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三更,很安靜。玉盤似的滿月在雲穿行,淡淡的月光灑向大地。
一座民屋簷底下,審仁打著哈氣露出一臉疲態。不過兩眼仍不斷的向笑月樓的方向緊緊掃視,手裡的弩箭早已抓不穩。身邊的幾個同僚早已呼呼入睡。最近北都衛府衙吃了不少苦頭。都是因為那黑衣強人,害得大家半夜冷的天仍然趴這守著。今日又被大人指著腦袋大罵,審仁很委屈,明明已經看見那強人了,大人為何不相信?連自己最好的同伴也不相信他。鬱悶啊!
他有種直覺,他相信那強人今晚會再次出沒的,看來他的直覺是對了!笑月樓的大門突然打開了。一個黑影抱著一人高的包裹大步走了出來!審仁詫異的揉揉眼睛,趁著月亮照耀下,他模糊的看出是那黑衣強人啊!
「喂,強人出沒,快起來啊!」審仁睡意全無驚慌的推了推身邊的同伴。
「強什麼呀,煩不煩啊」他的同伴喃喃罵幾句接著蒙頭大睡了。審仁不甘心,這個又推了幾下,還是不醒,朝那邊的同伴推推,就是沒有人醒來?而那黑人人已經走到路口去了!
就在這時候,笑月樓又踉蹌的跑出來一人,突的喊道:「強人出沒拉,強人出沒了!」
審仁認出那人是丐幫幫主劉得道,大人邀請他來協助捉拿辛如夢的。看樣子在笑月樓裡面的人已經被那強人打暈了?劉幫主練就一身銅鐵的身體自然可以擋住那強人的飛石,但他也奈何不了那強人,所以跑出來求援。
然而在這裡埋伏數百人竟然沒人現?為了賞錢,審仁鼓起勇氣站起來跟著劉得道喊:「大家快起來啊,強人出沒了!」
審仁剛喊兩句,一記飛石破空襲來,擊了他的腦袋。審仁頭腦一片空白,露出難於置信的表情,艱難的說出一句:「我的賞錢沒了」審仁緩緩的倒下了。不過經他這兩聲呼喊,四面開始嘈雜起來。緊接著一隊隊衙役,一隊隊官兵高舉著火把慌張衝出來。
劉得道雙手舉到頭頂喊道:「各位,各位別放箭啊,我是丐幫幫主劉得道,自己人啊!」
一個捕頭走出來問劉得道:「喂,劉幫主,婁班頭呢?他不是和你一起進去啊?」
此時笑月樓附近皆是都衛府的衙役和李步去好友那裡請來的官兵,李步和婁班頭都不在場,無人指揮,場面亂糟糟的。劉得道喊道:「我們遭到強人襲擊了,婁班頭和在裡面埋伏的兄弟們都被飛石打暈了!」
「啊!」眾人聽了驚呼了。就在這時,有人指向一座房頂,高叫道:「快看啊,那強人在屋頂上!」眾人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對面不遠的屋頂上一個黑影閃爍,果人是那強人。
眾官兵紛紛張弓搭箭朝那方向擁去!呼喊間,有的人已經放箭掃射,箭如密雨。那黑衣人手抱綿包裹左右閃避,手一揚,飛石反襲來,立即有十幾人倒地哀嚎。眾官兵張弓反擊,一瞬間那黑影縱身一躍,竄到另一屋頂。躲開密箭。隨手一抬,又是十幾枚飛石。眾官兵人數眾多,又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塊,也不瞄準,飛石襲來,彈無虛。十幾人倒地,就算不死也被同伴踩踏而死。場面愈加的混亂。
笑月樓又走出來兩人,走到劉得道身後。大伙依稀看出是劉得道的手下。有人看見也無暇理會,殺死那強人邀功要緊。
劉得道朝那兩人大聲喊:「你們快去叫丐幫的兄弟來馳援,快去!」
「是,幫主!」那兩人應聲離去,向丐幫西區分舵的方向跑去,拐到一角落裡。其一人揭開綁在身後的披風,長垂下,露出潔白的面頰。正是笑月樓掌柜柳笑笑。
「這裡應該安全了,快解開袍子了,別把丫頭悶著了!」柳笑笑擔憂的道。
「哦,好的。」
而另一人則是劉得道身邊八護衛之一李開,他脫下寬大的外袍。後背纏著一個小丫頭,那丫頭正是辛小月,纏在後腰。不仔細看還以為李開的身體浮腫了。她被燕乘風點了睡穴,一時半刻也不會甦醒。
柳笑笑手探到女兒鼻下,見其呼吸均勻,心安許多了。
李開把小月抱在懷裡:「柳掌櫃,丫頭沒事,咱們快走吧!」
「恩」
那黑影躍到那裡,底下的官兵也跟著追到那裡。他們人多,兵分幾路包抄而圍。燕乘風屋頂上東逃西竄,躲避著箭如蝗集的襲擊。開始略感疲憊了。
原來劉得道給他穿的鐵衣雖然可以抵擋很多箭,不過也增加了體重,以往的使力的習慣有所不同。故此身體已經開始疲憊。燕乘風躍到一棟高大的房頂斜面上躲藏起來,順便休息一會。正要考慮該不該脫開那件鐵衣減輕重量,突聽耳邊風聲,幾支暗箭平行襲來。原來也有幾人爬上屋頂,張弓突然偷襲!
燕乘風閃躲不及,千均一之間,用手裡的棉被抵擋。「夫夫」那幾箭射棉被。燕乘風飛石反擊把那幾人打落地下!
就在這時,他現這棟房子好像是一座古寺,四周儘是寬闊的路面,已經有密密麻麻的官兵已經把這房子圍起來了。
有人在下面喊話:「上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跑不掉了,只要你敢動一下,我們立即萬箭齊,你自信還能躲了嗎?趕緊束手吧!」
燕乘風大口的喘著氣,眼望地面下。儘是官兵,他們已經搭弓準備。自己能抵擋得了?他懷有個小布袋,裝的儘是拇子般大的鵝卵石。這是他唯一的武器。此時數量也不多了,數數還有二十幾個。對了,衣袖裡還有一把匕。那匕是他以前的組織身份的象徵,他離開那組織以後再也沒有用過了!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十、九、八、七下面已經有人開始數數警告,怎麼辦?
對了,他們的武器大多是弓箭,自己飄在屋頂反成了活把子。這是官兵的長處,在燕乘風眼裡卻看出了另一個破綻。他們都不用刀或劍,如過衝到地面上,他們的弩箭再射的話就傷到自己人?但是就算他們什麼武器都沒有,他們有的是人,自己一個人能殺出去嗎?
燕乘風緩緩的掏出衣袖裡的一把匕握在左手,而右手也掏出十幾枚石子在手心,他沒有選擇了,只好拼了!
燕乘風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把那棉被踢下去,右手一揚,石彈飛出,立即打倒一片的人,那位剛好倒數到一的傢伙也光榮彈。那棉被被踢下時在空短暫的張開成方行,燕乘風一躍動,藉著棉被的阻擋跳到地面來。四面上空頓時亂箭齊飛,房頂頓時變成了箭雨林,「叮叮」聲響射在堅實的瓦片下,最後嘩落地下。
燕乘風身上插了幾支箭,並不是要害部位。揮動手的匕,在人群裡翻江倒海,勢不可擋。漸漸的殺出一條血路出去。官兵們手裡提的弓箭眼睜睜的看著燕乘風殺死他們的同伴,也不敢放箭,左右為難了。
燕乘風身上穿著鐵衣,被官兵的弓弩掃也不礙事。他只護住頭部即可。但是官兵實在是太多了。燕乘風不知衝到那裡了,也不知殺了多少人,這輩子以來還沒殺過如此多的人,全身儘是血腥氣味,他已經麻木了。膽小的不敢正面阻攔,只能在後頭偷襲。一個捕頭摸樣的傢伙手裡拿著是一把大刀,正好派上用場了。好不容易擠到燕乘風身後,趁亂間雙手高舉大刀朝他後腦砍去,只聽「噹」的一聲砍了燕乘風的後肩!明明砍了,可對方竟然沒事?那捕頭嚇的一愣。
燕乘風回過頭來對他怒視,那捕頭驚慌的後撤一步,壯起膽揚刀再砍過來。燕乘風惻身躲開,伸出左手扣住那捕頭肩膀用力一捏。捕頭肩頭吃痛,手一鬆砍刀落地。燕乘風腳勾起砍刀,接刀在手。使出橫掃千軍,隨手把幾個正想衝上來偷襲的人一一砍倒!有了這把大砍刀在手,燕乘風更是如虎天翼。官兵們人多擁擠,隨手一砍下就倒一大片。他們手裡的武器是弓弩,撲上去也是白白送死,凡想近身者皆被砍倒!賞錢誠可貴,性命價更高,是這麼回事吧,漸漸的無人再敢靠近了!
不過燕乘風走到那裡,他們圍在燕乘風周圍也跟隨。燕乘風想甩也甩不掉,只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偶爾有人撲上來偷襲的都被他砍死!
此時已經是五更天了,天色漸漸明亮起來。燕乘風很累了,步伐開始踉蹌。一路下來儘是屍體,血紅的地面瀰漫的令人嘔的味道。
左都衛李步匆匆趕來了,見眾人竟然在圍觀,無人敢衝上去拚命,氣得李都衛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混蛋,他快支持不住了,還等什麼快上啊!」
李大人在旁監督,眾人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十幾人率先撲過來。燕乘風橫刀再次劈砍,把他們一一砍翻。還沒緩過神,又有十幾人同時撲上來。其一人豁出去了,雙手緊緊的抓住砍刀,手抓的都流血也不肯放手,使得燕乘風揮不動刀。其他人同時擁上來。兩人分別抱住他的左右腿,三人在後抱住他的後腰。一人掐住脖子。
燕乘風動彈不得,危急時刻,他手一推刀捅進那抓刀的人肚子裡。那人口吐鮮血,咬牙撐住雙手仍然緊抓不放。他這拚命值得嗎?只有他自己清楚了。燕乘風敬他是條漢子,不想殺他。鬆開砍刀騰出右手,掏出匕向後刺掐他脖子的那人。幾人正死死的按住燕乘風想把他壓到地面,沒料到出現變故了。燕乘風手的匕靈活左右橫刺,把圍在他身邊的人一一刺死!
燕乘風沒有砍刀在手威力不如前,不敢正面招架!他在人群裡穿梭遊走,閃避他們的圍攻,同時現前面不遠有一匹馬,那匹馬是李步騎來的。燕乘風心裡有了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