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日後,次序崩潰,道德淪喪,昔日的行為標準一夜間,分崩離析。
活死人、變異生物、食物匱乏、惡劣氣候、同類爭食……
種種天災**不斷的錘煉著原本溫馴如羊羔的人類。
欺騙、背叛、爾虞我詐、骨rou相殘……末世十年,劉煒早已看的透了,新的勢力集團一天沒建立,人類社會就會多混1uan一天。
可看得透了,並不代表自己可以接受。
劉煒隱隱記得,在他家鄉有著這麼一句話『資本主義對自己,馬列主義對別人。』也許對待這個問題上,此刻的他就正是有著這麼一種心態。
對待背叛者,在劉煒看來,沒有任何的憐憫,刨地三尺也要找出來,一律該死。
「放開他吧,是我告訴他們的……」
眼見王院長兩眼翻白,馬上就要閉氣過去,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從一個yīn暗的角落傳出。
恍惚間,劉煒突然想起,方纔這老頭求饒時,嘴中所說的,好像是——我們。毫無疑問,這個房間內還有其他人。
話音落下,等劉煒將只剩下一口氣的老傢伙放下。
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自放在角落裡一儀器後面走出……
似曾相識的面容,劉煒敢肯定,他一定見過對面這人,可一時半會兒卻硬是想不起來,只能疑惑道:「你是?」
那人自嘲的苦笑著,雙眼卻怨恨的盯著劉煒,面目猙獰道:「嘿嘿,像你這樣的高手當然不會記得像我這樣的xiao人物……」
yīn惻惻的冷笑著,那人繼續道:「在你看來,殺我這樣的人,或許就像踩死一隻螻蟻一樣吧……你還記得一星期前嗎?被你屠殺的那個傭兵xiao隊……」
「一星期前?」
劉煒腦中閃過一副畫面。
殘痕斷壁、巨木林立的荒野,一個偌大的冰湖坐落其間。
一直傭兵xiao隊,正在冰湖上休整,他和王雨荷一行緩緩靠近……最後,為了保護他的秘密,亦為了永絕後患,他狠下殺手,將一個十數人的傭兵xiao隊——屠殺。
望著這張時曾相識的面孔,劉煒不太肯定道:「許樂?」
「哈哈……」許樂狀若瘋癲,瘋狂的大笑,堂堂七尺男兒此時卻淚眼朦朧,聲音猶如惡鬼夜啼……半晌,只見他猛的伸手指著劉煒,滿臉淒涼、悲泣道:「沒想到你一堂堂二級強者,竟然還會記得像我這樣的xiao人物……哈哈……怎樣?看到我沒死很吃驚吧」
「為了保護那個不人不鬼的怪物,你竟然狠得下心來將我們趕盡殺絕……你知不知道,我父親、弟弟、朋友、兄弟……嗚嗚……一夜間全沒了……全被你殺了」
狀若癲狂的大笑著,聲音比哭還難聽,怨恨的盯著劉煒,既然老天都不幫他,讓他在這裡撞見了劉煒,此時的許樂已經豁出去了。
指著躺在地上的阿蘭朵,獰笑道:「哼,既然你要保護這個不人不鬼的怪物,嘿嘿,我非要nong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哈哈……」
望著狀若瘋癲,如哭似泣的許樂。
看著身邊吳佳佳投向他,詢問的眼神,劉煒卻出人意料的重重噓了口氣。
後悔嗎?也許吧不過此時劉煒更在意的是,事情幸好並不是他之前所想——xiao鎮裡出現了叛徒。
至於許樂的遭遇,如果和他不相關,劉煒或許會同情他,可憐他,甚至幫上一把,可千不該萬不該,許樂的仇人卻恰恰就是劉煒。
許樂的瘋癲,在劉煒看來,則正是證實了他一貫的處事原則——斬草不除根,net風吹又生,遺害無窮
一時間,整個房間除去許樂那如哭似泣的獰笑,劉煒幾人均陷入了各自的思緒之中。
良久,也許是洩夠了,許樂緩緩從內衣口袋裡取出一瓶血紅yao劑,雙目充血,凶態畢露的盯著劉煒,咬牙切齒道:「哼,二級強者又怎樣,今天既然你倒霉遇上我,就別想再出去了……」
「沒用的,他是三極強者……或許更強,否則,他不可能從那兩個怪物手裡活下來的」
卻沒想,就在這時,旁邊緩過神來的王教授卻是突然出聲打斷一廂情願的許樂。轉而,一臉狂熱的盯著劉煒道:「你我說得對嗎?劉煒大人。」
許樂錯愕道:「什麼……」
一時間竟是呆洩了般,傻傻的愣在那裡。
實難想像,身負血仇,為了能報仇,在明知道服用yao劑後果的情況下,亦義無反顧,哪知最後所聽到的,卻是就算自己服用yao劑,依然不是劉煒對手。
這一刻,對許樂來說,就有如天塌下來了一般。信仰崩塌,之前所做的總總努力,到頭來卻現,全是一場虛幻。
對王院長的話,劉煒既沒有認同,亦沒有反對,只是冷漠的望著面前這個可憐的男人,淡淡道:「我很好奇,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可是此時正處於呆洩狀態的許樂哪能聽到他的問話。
還是旁邊的王院長解釋道:「他也是一名異能進化戰士,異能是——再生,恢復能力很強的,只要有一口氣都能活過來。」
「原來如此……」劉煒瞭然,緩慢卻堅定的向許樂走了過去。
在他看來,這個事情到這裡應該到一段落了,更何況,現在他身負重傷,隨時有可能昏厥過去……而且這一次,他不會再犯上一次相同的錯誤——他會徹底的將這個威脅從這世間抹去。
「我不信我不信」
許樂並不是那種意志力有多麼堅強的人物,隨著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唯一信仰崩塌,他此時只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雙眼一片死灰,生機全無。
「我不信……」猛然一聲狂吼,已經陷入瘋癲狀態下的許樂突然揚起左臂,傾盡全身力氣,將裝有yao劑的試管猛的朝他脖子紮下。
可是,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他連自暴自棄的機會也沒有。
原本還站在米許開外的劉煒陡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右手微舉,將許樂握有yao劑的左臂牢牢扣住。
平靜的聲音不含一點生人氣息,只聽劉煒淡淡道:「既然你活得這麼累,我就做做好事,送你上路吧」
眼眸深處,一抹綠芒一閃而過,一縷蒼白的霧氣,靈動得有如毒蛇一般,沿著劉煒的右臂,瞬間鑽入許樂體內。
雪白的寒霜,以左臂為出點,緩緩蔓延至許樂全身,充滿憤怒與怨恨的血se雙瞳,漸漸失去生機。
實力相差太大,不肖半分鐘,許樂就已經化作一座生機全無的冰雕,隨著劉煒右臂一道暗勁吐出,整座冰雕頃刻間化作漫天冰屑,灑滿一地……
「這次,你總不能再復活了吧」
等做完這一切,劉煒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心中不由覺得這許樂死得很是不值——他只想著報仇,卻連劉煒真正殺他們的理由都不知道。隨即,他默默的搖搖頭,然後什麼事也沒生一般,隨意的拍去粘附在手臂上的冰屑。
末世,適者生存,同情歸同情,但絕沒有什麼該與不該。就像當天,劉煒剛走上解凍的冰面那會,若不是他夠機警,只怕早就死在許樂一行中,狙擊槍手she出的子彈下。
「你們,特別是你,本來可以不用死的,要怨就怨那些怪物,出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哈……你這傢伙,還真下得了手夠狠」
王院長似乎對劉煒殺了許樂頗為意外,不過,在他眼中,卻並未看到畏懼或恐慌,反而有一絲絲的讚賞。
沒有理會這老傢伙,劉煒深知他此刻的身體是外強中乾,急需休息,否則,指不定什麼時候翹辮子了也說不定。
隨著劉煒的靠近,吳佳佳卻像見到了什麼恐懼的事物吧,驚恐的往後連退數步。
隨意的看了這女人一眼,劉煒並沒在意,也許這女人此刻正暗忖——原來他竟是如此一冷血嗜殺的人。
不過,這一次劉煒猜錯了。
見劉煒躺回原地,吳佳佳再三確認沒危險後,xiao心翼翼的挪過來,謹慎道:「劉……劉煒,你沒事吧?」
劉煒隨意笑道:「嘿嘿,沒事,暫時死不了」
「我不是說你的傷……」可出人意料的,吳佳佳仍舊不敢靠近,而是猶豫著指了指劉煒,隨後再指了下她的眼睛,擔憂道:「我是說你的眼睛……你眼……眼睛現在是綠se的」
「綠se的?」劉煒一驚,身體好像觸電了般,猛的從地上站起來。
由不得他這麼敏感,要知道,人類和活死人最簡單的判斷方式,就是觀察瞳孔有無異常。
不知從哪兒nong來一xiao面鏡子,吳佳佳xiao心翼翼的抵到劉煒面前,示意要劉煒自己看看……
巴掌大的鏡片內,光暈流轉,一雙深邃的眼睛居於其中。
眼白正中央處,昔日紫褐se的瞳孔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對幽綠的瞳孔,此刻正散著狼一般凶狠的幽光……
劉煒猛然現,他的瞳孔除去形狀外,竟和活死人一般無二。心下一驚,心頭暗忖:難不成?
就在這時,旁邊愛打斷別人說話,以顯示他存在的王院長,突然出聲道:「快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