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集中火力,使之最大可能的形成彈幕覆蓋,減少攻擊空隙,慕容雲華與基地的各級軍官都同時選擇,盡可能在城牆上安排更多人,以至於整個城牆上都被擠得滿滿的。
這樣的安排本沒有錯,如果活死人是從地面進攻的話,相信面對這樣密集的攻擊,沒等它們衝過來估計就已經被打成篩子了。
在這以前,有聽說過活死人能控制火的,控制水的,控制電的,但從沒有消息說活死人能夠飛,這使基地在佈置防禦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基地上空。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更沒有假如,這些擁擠在城牆上的士兵,被突然從天而至的攻擊,徹底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隻隻變異活死人扇動著血紅色肉翼,接連從天而降,它們的凶殘,就似那地獄中衝出的惡魔,所到之處腥風血雨,哀嚎震天。實力上的差距加上人群太過密集,武器施展不開,周圍的人類戰士對上它們就似一群三歲的娃娃對上一個三十歲的壯漢,儘管不斷有悍不畏死的戰士前仆後繼的衝上前,想以自己的血肉之軀限制它們的行動,可力量上的巨大差異使這可能性變得微乎其微,常常要付出上百人的代價才能滅殺一隻活死人。
終於有人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開槍了,可全速殺戮中的活死人是那麼容易被瞄準的?如果不能限制其行動,大家手中武器裡所射出的子彈只能平添自己人的傷亡,就算運氣好到逆天,那也不過是在其身上帶起一朵血花,使其殺戮的手段更為殘暴。
十來只活死人的肆掠,使城牆上出現了十來處空缺,更有從密集炮火中衝出的漏網之魚趁著這火力盲點,迅速靠近城牆,只見它們手腳並用,幾個起落間就輕而易舉的躍上五六米高的城牆,落入密集的人群之中,開始享受它們的瘋狂。
血腥殘酷的肉搏戰在這數里長的城牆上正式拉開序幕……
鄧建國望著地上那支血淋淋肉翼,心知今日慕容雲華安排的防禦已然出現了最大的漏洞,活死人突入基地已經變得不可避免,一時間只覺得自己好似都沒有了目標,整個人似乎被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從外涼到內,如此付出,如此犧牲,卻仍舊挽不回基地被攻破的命運,渾渾噩噩中竟有了自我了斷之意,幸好不遠處泥土中方小兵的求救聲驚醒了他。
方小兵倒是很幸運,整個人被泥土埋住,可身上卻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等到鄧建國強忍著斷臂之痛將他從泥坑中刨出後,兩人背靠背癱坐在地上,連番的遭遇使他們無比的虛弱。
原本白茫茫的大地如今已是千瘡百孔,處處都是焦黑的彈坑,方小兵抹去臉上那不知道是活死人還是戰友的鮮血,抬眼看了看四周,感謝道:「鄧隊長,謝謝你!這,就剩下我們倆人了嗎?」
鄧建國苦笑道:「呵呵,謝啥,如果沒有奇跡的話,我想就是我們兩個了!」
方小兵怔了一下,看著自己面前的彈坑若有所思道:「是基地下令攻擊的嗎?」
鄧建國無奈的點點頭,反問道:「這附近難不成還有第二個基地?還有誰能發起這麼大規模的炮擊?」
見到方小兵面露痛苦之色,鄧建國一時心下不忍,歎息道:「想開點吧,這就是戰士的宿命,至少我們現在還活著,不是嗎!」
方小兵迷茫的望了鄧建國一眼,嘴唇張了張,最終卻仍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吞回了肚子,兩人之間一時安靜了下來。
就在鄧建國和方小兵兩人沉默無語這會,在丘陵市方向,有一支近三十人的隊伍正在急速向他倆靠近,他們一個個健步如飛,奔跑起來如有獵豹捕食,聲勢頗為驚人,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帶起溜殘影,眨眼間就跨越了數公里的路程,比起那些活死人狂奔的速度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感受到地面微微的震動,鄧建國和方小兵同時抬頭望向動靜傳來的方向,恍惚間,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地平線上升騰起一條雪白的長龍。兩人嚇了一跳,飛速起身想要看清楚。
近了,近了,鄧建國和方小兵總算看清楚了那條冰雪長龍前方的身影,望著那有如萬馬奔騰的氣勢,方小兵擔心的問道:「鄧隊長,不會又是活死人吧?」
由不得方小兵不擔心,能以如此速度狂奔的,除了活死人他還真想不起有誰能做到。
鄧建國自己心裡也在打鼓,只能底氣不足的安慰道:「應該不是,再看看!」
不多久,那支隊伍更近了,與之同步的氣勢也變得更盛了,逼人的氣勢中多了一份肅殺,血腥,暴戾,就如那千軍萬馬在沙場上進行最後的衝鋒。
當這支近三十人的隊伍最終停在鄧建國和方小兵身前時,兩個人傻愣愣的睜大著眼睛,目瞪口呆的驚在了原地,當看清楚他們身上的著裝時,方小兵還忍不住小聲驚道:「他們不會真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吧?」
只見這一行人黑巾蒙面,裸露在外的雙眼,隱隱透露出一股血腥、暴戾的殺意,身上整齊的穿戴著一套半身鱗甲,從那不斷反射出的黝黑光澤中,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套鱗甲的不凡,右手小臂上綁著一塊不知到什麼質地的橢圓行小盾,腰間斜跨著一把形狀各不相同的冷兵器,從他們鱗甲上、盾牌上、鋒利的刃口上那隱現的暗紅色印記和其中透出的一股血的腥味,鄧建國當即判斷出這是一隻在殺場上征戰多次的隊伍。
從他們站到鄧建國和方小兵身前開始,他倆就感到自己仿若成了那被餓狼盯上了的綿羊,不敢動彈,不敢掙扎,不敢反抗,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放得輕緩,唯恐驚怒了他們。
當站在這支隊伍最前面的幾人主動分開,從其中走出一個血域修羅般的血紅色身影時,整只隊伍的氣勢瞬間攀上頂峰。
鄧建國偷偷的看了一眼那為首之人背後的那把猙獰的奇怪巨刃,為其上的血腥之濃郁而震驚之餘,他盡量放輕自己的說話語氣,恭敬慎重的問道:「閣下是?」
就在這時,一道無比熟悉的冷漠語調從那為首之人的黑巾下傳出:「鄧隊長,才一個月不見,就不認得我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