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的承傳,絕對不會因為記憶的缺失而有所損毀。
——雖然我並不清楚自己的過去是如何,和Lancer又有著什麼關係。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不再是孤單一個人。
、
說起來的話,其實艾因茲貝倫家族有很大一部分產業是放在發掘古物上的。
據我所知,上一次聖盃戰爭,艾因茲貝倫家族用來召喚Saber的聖遺物,就是被發掘出來的,傳說中屬於亞瑟王的劍鞘——阿瓦隆(Avalon)。
而在伊莉雅所在的這所城堡的武器陳列室中,擺放著相當多的,被發掘出來並且經過考證修復的出土文物。
解析這些出土文物,並且使用煉金術再現還原是我平素在伊莉雅這裡逗留的樂趣之一。
當然,也能算是一種對自我能力的訓練就是了。
雖然以我的煉金術來說,只能達成原物在物理方面特性的再現,所有的附加魔法屬性都無法還原,但是所謂知足者常樂,對於我來說,這樣已經很足夠了。
突然想到,其實說起來的話,我的這個能力貌似和蘭斯洛特的那個不管什麼武器到手中都可以賦予D級寶具的能力其實很搭呢……
——因為不用擔心沒有武器麼?
話不是這麼說吧囧……
不過這次,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
{……}
「嗯?」
走在通往武器陳列室的路上,我皺起了眉停下了腳步。
「雨宮,怎麼了?」
見我停了下來,跟在我身邊的蘭斯洛特似乎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蘭斯,你有沒有……算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沒有聽到,「當我什麼都沒說。」
「?」
不過話說回來,蘭斯洛特此刻困惑的模樣,看起來真得蠻可愛的——果然精緻的臉不管做什麼表情都很養眼啊!
「應該是我聽錯了。」
那種,似乎是有什麼人在叫我一樣的感覺。
只是我自己的錯覺吧?!
甩了下頭,將那種怪異的感覺甩去後,我繼續向著武器陳列室走了過去。
{……}
{銀甲的男子右手伸到最長握著槍尾,而槍尖直指前方,那是……捨棄了前刺所必須的緩衝,毫無殺傷力的姿勢。}
「!」
但是越接近武器陳列室,耳鳴頭暈的情況就越嚴重。
「雨宮?!」
蘭斯洛特扶住了我的身體,「你怎麼了?」
「疼……」
剛才的景象……是幻覺麼?
{銀甲男人用左手猛擊槍尾,給予槍如弓箭般的速度直直飛過來。然後,在敵人閃避過去後,將剛才還在空中呼嘯被敵人所撥開的長槍插在了地上,利用彎曲到像要斷裂的槍身的彈力,狠狠的用腳踢向了敵人。}
右眼中的影像,還是平常的走道走廊。但是左眼中,卻是清晰的浮現出了不斷變換著的場景。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按住了太陽穴,耳中轟鳴的厲害,心跳也在急速的加劇中。
血液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受控制的雀躍鼓動著……那似乎是……被我遺忘了的——或者說是更悠久之前的……記憶……
{再度用上剛才一踢的反衝力彎曲長槍,再利用這個彈力飛起來,騰飛到半空的白色身影就像是逆流而上的青龍。}
「……」
蘭斯洛特的聲音似乎還響在耳邊,但是聲音卻是模糊的一片,此刻我的大腦完完全全反應不出來他到底在說著什麼。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抱起,然後就是踢開門的沉悶響聲。
耳鳴心跳的感覺,更強烈了。
記憶之中,血脈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
呼之欲出……
{那是剎那的光華,甚至連在夢境中都不會出現的景色。}
{長長的龍鬚,尖尖的龍牙,參差的龍鱗,真實又虛幻。青色的巨龍倨傲的盤旋在半空,俯視著茫茫蒼生。}
{……}
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我!
就在這裡!
掙扎的站起了身,抬頭看向了引動了我心緒的地方。
左眼的視線中,看到了不遠處的展台上,一柄銀色的長槍正安靜的懸浮在空中。
但是奇妙的是,一片模糊的右眼,卻只能看到展台上幾片殘缺不全接續在一起的節狀物。
淡淡的,青色的光芒,在槍身的周圍閃爍著。
隱隱的,似乎能看到一個銀甲男子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
那種被呼喚的感覺,更強了。
身體被什麼人從後面扶住了——但是已經無暇去管了。
只知道,自己像是被什麼控制住了一樣,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柄銀色的長槍。
明明是玄青色的槍身,卻硬是給人以銀亮的感覺……
而且,這個式樣……是如此的熟悉……
{……這世道已然污濁……}
抬手,試圖去抓那柄槍,但是,卻抓了一個空。
{……人們已然被最原始的yu望所支配……}
一抓失空,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倒,雖然被人扶住,但是手還是狠狠撞在了展示台上。
被尖銳刺角劃破的手,似乎有什麼紅色的液體湧了出來。
但是,感覺不到疼痛。
{……但是,龍依舊是存在著的。它存在於吾等的血脈之中……}
再度伸手去抓,這次,流淌著血的手,清晰的接觸到了那溫涼的槍身,然後……
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身體中流了出去,又從槍身中流轉了回來。
龐大的記憶沖刷著大腦——即使使用了切割思考依舊感覺到無法承受。
暈眩感再度襲來,但是,卻直覺的感覺到——不能暈!
{……證明它的存在!證明蒼龍的存在,這是……}
顫抖著唇,閉上了右眼,左眼緊緊盯著那似乎正在吸收著我的血液的長槍,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快要掙脫了束縛。
{這是,身為趙家血裔的職責!}
「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槍身中,流轉出來的記憶流猛然加大,衝擊著我的神經。
於是,無法控制的,慘嚎出聲——但是,即使是這樣,手也不曾鬆開。
無關意志,只是本能。
這柄槍,不能丟棄!
====================我是時間流逝的分割線==================
【殺·殺·殺!】
這是戰場!沒有輸贏,只有生死。
【沖·沖·衝!】
這是命運!沒有左右,只有前後。
【豪·龍·膽!】
這混沌的世道就讓我一槍開闢個清濁吧!
【吾乃常山——趙子龍是也!】
銀色輕甲,玄青色卻給人以白色感覺的長槍,一槍挑群雄的背影從不曾倒下!
、
睜開了眼,看到的是伊莉雅城堡中某間客房的天花板。
「雨宮!你終於醒了!」
蘭斯洛特的聲音響在了耳邊。
「蘭斯?我……剛才到底怎麼了?」
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正常,方纔的耳鳴頭暈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一絲痕跡——彷彿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
如果不是看到手上已經被白色的紗布包紮起來的話……
真得會以為方纔所見的,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方纔雨宮你一直在那個展示台的上方似乎在抓著什麼東西一樣,然後就突然叫出了聲,暈了過去。」
蘭斯洛特立刻給了我解答,然後頓了頓後又補充道,「不過昏迷的時間很短,前後加起來不過是5分鐘左右。」
「這樣啊……」
撐坐起身,我甩了一下頭,看著自己的右手,片刻後突然伸手解開了上面的紗布。
「雨宮你在做什麼?你的傷……呃?」
蘭斯洛特的聲音戛然而止。
「呵呵,傷……在哪裡?」
我抬起了右手,認真的注視著。
原本在模糊的記憶中,因為撞到了展示台的拐角而劃傷的傷痕已經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附著於右手手背上的,一條盤旋其上,猶如活物般閃爍著淡淡光芒的青色蒼龍。
只是看著,就能感覺到其中所蘊含著的力量還有氣度。
注視著青龍,然後心中一動,轉念之間,一柄有著玄青色槍身,卻給人以銀槍感覺的長槍就已經出現在了手中。
不管是槍的式樣,還是重量,都是熟悉到了極點的感覺。
「哈哈……這到底算是什麼啊!」
手翻轉後,槍重新不見了。我看著自己手上,那多出來的彷彿刺青一樣的印記,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無力感讓我鬱悶不已。
「混蛋Lancer!下次見到你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頓!」
抱住了膝蓋,我咕噥著。
竟然,把這麼一件重要的事情,瞞了我那麼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雨宮?」
一邊的蘭斯洛特顯然是對眼前的一切都很摸不著頭腦,「方纔那柄長槍……是寶具麼?」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關於過去的事情罷了……」
把自己蜷成了一團,我看著自己的手發呆,「而想起的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像我手上的這個青色蒼龍的印記,我也曾經在別人那裡見到過。
就在Lancer那只長年帶著黑色半截皮手套的左手上……
「雨宮?」
抬起了頭,我看向了正擔憂著看著我的蘭斯洛特,扯出了一抹苦笑:「趙·優。這才該是我的名字。」
Lancer,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有著同樣的青色蒼龍印記的她,應該和我一樣才對。
是的。
我和Lancer,擁有著同源的血脈。
屬於常山趙雲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