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五章:神秘的傳承
「既然你進入過裡面,那你知不知道,那座高塔所連接的世界,我們稱呼它為什麼?」佝僂著背,盤坐在地上,岳滄海的聲音很是低沉,炯炯有神的雙眼逐漸失去焦距,好似穿過了無限的距離,正在察看某處神秘所在。
一處神秘的空間中,一座存在了也許萬載歲月,高達千米的高塔,千年萬年如一日的聳立在那裡。
厚實的石門,古樸繁複的浮雕,神秘與恐怖,明顯具有警示的意味。
昔日連接外界的出口,早已被埋在了山峰之下;昔日那雄偉的塔身,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融入到泥土當中,與大地合二為一。
可高的建築技藝,特殊的建築材質,讓它一如往昔的挺立。
堆積如山的屍骸,各朝各代所留下的遺物。它們向後來者無不述說著一個事實:曾經有人前仆後繼的湧向這裡,即使明知道此處危險重重,即使萬劫不復也再所不惜。
岳滄海接下來的話,很快就證實了劉煒心中的那份猜測。
聲音中含著悲涼,讓聞者一聽就知道那是一段有著不堪回的回憶,岳滄海沉聲道:「那處地方,我們稱它為『九幽禁地』」
九幽,多惡魔,其中屍山血海,邪魂怨鬼,乃是至陰至邪至惡之所在。
禁地,生人勿近,有入無出,是為絕地。
「九幽禁地九幽禁地?」劉煒嘴中不斷重複著,實在難以想像,那個神秘的地下空間,竟然會有這麼一個陰暗的稱呼。
昔日親眼所見的一幕幕,不斷在腦中閃過。
廢棄的地下古城廢墟,早已化作奇峰異石的建築……
可隨即,劉煒被岳滄海話語中的另一個詞所吸引,疑惑道:「你們?你嘴中的你們究竟是些什麼人?」
「還有,你口中所謂的『派系』『傳承』『徽章』,究竟是些什麼玩意?」
岳滄海搖搖頭,自嘲道:「哪是些什麼玩意,只不過是一幫子吃了飯沒事做,實在是吃飽了撐著的無聊人士,百無聊賴的時候弄出來唬人的一些玩意」
劉煒豎著耳朵聽了半天,卻聽到這麼一句沒營養的自嘲,鬱悶道:「老頭子,你就不能說點有營養的東西?」
岳滄海伸出乾巴巴有如枯樹枝一般的手掌,頗為自得的撫著鬍鬚,得意道:「現在的年青人難道都這麼不懂禮貌麼?」
這岳滄海老是話說一半,把劉煒的好奇心全給吊起來,卻又偏偏不說出下文,弄得他就像有無數螞蟻在心裡爬一般。
眼珠子一轉,板著臉,本想作的劉煒,突然陰惻惻的陰笑兩聲,道:「嘿嘿,老頭子,我還真就不知道尊老愛幼,告訴你,你要再不說點有用的東西給我聽,小心我等下扒光你下巴上的幾根毛」
見劉煒那陰冷的眼睛來回在他下巴上掃視著,岳滄海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背後泛起一陣涼意,不由打了一個冷顫,整個人看上去頓時精神不少
「這事還得從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說起……」岳滄海的聲音有些飄渺,有些滄桑,似乎每一個老人家說故事時,都很喜歡用上這些詞語。
「但是久到什麼時候?具體的時間已經無法考證了,縱使我及我的師傅、師祖、太師祖們翻遍所有古籍,所有的經典、神話傳說……」岳滄海搖搖頭,聲音中儘是無奈。
這種感覺就好似有著一座寶庫,它就在你的面前,卻被一道不可破卻的鐵門所阻隔,縱使你想盡千般辦法,卻依舊不能入內得窺其中一二。
火光搖曳,照得整個房間內忽明忽暗。
屋內眾人:劉煒、龍清泉、王雨荷、孟思雨盡皆停下手中的動作,集中精神,仔細聽著岳滄海的每一句話語。
這是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其中摻雜著神話傳說、史書雜記、還有那些不為外人所知的辛秘
真正的真相或許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被歲月流沙所淹沒,不過有那麼一批人,卻不斷堅持著,一代傳一代,希望能夠將這一段歷史保留下來。
可時間畢竟太過久遠,有些事情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本質……
「我們一直追尋著,忘卻了世俗的一切,有據可查的,是始於三皇五帝……」老人就好似在述說一個故事,根本不像在講一段歷史。
「那段時間,蒙昧洪荒,人類靈智初開,上與天鬥,下與凶禽猛獸爭奪生存空間,留下了無數可歌可泣的傳說。」
「除去那些無法考證的人與事,就說說那些每一個華夏子孫耳熟能詳的:炎帝、黃帝,治水的大禹,這幾位可是有經可考有據可查的,歷史上真正存在過的人物」
緩緩掏出胸口那個雕刻著龍形浮雕的徽章,岳滄海苦笑道:「若是我說,這些傳說中的蓋世人物,都曾經持有過這麼一塊徽章,你會相信嗎?」
劉煒伸手過去討要那面徽章,這次岳滄海沒有拒絕,甩手遞給了劉煒。
也許是這些秘聞一直被壓在這個老人的心裡,讓他既想探究,卻始終無法捅破那最後的一層薄膜,人老了,也累了,沒有了當年的那份堅持。
屋內所有人的注意力,現在全都集中在這面徽章之上,但在那被人忽視的角落,卻沒人現,原本正盡職盡責的做著自己本分工作的龍清泉,卻在老頭子拿出徽章的那一刻,身形一頓,眼神深處,一絲精芒一閃而過,不過隨即就被他所掩去。
所謂的徽章,半個巴掌大小,經過無數代的傳承,其上的龍形浮雕依舊清晰至毫釐,觸著溫潤如玉,無法判斷其所用的材質,但入手很是沉重,就好似其所蘊含的特殊意義一般。
當其暴露在空氣中時,一縷淡雅的檀木香味,隱隱在鼻間流淌。
「這是一個門派,也許很久之前,曾是一個宗族傳承的憑證。」
「不過在時間的侵蝕下,再堅固頑強的東西,也會變質。昔日的宗族早已蹤跡渺渺,不知所蹤,或許早已經香火斷絕。剩下的這些門人則由於相互間觀念的衝突,呵呵……」搖搖頭,繼續道:「說簡單點就是內訌,使好好的一個門派,分崩離析,化作了無數同宗不同派的派系。」
劉煒點點頭,示意他能夠理解。
想想也是,如果真如這個老頭所言,這個宗族或者是門派曾經真如他所說的這般輝煌,鼎盛過,那它的分裂也是一種必然。
「至於所謂的傳承……」岳滄海將雙掌伸出,掌心向上。
等到劉煒幾人將視線放在其掌中時,左掌中突然升騰起一團烈焰,右掌中則閃爍著一團電芒。
再次緊握,平伸,烈焰、電芒盡泯,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晶瑩透亮的水球和一團泥沙。
見到不同屬性的異能不停在岳滄海掌中閃現,劉煒驚得目瞪口呆,原本他還以為自己的雙系異能已經夠特殊了,卻沒想這老頭子比他更生猛。
竟然挨個將那些常見的異能給演示了一遍。
「古時華夏,多有大能,大可飛天遁地,移山填海,小則點石成金,飛簷走壁古人多稱呼他們為神或仙」
「傳說中,他們掌握著千般法術,萬般法門修到極致,甚至可百日飛昇。」
撤去手中不斷湧出的異能,岳滄海低頭苦笑,自嘲道:「這世界哪裡有什麼神,哪有什麼仙,哪有什麼不死聖藥和修道的仙術秘法」
「所有的種種,只不過是一些實力強大的人,為了體現出自我的優越感,自我分封唬人的稱號而已。」
「如果用今世的觀點來說,那些人,只不過一些擁有了異能的進化者而已。」
「而傳承,只不過是一種能夠激自身異能的方法,以虛傳訛之下,就變成了什麼能夠修仙成神的修煉功法」
聽到老頭這般說,劉煒精神不由一震,驚問道:「你是說,所謂的傳承,就是一種能夠激自身異能屬性的方法?」
岳滄海肯定的點點頭,笑道:「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可以使用這麼多異能?為了使每一代的傳承者更加強大,使這一脈不至於斷絕,每次在挑選傳承者的時候,我們都會盡可能挑選本身異能屬性更多的人。」
劉煒了悟的點點頭,難怪剛一開始,岳滄海就不停的逼問他師傅是誰,是屬於哪一脈的傳承。
「可這些東西,又和那個世界……」劉煒指了指地下,問道:「你們口中的九幽禁地又有什麼關係?」
岳滄海歎道:「時間已經太過久遠,有太多的東西都出現了遺失,我只隱隱聽我師傅說起過,我們這些人之所以存在的最主要一個使命,就是阻止任何人進入到九幽禁地裡。」
「縱使我們分崩成無數的派系,相互之間理念有再大的差距,我們都必須嚴格遵守這一使命」
「你們的使命?」劉煒低著頭,緩緩閉上雙目。
此刻劉煒似乎有些明瞭,向他們這般傳承了無數歲月的神秘機構,幾乎貫穿了整部華夏歷史,所能擁有的影響力,又豈是一個普通的科學家能夠想像的?
那個地下實驗室中,鮮血淋淋,觸目驚心的掙扎血痕,猩紅醒目的鮮血骷髏頭,用鮮血書寫的警示語句。一幕幕,不斷在劉煒腦中閃現。
「當初那個地下實驗室被關閉,就是你們對政府施壓嗎?」劉煒的聲音冷漠如冰,心中不由想起了那位為了心中的那份堅持,卻最終被凍死在冷庫中的老教授。
岳滄海苦笑道:「雖然我曾努力過,可我哪有那麼大的影響力,結果只不過是徒增笑柄,被人轟出來了而已。」
劉煒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岳滄海歎道:「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們已經分裂成了無數的派系像我這一脈,早已落魄,如今就只剩下我和我徒弟而已,哪有那麼大能力去要求政府關閉耗費了巨資的實驗室。而且……」
頓了頓,岳滄海的語氣也不甚肯定:「聽說,像我們這種人,似乎並不止國內才有,同樣的,『九幽禁地』也並不是只有一處」
劉煒驚道:「你的意思是說,像那樣的地下空間,並不止一處?」
岳滄海道:「當然,而且我這次之所以來這裡,就是聽說漢水基地出現了一面徽章。」
「徽章,除了是一個派系得以傳承的重要依托以外,它還有另外一個用處——能夠保證我們不會被高塔守護獸誤傷的護身符」
劉煒了然道:「照你這麼說,獅蠍獸就是那處入口的守護獸?」
岳滄海點點頭,道:「每一處『九幽禁地』,都會有一頭獅蠍獸看守著」
遞回徽章,劉煒疑惑道:「政府為什麼如此重視『九幽禁地』?為此還特意修建了一座地下實驗室?」
岳滄海搖搖頭,無奈道:「我們這一派系太落魄了,當初的很多文獻資料都已經遺失,到了如今我這一代,除了知道自己的使命外,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所守護的是個什麼樣的所在」
「你是說?」
岳滄海苦笑道:「我根本就沒有進入過高塔,也不知道所謂的『九幽禁地』到底是一處怎樣的所在」
同情的看了岳滄海一眼,儘管劉煒知道,這老傢伙語焉不詳,有很多東西並未全部說出來。
可既然這段辛秘能夠一直不被外人所知,想來總有一定的原因,或許門規所限,或許其它一些莫名的力量。
總的說來,今次老頭子能夠告訴他這麼多,劉煒還是很感激的。
眾人各有所思,或低頭凝視著屋中的火堆,或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某一人,瞳孔沒有焦距,思緒逐漸擴散。
屋內再次陷入了沉靜,只剩下火堆中柴火燒得辟啦啪啦的響聲,和阿蘭朵那永遠不曾停歇的咀嚼聲。
沒有來由的,劉偉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危機感。
從岳滄海語焉不詳的話中可以聽出,這世界上,一直有著這麼一部分人,他們藏身於世界的各個角落,身份不為外人所知。
但他們卻掌握著一種能夠激人體自身屬性的秘法。
也就是說,只要他們願意,他們隨時可以組建起一支異能者大軍。
當然,或許是劉煒太杞人憂天了,照劉煒估計,這個秘法應該會有著某一種限制。
否則的話,這些潛藏在暗處的人,就不會產生或強大如巨無霸;或落魄如岳滄海這般,竟忘記了自身所守護的究竟為何,這般巨大的差距了。
可不管怎樣,劉煒卻相信。
既然這些掌握著神秘傳承的他們,度過了如此悠久的歲月,經歷了如此多的天災**,可依舊能夠傳承至今,而且對世俗界的影響力,也一直未曾減弱。
那劉煒就有理由相信,就算在現今這麼惡劣的環境中,他們也一定能夠堅持過來,而且一直存在著。
「或許就算今天沒有碰到岳滄海,等到有一天,當我的勢力壯大到一定程度時,那些神秘的傳承者,就會自動出現在我面前也不一定。」
從毀滅日至今,忙乎了這麼久,不但父母沒找到,而且隨著時日的增加,先有滅世神教,後有鬼子,如今又多了一股神秘的勢力。這還得不算那些無處不在的變異生物和活死人。
劉煒感覺,好似隨著他實力的越強大,他就越覺得這個世界陌生,而且也越的有著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良久……
「咚……咚……咚……」
連續數聲清脆的敲門聲,吵醒了屋內沉入了各自思緒中的眾人。
龍清泉抬頭詢問的看了一眼劉煒,直到劉煒點頭。
走到門邊,將門拉開一條小縫,在看清楚了來人相貌後,龍清泉裝腔作勢的咳嗽幾下,冷聲道:「有什麼事?」
以前負責看門登記的登記員,何曾想像過,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以這般語氣對著基地的領人物如此說話。
小人物得勢的嘴臉展露無疑。
見到龍清泉這般模樣,劉煒會心一笑,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名這樣,生活在社會低層的小人物。
「嘿嘿」門外人,討好的乾笑兩聲,低聲道:「龍兄弟,大人們還在商量事情嗎?」
顫顫巍巍的遞過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道:「這是我珍藏了許久的好酒,怕大人們商量久了,口中乾澀,給大人們解解渴的」
他口中的大人,自然是指劉煒和岳滄海倆人。
龍清泉本想回頭詢問下劉煒,卻瞧見王雨荷點了點頭,心下瞭然,道:「行,你就留下吧謝謝了啊」
「哪裡哪裡幾位大人可是挽救了我們漢水基地的大恩人……」
龍清泉趕緊打斷了他,冷聲道:「你還有事嗎?」
門外那人賠笑道:「哦沒事了,就是還想請您轉告一聲,等大人們商量完要事後,如果有空,我們漢水基地的幾位負責人想進來感謝一下幾位大人。」
「嗯知道了」
隨著龍清泉話音落下,房門重新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