚的。曾經交好的二家人,再會時,他的她,卻已不在。
物熟是,而人非的痛,更如銳刺,若越是回憶,越會扎的人滿心傷痕。
四天後,顏滿一家果然來訪。顏滿瘦了不少,顏方氏也帶著氣血不足的病弱色,只她懷中的女娃娃顏素雲,活潑可愛非常。顏儒辰,則成了翩翩的少年。
常青禮和雲微,熱情相待!
玄汐見到顏儒辰時,微微含笑,然後有禮的坐到常青禮身旁,沒什麼言語。許是因為跟著雷飛師傅習武的緣故,九歲的玄汐竟是和十歲的顏儒辰一般高,但是身板上,玄汐明顯的更精壯些,玄汐的膚色也略深,顏儒辰的膚色則白皙的很。
顏儒辰驚愕的看了玄汐二眼,開玩笑的說道,「玄汐弟弟長大了不少呢!」
雲微很是寵溺的看著玄汐,略帶驕傲色道,「嗯,玄汐比起以前,懂事了不少的!」
玄汐眸子精亮的看了雲微一眼,然後溫和的對顏儒辰笑,淡淡的道,「顏儒辰,你卻是沒有怎麼變化!」
顏儒辰牽牽嘴角,沒說什麼。他牽著雲微的手,站起來,對著常青禮一禮,道,「伯父,我可否和雲微妹妹出去走走!」
「去吧去吧!」常青禮笑呵呵的道,他注意到了顏儒辰的出現,雲微是多麼的開心。雲微開心,他這個當爹的,自然也是開心的。
「謝謝伯父!」顏儒辰極有禮的又是一禮,這後牽著雲微的手,兩人甜甜對笑著,出了廳門。
顏滿看著兩人離開,眼微微一瞇,笑看向常青禮,道,「時間過的也是快,才那麼小二娃娃,一轉眼,就這般大了,再過些時候,看來就得給他們辦喜事了!」
玄汐將嘴裡的茶水,艱難的嚥下喉嚨,還不等常青禮接顏滿的話,就站起來,先向顏滿夫婦一禮,然後對常青禮道,「先生,玄汐也先告下了!」
得了常青禮的點頭,玄汐在一一禮過,退出廳來。就是廳外,還能聽到,常青禮和顏家夫婦他們,在繼續說著雲微和顏儒辰二人的事情。玄汐腳步加快,他不想聽到這個話題,他聽這些,心裡會難受。因為他知道,雲微妹妹嫁給顏儒辰的話,他,就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天天見著雲微妹妹了。
這一刻,玄汐的腦海裡閃出一個念頭來:如果自己娶了雲微妹妹,那麼自己,就再也不用和她分開了。但是這個念頭很快的就又被玄汐抽離出腦海,狠狠的拋棄掉。正是因為他陪在雲微身邊,所以他漸漸看明白,雲微妹妹的心裡,全是那個顏儒辰。
這近二年來,別人也許不知道,他玄汐卻是好幾次的看到過雲微對著顏儒辰寫來那三封信,在哭泣,在訴說著「儒辰,你在哪裡?」「儒辰,我想你!」
想著想著,玄汐的心裡又難受起來了,他狠狠的有手錘打起自己的腦袋來,然後撒開了腿向大門處跑,路上遇著翡翠和綠兒叫他,他也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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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儒辰的新家,安置在西市柳街。雲微在顏家人到來後的第三天,就和常青禮一道的,上門拜訪過。玄汐沒有去,笑著說,有功課還沒有做完。
雲微也不強求他。
當天,顏滿領了常青禮和雲微,去西市看他們顏家的新鋪子,顏儒辰本也要一道去,但顏滿冷著臉,讓他把夫子交代的功課做完才成。雲微靠著常青禮,暗的對愁眉苦臉的顏儒辰吐吐舌頭,他已經向她訴過苦了,說這近三年來,無論他怎麼「努力」,怎麼弄出很多好玩意兒。他的老爹,也依舊惦記著他的「仕途」不松心。這次來青州,他老爹還想著法子要把他送進那些名院去。他說他要崩潰了!
雲微只勸他忍耐,因為除了忍耐,也實在沒什麼辦法了。儒辰說,他再忍耐一年,等他十一歲有資格參加縣試了,到時候他徹底落榜,希望他老爹看清楚他的資質。
顏儒辰說,當初覺得考個官做做做威風的很,現在才知道,寒窗十年是多麼殘忍的折磨,也難怪有些人一考上個什麼,就要瘋了。他說他還是更願意為商,地位低點就低點,逍遙自在就好。
雲微沒多說,只乖巧的笑著看他,一句簡單的「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這話讓顏儒辰心裡溫暖不已。幾日來,顏儒辰已經有些感覺到雲微的變化了。她不再似以往那樣,帶著不經世事無憂無慮的快樂,會撒嬌著,會幻想這幻想那。如今的她,更多的,是溫暖的看著你,溫暖的笑著。這樣的雲微,顏儒辰更是喜歡。
顏家的新鋪子有二間,一間在鬧市中,另外一間,在扶蘇郊外的弄情湖畔。二間鋪子都還未正式開張,有不少木匠在忙活著。
到郊外那間看時,常青禮驚愕的問顏滿,「怎麼開到郊外的地方來?」
顏滿搖著頭笑,說這是顏儒辰的意思。顏滿道,「那臭小子問我借要一百兩銀子,盤了這間鋪,說是年後還我雙倍的!我也就當著給他玩兒,讓他受些挫折,也是好的,省的他老想著生意事,學業上的心思反到是沒得了。」
「儒辰是這個聰明孩子,學業確實不能耽擱了。青州學院,他進了哪家?」
顏滿苦笑,那小子的心思,是哪家也不想進去。「還一家都沒去過,也不知道哪家的好!」
雲微微微搖頭,聽著常青禮向顏滿,評青州各家學院優劣,心裡同情著顏儒辰,馬上要進學院受苦受難去了。因為從玄汐那知道,越是出名的學院,夫子對學生的要求,就越是高,處罰起來,也越是苛刻。
半個月後,顏儒辰無精打采的來向雲微「稟告」,他進了思明學院。思明學院和玄汐的松濤學院,都是大週一等一的。雲微調侃他,竟能進去,那麼說明他也不是真的學不進古文,好好學,說不定她的誥命,還有希望。
顏儒辰卻道了實情,說他的爹爹顏滿,走了些關係。雲微驚愕的緊,顏家到青州才幾日,竟有這般關係。顏儒辰道,其實也不是什麼親近關係,無非是他們即將開張那間在鬧時的店舖,以後每月抽利二層,要送給那個幫顏儒辰進思明學院的人。
「是誰啊?獅子大開口的,你爹也肯!」雲微不由好奇的問。
顏儒辰聳聳肩膀,一臉的哭喪樣,「我也不知道!」
雲微替他歎息一聲後,從小籮裡拿出個並不怎麼精緻香囊送他,香囊上,繡的是一朵怒放的桐花。
「這是什麼花?」桐花,顏儒辰也未見過,只覺好看,接過來讚了句「我的雲微越來越好了」後,就問道。
「西慈廟桐花台的桐花,可惜清明過後這花就沒得了,等明年,我們一起去那看,你不知道,那桐花,可是漂亮了!」雲微一臉興奮的道。
顏儒辰點點頭,應下好,眼看看香囊,癡癡發笑,在雲微的瞪眼下,撓著頭,才說出笑的意思,「就是繡的有那麼點難看,以後你要是給我做衣裳也是這般歪歪扭扭的,為夫怎麼穿的出去!」
雲微一把把香囊奪回來,她花了幾天幾夜的心血,這傢伙居然笑話她。「好,你等著,等我送你個更好的!」雲微憤恨的挖了顏儒辰一眼,臉蛋通紅。
顏儒辰哈哈哈哈笑起來。
院中,玄汐深吸一口氣,用溫暖的微笑代替之前一臉的皺眉樣,喚著「雲微妹妹!」,向屋裡進。他雖然不願意見到顏儒辰,但是他能休息的日子,也實是不多。為了能在難得的休息日子裡陪著雲微,他願意忍著顏儒辰的存在。
*********星期天碼了幾個字後,就睡了一天,今天這節是星期天加今天的.玄汐對雲微的感情還迷糊中,隨著他的成長,當他瞭解情愛以後,不知道他會發生怎麼樣的變化?請期待吧!
至於雲微的姻緣暫時不透露了.求收藏,求推薦.更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