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日本的警察已經趕了過來,問了情況,葉蕭鎮定自若回答,不得已將自己的身份暴露這才安然脫身。警察將現場拍攝下來,做了最後的檢查。看到林羽目前的狀況,便要求明天再去警察局做筆錄。
「放開我!」林羽怒吼。
葉蕭輕笑:「第一次見你這麼脆弱,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將她摟得更緊了,笑得異常邪惡,「告訴我,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假好心,放開我,我自己知道怎麼回去。」她開始掙扎,但藥效剛起作用,她怎麼掙脫得掉。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心裡肯定沒懷好意,她可不是笨蛋!
感受到她在懷裡無奈又氣憤的掙扎,他開始得意洋洋,盼了多久才見到她這般模樣啊。
「我們可是朋友,而且你還中了迷藥,你這樣子我怎麼能放心。」他扶著她向車子走去,一點也不給她逃脫的機會。「算了,隨便找個酒店住下吧。」
林羽心裡咬牙切齒,她就知道這個人不好惹,明明已經盡量不與他交手了,沒想到冤家路窄,又在這個時候碰到,真夠倒霉的。她心裡不停的暗罵他偽君子,全然忘記今晚可是他救了她的。
「你別瞪我,難道你不覺得該感激我嗎?要不是因為我,你今晚會發生什麼會不知道?」葉蕭心裡很是不滿,明明救了她,為她好,她竟然一點都不感激,甚至比以前更惡劣。不過今晚的她少了以往的從容淡定,露出了他一直渴望的女兒神態,讓他不得不忽略心裡的失落。
「不圖回報不是中國的風俗嗎?」她瞪他。
他笑著搖頭:「我只記得知恩圖報這個詞,看來你在國外呆久了,連國語還沒學精湛,回國一定要好好學學。」
「關你屁事!」她難得爆了粗口,這句話還是跟林洛學的。胸口起伏不定,顯然被氣的不輕。
葉蕭的男人自尊找回了許多,心情大大的好,笑著道:「早知道你這樣說,剛才就不該救你的。」
「本來就是!」他管閒事做什麼,本來她打算跟基德回酒店再制服他,套出他的話,鬼知道他來參合一腳幹嘛。
他笑了起來,將車裡靠在路邊,這裡是一條彎路,更是一條繁茂的森林間,此刻已經十一點,路上難見幾輛車子。他望著她,「好啊,就在這裡下車吧,你可以打電話求救,也可以攔路邊的車子載你。」
林羽驚訝的望著他,來真的?好啊,誰怕誰!她就沒怕過誰!艱難的抬起手,想要打開車門也顯得無能為力,她生氣,氣自己太過自信,氣自己沒事亂招惹人。她遇到過很多事,甚少吃過虧,一直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至少比平常人不懼怕很多事情。可是又有什麼用,她真的如同基德所說,離開林銘成什麼都不是了嗎?以往的一切都是他在暗中相助嗎?
「好了,別鬧了,我們回去吧。」葉蕭見她緊咬著下唇,滿臉不服氣的準備開車門,那種倔強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好像過分了。
他一向都不是過分的人,對待很多事情淡淡的,就算是女人也是平靜以待。除了工作,除了一項項的挑戰,而面前的這個女人如今也是他挑戰的一部分。
不等林羽反應,他開著車靜靜的駛向目的地,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皆是安靜的望著前方,若有心思。
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葉蕭扶著她做了登記。進了房間將林羽放在床上,俯視著她,「好好休息,我在隔壁,有什麼事可以叫我。」
林羽雙眸有了焦距,皺著眉頭望著他。最後還是一語不發,任他出了房間。他離開後,她望著眼前的天花板,歎息一聲,這麼多年好像還沒有這麼狼狽過,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沒有乘人之危,令她心裡有點不平衡,難道真要去感謝他?她怎麼拉得下臉面?
真是活要面子死受罪啊!她自嘲。
第二天一早葉蕭就起來了,心裡總是放心不下,以他對林羽的瞭解,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會直接消失,不會為任何人停留。按了門鈴,沒想到房門打開時,她竟然還站在那裡。睡眼惺忪的望著他,「這麼早找我做什麼?」
他愣住,隨即平靜道:「過會兒要去做筆錄,我來提醒你一聲。」
「他們還沒上班吧,我在睡會兒了,到時候我來叫你吧。」她下了結論,然後關上房門。
葉蕭摸了摸鼻子,露出笑意。
這一天他們去做了筆錄,最後發現找不到事情可做,林羽更覺得自己要好好反省一下自身,為什麼會中招。不然以後怎麼繼續作案?旁邊的男人則是想著如何才能抓住基德,基德又是怎樣作案的。現在看來,兩人的想法大相逕庭。
兩個人就像是情侶一樣在街上逛了一會兒,毫無目的地,更別提有什麼事情要辦。
直到中午時,林羽便決定開始調查那幅畫的蹤跡。如今有了那幅畫的消息,如今只需要多打聽一下,應該很容易就能得到確切的答案。她真是一葉障目了,昨晚竟然膽大又無知的跟基德與虎謀皮。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林羽站定,對葉蕭說道,語氣已經不是以往那般強勢,而是平靜溫和。
葉蕭挑眉,「有什麼事要辦?去找基德?」
「不是,只是去調查一點消息。昨晚你救了我,謝謝你。」她笑,「為了還你這個人情,如果我有基德的消息,我就告訴你。不過我認為你抓了他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他如今跟珠寶事件沒有多大關聯。」
葉蕭一怔,點了點頭。沒想到她會給這樣的答覆,是想還了這個人情債以後再也沒有關聯,還是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不管怎樣,他都會抓住這條訊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林羽肯定比他有辦法找到基德蹤跡。
林羽笑了笑,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消失在街角。
她先是回到自己定的旅館,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拿出筆記本開始查資料。因為日文她會說肯定比會看的多,查起資料來頗為費力。不得已之際,只好給林銘成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而她自己,再次成了甩手掌櫃。沒有事情做的她,顯得非常無聊,有點懊惱自己又把事情交給他,難道這輩子真的離不開他嗎?
下次,一定不可以再犯這樣的錯誤!
接下來幾天都沒有葉蕭的消息,她的心裡也舒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越發的不想看到他,有種潛意識的危險在瞪著她,而她竟然沒有面對的勇氣,唯有逃離。
葉蕭再與林羽分開後接到趙偉的電話,得到最新消息,俊拓離開大阪前往東京,在那裡會有一場比賽。他做過調查,每次只要俊拓所到之處,毒品就會比平常時刻更加氾濫。但是怎麼查也找不出俊拓到底是怎麼犯罪的,更加不知道毒源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這其中肯定是很大的漩渦,他如今只能摸索到邊緣,然後慢慢滲透。
趙偉給了一個東京警察的電話,是趙偉的同學,只希望能在日本給予幫助。葉蕭沒有推脫,本來這些大型的案件就該雙方合作,在大阪沒有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人,又怕別人有眼線,豈不是得不償失。
到了東京,聯絡到趙偉的同學牧野,他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只有二十五歲,跟趙偉一個模樣,都是開朗的人。葉蕭見到他時就彷彿看到了趙偉,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配合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夜間的東京燈光璀璨,但在邊緣又是一片黑暗,特別是深夜時分。但對於許多人來說,這裡不是黑夜,而是白晝的開始。他們歡呼雀躍,他們忘我癲狂。葉蕭帶著牧野再次加入其中,很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裡面的一份子,最大的功勞便是牧野,他的活潑令所有人都喜歡跟他交朋友。當然,前提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這裡這麼多人,四周都是草叢,飆車又那麼吸引人,真的是犯罪的好地方啊。」牧野感歎。
葉蕭笑著道:「那些草叢我都檢查過,每次會有輕微的損傷,但不是犯罪現場。我懷疑他們在飆車的同時就會進行交易。」
「噢,那麼快的速度能交易嗎?」
「能,我給你看一張地圖。」他拿出小型飆車地圖,「你看,每一個飆車的地方雖然都是彎道,但會有兩個地方是他們接觸最容易的時候。第一,就是到達前方目的地倒轉的地方。第二個便是那條不起眼的直線上,在這裡經常都是相互角逐的時候,每個人不分前後,不分上下,但接觸機會都很高。」
「說的有道理,大哥真不愧是大哥。」
葉蕭搖頭:「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調查,這次既然來了東京,你要幫我調查一下這些參加比賽的人的背景,只有調查處他們的背景才能知道到底是不是這樣交易的……」
上次在大阪還是去了警察局做筆錄的時候申請了日本警察的幫助,這次當然得靠牧野了。
「大哥放心,就算我今晚不睡覺,明天我會給大哥準確的答覆。」牧野笑著回答。
葉蕭笑了笑,覺得自己好像老了似的,怎麼跟在他們身邊自己顯得很不對稱,難道真的是老了?
他自嘲的搖了搖頭,為什麼突然之間有這樣的想法?
難道是因為她太過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