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七章:定時炸彈
等到火堆上的黃鼠狼肉,烤得金黃油膩,一年青人從口袋內掏出孜然,辣椒,均勻的塗抹在上面。
濃烈的烤肉香味刺激著在場每一個人的鼻子,喉結上下滾動,這一刻,世界上彷彿就只剩下吞嚥唾沫的聲音。
久違的烤肉香味,在一個變異老鼠都有野狗大小的末世裡,這種生活只屬於真正的強者或精英團隊。
模樣最不堪的當屬阿蘭朵,此時她一隻獨目精光大盛,閃著狼一般興奮光芒,狠狠盯著架子上的烤肉,猩紅小嘴的一角,晶瑩的銀色絲線,吧嗒吧嗒的往下直流。
為首的白髮老頭,點點頭,肯定道:「對,還帶了副黑框眼鏡」
「帶著副黑框眼鏡?」劉煒眼現疑惑,在他的印象中,谷夢蝶從來都不戴眼鏡的。
王雨荷提醒道:「劉煒大哥,說不定她臨時帶了副眼鏡,或者化了妝呢?」
「恩」劉煒點點頭,道:「你知道他們往哪邊走的嗎?」
老頭笑了笑,道:「當時我聽他們聊天,好像……好像……」
可為首的白髮老頭話還未說完,劉煒身旁突然響起一聲低沉的嘶吼。
劉煒心臟一緊,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緊接著臉色狂變,右手閃電般揮出。
可惜等到劉煒反應過來時已經太遲了,右手摁在了空處。
一道嬌小的身影,有如出膛的子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劉煒身後衝出。
在所有人所料不及之下,帶起一縷破空的勁風,撲向火堆上的烤肉。
那個負責烤肉的年青人,正想卸下被烤的金黃、肥膩膩的大腿,匕首剛伸出去,還未等碰到烤肉,突然眼前一花,緊接著一道巨力撞來。
尚未反應過來的小伙就好似被一輛,時速遠超過一百碼的轎車撞飛。
「彭……喀嚓……」
一聲悶響,骨骼碎裂,小伙子瞬間就被撞得離地飛出。
在一連串刺耳的骨骼碎裂聲中,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足足倒飛出數十米,掉到地上後又繼續在冰面上滑行了數米,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最後,有如一灘爛泥,軟軟的癱在地上。
全身骨骼盡斷,血水自口鼻中、皮膚下面溢出,血淋淋、濕噠噠,這哪還是人,分明就是一團被卡車反覆碾壓了無數回的爛肉。
等到回過神的眾人回過頭,再次望向火堆旁。
一個頭髮微卷、散亂,臉蛋圓乎乎,穿著保暖公主裙,惹人愛憐的女娃娃,此時正站在先前那個小伙站立的位置上。
此時她正用那雙小巧的手,死死的抱著那被烤得金黃油膩,甚至還滋滋作響的烤黃鼠狼,可是她卻彷彿沒有痛覺一般,啃得滿臉油膩膩的。
難道她不怕燙?難道剛才偷襲小伙子的是她?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阿蘭朵的眼罩已經被她不小心扯偏了,一隻閃爍著綠油油的鬼瞳,散發著邪惡的幽光,直刺這個小隊所有人的心底。
大家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寒氣直衝腦門,一陣寒風吹過,涼颼颼的,冷顫連連。
「天啊活……活死人」這是此刻他們所有人心底閃過的第一個念頭,驚恐絕望的氣氛在眾人心底流淌著。
驚怒交加之際,為首的老頭怨恨的盯了劉煒一眼,彷彿想要將他的摸樣烙印在心底,此時他以顧不上找劉煒麻煩。
「攻擊……」一道聲嘶力竭的怒吼陡然自老人家空中爆出。
「等等……」此時任何想要阻止大家保命的聲音都是蒼白無力的,更何況——劉煒,這個在他們看來的罪魁禍首。
面臨死亡的威脅,這個小隊的所有人都超常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在往後急退的同時,所有武器第一時間瞄準了阿蘭朵。
逃跑?開什麼玩笑,野外的流浪者能活到現在,又有幾人是靠逃跑活下來的。
可他們快,還有人比他們更快,周圍人對她的敵意,阿蘭朵又如何感覺不出來,更何況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她。
不待這個小隊的人扣下扳機,原地再次失去阿蘭朵的身影。
為首的白鬍子老頭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張滿臉稚氣,卻有著一隻邪惡綠瞳的邪異面孔,急速在他眼前放大。
「來不及了」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還有一絲不甘。
近身的活死人有多難對付,這是每一個想要走出基地的倖存者,必須要上的第一課——如果你不是進化戰士,那對付活死人,你只有一個辦法,盡可能的不讓其近身,否則,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就在老人家準備做臨時前的反撲,為隊友爭取最後的機會時。
一隻手掌好像憑空探出,在阿蘭朵泛著寒光的幽爪就要觸著老人之際,以零點幾秒的時間差,先一步搭在了阿蘭朵的背上。
「喝」低喝聲起,緊隨而至的是一連串刺耳尖銳的嘶嘯。
眨眼功夫,老頭子發現已經盡在眼前的詭異雙瞳突然失去了蹤影。
「彭……」一聲悶響,冰面悠的一震,所有人均感到腳下一陣搖晃。平坦、空曠的冰面上陡然炸起漫天冰雪,視野內一片迷濛。
「呯」一個反應速度最快的精壯漢子,第一個扣下了扳機。
「呯呯……呯呯……」隨著第一聲槍響,剩下的十數把槍械同時鳴響,火舌吞吐,此起彼伏。
所有人,咬著牙,瞪著眼睛,面目猙獰,嘴裡發出一聲聲仿若野獸的低吼,對著那白朦朦一片的雪霧中瘋狂的掃射
至於還留在雪霧中的劉煒、王雨荷……甚至是他們的隊長——白髮老頭,現在還有誰去管那麼多,如果死了他們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剩下的隊員恐怕晚上睡覺都會笑醒。
能夠在活死人近身後,只犧牲一個人,就將它給擊斃,這是一個說出去將無比光榮的戰績。說不定他們的身價都會因此而上漲許多。
半刻鐘後,當一個手拿微沖的精壯漢子掃射完彈夾中的最後一顆子彈,彷彿放鞭炮一般熱鬧的空曠冰面總算安靜了下來。
喧囂轉入寂靜,急促的呼吸,緊張的吞嚥聲中,大家視線一眨不眨的盯著中間那團被漫天彈雨激起的白朦朦雪霧。
漫天的雪霧冰屑,隨著吹拂而過的寒風緩緩飄散。
漸漸的,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現在眾人視線。
滿臉疑惑,逐漸轉為詫異,最後到震驚,所有人瞪著眼睛,彷彿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
沒有被打成篩子一樣的屍體,沒有血流遍地,也沒有活死人從白霧中突然衝出。
出人意料的,瀰漫的白霧下面,是一面厚實的冰牆,冰牆成圓形,概括方圓近十米。
原本透明的冰牆上,如今密佈著著密密麻麻,好似冰花一樣的彈孔,一顆顆黃橙橙的子彈,好似刻意鑲嵌在冰牆上面的裝飾一般。
透過冰牆上面的那些冰花,幾道模糊的身影逐漸被大家分辨出來。
那匹牛犢大小,毛髮血紅的恐怖狼狗;衣著乾淨,青春靚麗的鄰家女孩;金毛猴子;呆立在一旁,驚魂未定的白髮老頭;那個滿臉鬍渣的邋遢大叔,此刻正單手支地,單膝跪在冰面之上。
至於那個嬌小的活死人,此時卻不見了蹤影。
冰牆外面的眾人,心裡不由一緊,剛剛略有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精神經繃著,緊張的四處尋找著,唯恐一不留神,那個活死人又從某個角落裡鑽了出來。
為首的白髮老頭對週身突然冒出的冰牆仿若未見,傻愣愣的看著這個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表情呆洩,眼神中卻流露出匪夷所思的震驚之色。
「這是真的嗎?」這恐怕是此刻他心裡唯一的想法。
不止是這個老頭,怔在一旁的王雨荷也好不了多少,就算大白天見到了鬼,相信也不至於讓她不顧形象的把嘴巴張這麼大吧
至於讓他倆如此失態的源頭……
其實劉煒的右手並不是真的支撐在冰面上,他的手掌下此時正有一道嬌小的身影,面朝下,被劉煒壓住後背,摁在冰屑堆裡,死命的折騰,四肢亂舞,低吼不斷,好不熱鬧。
這不正是剛剛那摸樣可愛,看似無害,實際上卻恐怖無比的活死人嗎?
什麼時候有人可以只用一隻手就可以摁住活死人了?
這需要多麼恐怖的力量?
白髮老頭和王雨荷感覺自己快瘋了
不過相比起來,白髮老頭還算好的,至少他還只是震驚劉煒的實力,也許剛剛還受了點驚嚇
真正快要抓狂的是王雨荷,讓她真正無法接受的是,這個一直躲在劉煒身後,帶著眼罩,很是乖巧,怯弱的小女孩,竟然是一個活死人
貌似就在昨天晚上,王雨荷本來還想抱著這個可愛乖巧的小女孩睡覺來著。
此時王雨荷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當初小鎮裡的那些人在碰到劉煒時,都會面帶畏懼的盡量拉遠點距離,原來他們並不是怕劉煒,他們真正怕的,是這個躲在劉煒身後,看似無害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