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搬家,新的排房和老排房有天壤之別,三十幾個人住一個三層小樓,每層有水房,四個人一個單間,每個房間裡都有空調,獨立衛生間,甚至還有飲水機。
張龍看著這些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唉呀媽呀這是什麼待遇啊,這簡直是皇宮啊,哎呀,呀,呀,呀這差距也太大了。」
張龍的反應讓帶他們進來士官咧嘴笑了:「這算什麼啊,等你真進了飛龍,待遇比這裡還好,我們飛龍的待遇全軍都數得著。」
「媽呀,你早給我說有這麼好的地方給我住,別說是干三個月苦力,就是半輩子我都願意啊……」
張龍沒出息的樣子並不是單一的,菜勝瘋撲在床上,然後大喊道:「床,我的親娘!!。」
而老周卻是在一旁折騰起了飲水機,他邊?飭便說道:「俺們屯子裡出去打工的人給俺說,這東西自己就能流出滾水來,是吧?這也沒見著擱哪燒火啊。」
本來劉玉不想理會這些鬧起來沒邊的兄弟們,可是當看到老周使勁擰那紅色的出水口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那是電熱的,你再擰就把出水口擰掉了。要陪的!!!」
聽到要陪,老周的手像是被火燒似的收了回來,然後說道:「誰都沒看見啊,我就沒動過這塑料疙瘩啊,我沒動……」
相比起戰友們的瘋狂和掉架,劉玉顯得很平靜,他開始收拾起自己的床鋪,儘管快要成為第二年的老兵了,但他依舊保持著絕對優秀的內務習慣,他的被子只要是在床上一定是豆腐塊,床單從來不允許出現皺折,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偵察連子劉玉入伍以來,每屆的內務標兵都是他,從來沒有更換過。
迅速將自己的床鋪變得方正整潔之後,張龍的聲音不期而至:「你說突然給咱們這麼好的待遇,這是想幹啥啊,不會又要拿重機槍轟我們吧。」
「這應該是我們本來就該享受的待遇,之前只是為了配合第一階段所以才住倉庫,接下來會是什麼我說不太準,但應該是正常的訓練和考核。」
「那就不怕了,我現在覺得幹什麼都比干苦力強。」
「……不知道這能不能打電話?」劉玉突然問了一個不著邊際的問題。
張龍差點把剛灌進嘴裡的水吐出來,他看向劉玉目光中要多鄙視就有多鄙視:「你個沒出息,你不上星期剛給白玉打過電話嗎……丟人顯眼的……碰見女人你就完蛋了。」
在張龍的罵聲中,劉玉走出了排房,他之所以這麼快收拾內務,就是為了騰出時間來尋找電話機。
年輕人對愛情的熱誠,總是很難讓人想像的,不管你是才高八斗還是目不識丁,富可敵國還是三餐不濟。但凡是碰到這個情字,從古到今就沒有哪個英雄能堪得破
次日清晨。
吳嚴筆直的站在眾人面前,今天的他全副武裝,除了手裡沒有拿槍以外,其他都是標準的戰地著裝,他的身後站著一排壯碩的軍人和參訓人員一樣都沒有軍銜。必須要說的是07式的迷彩服配上多功能作戰裝具(其實就是新式子彈袋),視覺效果只能用完美來形容。
吳嚴的身邊還扔這兩樣東西,一個是個看上去很厚重的馬甲,而另一個則是很多城市兵見過甚至是玩過的東西,彩彈槍。
彩彈槍這東西其實就是個簡單的**,只不過他不是發射子彈,而是發射彩色的顏料,一旦被擊中衣服上就會出現大塊的彩漆,這種器具在民間很是常見,大型城市基本上都有專門的場地提供給人們進行手持彩彈槍的對抗。
吳嚴先是抓起了那厚實的背心:「同志們,你們接下來要接受的考驗就是正規的軍事訓練,依舊會很嚴格,可能會有很多你們從來沒有訓練過的科目,這些科目會讓你很難適應,不過我要說的是;想要成為飛龍你只有一條路,就是超越,不過不是超越別人,因為別人是很容易超越的,你們要超越的是自己!只有不斷的變強,不斷的突破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你們從現在開始每人身上都有三十分,我會根據你們再訓練中的表現成績來扣你們的分數,誰的分數扣光誰就離開。
我手裡抓著得是負重背心,五十斤重,再加上和它一套的負重手環負重腳環,總共的重量是六十斤,你們從今天開始帶上他們後,就不許再取掉,除了洗澡時間以外我都要看見它們在你的身上,包括睡覺。
另外,相信你們都注意到了我腳邊的彩彈槍,你們中應該有不少人都玩過以它為主的遊戲,但這裡的彩彈槍都是被加重的,每個都是正常九五式自動步槍的一倍重量,而且它們被特殊改造過,每發射一發彩漆所產生的後坐力,基本上和真實槍械發射子彈產生的後座力相同。你們每個人都會領到一個,它們從此就屬於你。
最後,我身邊的這些人你們最好記住他們的面容,因為他們在你們的訓練中會扮演敵人的角色,他們對你們的攻擊是沒有時間地域限制的,可能你在睡覺,他們會突然出現然後向你射擊,也可能你正在飛速的穿越獨木橋,他們這時候也會向你射擊。又或者你正在吃飯,他們突然從窗口出現向你射擊。這些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你們要做的就是提高警惕防範他們。
他們手中的彩彈槍射出的顏料是白色,而你們射出的是紅色。如果你們身上出現白色顏料點那你們無條件的被扣除一分。
所以;記住這些人的臉,我保證他們肯定是在將來的訓練中剝奪你們最多分數的人。
士兵們,我說的規則都挺清楚了嗎?」
「清楚了!!」眾人的回答極其響亮。
吳嚴微微的點頭:「不愧是各個單位尖子,如此的士氣實在難得,但是我更希望看到的是這種士氣能天天存在,同志們能不能做到?」
「能!」又是響亮的回答,人,尤其是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吹捧,尤其是來自上級的吹捧。
「很好,現在個小隊去領取負重裝備和訓練槍械。」
就這樣新的訓練生龍活虎的展開了,有些內容著實讓眾人長了見識,徒手攀登,高層索降,快速穿過敵火控制的複雜地形,還有長途負重協同越野,惡略環境格鬥甚至還有文化考核,政治審查,心理測試,特殊環境解析問答等等等……許多電視裡才能看到的科目一個個呈現在眾人面前。
要知道這些訓練可不是單憑著努力就能通過的,它們已經涉及到了平時的積累、思維的敏銳以及天賦。
這些訓練已經讓人窮於應付了;突然加上的負重和那像石頭塊子似地彩彈槍,著實讓眾人好一陣的適應,就算是張龍劉玉這種「非正常人」都有好幾天因為負重影響在訓練中發揮失常,不過這些還並不是最讓人頭疼的,最讓人頭疼的是;那些射出白色顏料的敵人們……
張龍在特製的訓練場上飛速挺進著,頭頂上是咆哮著的機槍,雖然知道射的是空包彈但是張龍也不敢把身體太高哪怕那麼一點,因為緊貼著他頭皮的鐵絲網時刻提醒著他抬高屁股的代價,低姿匍匐本就是極其消耗體力的戰術行為,那更不用說張龍身上還有六十斤的負重了,好不容易終於爬出了鐵絲網,張龍奮力的起身站起,雙腿上一陣強烈的酸麻襲來,差點讓他重新摔倒,不過他最終還是撐住了。低頭彎腰努力的挪動步子向著繩網橋移動過去。
張龍如此強橫的身體都成了這樣,那就別提他身後的幾個人了,他們雖然也勉強站了起來,可是都已經滿眼銀星,走路搖搖晃晃了。
本來張龍是不會注意到別人怎麼樣的,他自己已經都快要虛脫了,可是一陣清脆的聲音卻使的張龍猛然回頭;一旁的泥漿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翻出了幾個人來,他們單膝跪地,向著張龍這群人不停地射來顏料。
頃刻間;四五個人已經滿身白點了,他們都是快要暈倒的人了,怎麼可能還有力氣躲避。
而張龍卻不同,他的力量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越是危機的時刻他的潛力越是無窮;他迅速單手舉起掛在身側的彩彈槍,對著敵人猛烈的還擊,而空出來的一隻手一把抓住一個還沒中彈的戰友,發力一甩就把他扯到了自己身後,讓其得以喘息不至於死的稀里糊塗。
短暫的喘息是至關重要的,那人只是呼吸了幾口氣,然後就地翻身趴在了泥地上,手中的彩彈槍也及時的開火。
這時候後面正在爬鐵絲網人也都反應過來,一時間十幾桿槍對著那幾個泥漿中的敵人射去,啪啪啪啪,急促清脆的陣響之後,那幾個敵人全身通紅,坐到了泥漿裡,領頭的人對著張龍樹了樹大拇指,意思是這關過了……
劉玉滿身負重的走進一個野戰帳篷,幾個穿著迷彩服的飛龍軍官坐在椅子上,其中白白淨淨的軍官開口道:「07號參選人員,你是不是叫劉玉,隸屬整編師770團偵察連,列兵軍銜。」
「報告,我被命令自參選期間沒有名字和軍銜。」
「這條命令在這個帳篷裡是作廢的,你只管如是回答。」
「是,整編師770團偵察連列兵劉玉向您報告。」
「很好,劉玉,資料上顯示,你是獨立戶口,是從一個叫許方的戶口中分出來的,這個許方是你的舅舅是嗎?」
「是,你的父母呢?」
「母親去世,父親……很多年沒有聯繫了。」
「奧,是孤兒?」
「……」
「根據你連隊報上來的情況,你本身會武術,而且是很神奇的武術……你會點穴是嗎?」
「是,不過首長,點穴並不神奇,基本正規的中國古式按摩師都會點穴。」
「像武俠小說裡那樣點穴嗎?」
「我可以強力擊打穴讓人暈倒,或是渾身肌肉痙攣,但這都是屬於人體會有的正常現象,中醫都有解釋,和小說無關,嚴格意義上所謂的點穴術只是推拿按摩的一個奇異的分支,只不過前者是為治人,後者是為傷人,雖功效不同但卻是同宗。我獨特的格鬥家只是凝聚全身力氣於一指,然後迅猛的攻擊敵人弱點,以此一招制敵。其實不僅是穴位;只要指勁足夠一樣可以迫過肌肉層對人的內臟造成衝擊。」
「如此的力量的衝擊,你的手指是怎麼承擔的?這樣把手指當匕首用;你的指關節不會扭傷或是骨折嗎?」如此專業的問題,出自另一個黑黑瘦瘦的飛龍考官。
劉玉不知道為什麼叫自己進來問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題;明明說進來是政治審查的……他正在一邊納悶,一邊尋找問題答案的時候,突然一個鋒利的刀刃插破了左側的帳篷壁,然後隨著啪啪啪的彩彈槍聲音,數個身穿迷彩服的人影從割開的洞中衝進來。
情況一出劉玉哪還管得了什麼問題,身子向後飛躍的同時,他一直握著彩彈槍手柄的右手猛然抬起,然後接著轉身的扭力,啪啪啪啪一梭子彩漆就從槍管中橫甩了出去,由於距離比較近,而劉玉的反應異於常人的快,所以一個敵人當即胸口上被印出了一排猩紅的印子。
而另一個敵人因為來不及止住步伐此時已經幾乎是在劉玉面前了,他剛衝進帳篷還沒搞清楚狀況同伴就犧牲了,然後就看見目標跟自己面對面,他手裡一緊就要扣動扳機。
憑著劉玉的速度和身手,這麼近的距離就是對上真正的飛龍也未必吃虧,何況這個假想敵呢,當下右手的彩彈槍架住地對手的槍管,然後猛然發力將其挑到右側。接著左手出指電掣般的點在對手耳屏上切跡前的張口凹陷處。
頓時,那人就像是斷了電的機器,軟到在了地上。
如此漂亮的解決來犯之敵,按道理應該受到在場上級的表揚。
哪知道那幾個考官在敵人暈倒的瞬間,全都撲了過來,那個第一個提問的人抱起暈倒的假想敵,先是掐人中,然後高聲叫衛生員,接著以一種氣急的聲音說道:「你們這些野人!!下手就從來不知道個輕重,這些人都是我們從軍區借來的。你這麼不知道留手,要是出事了怎麼辦……以後只許開槍不許近戰。」
這情況也把劉玉弄懵了,他只能筆直的站著答是。
還是那個問最後一個問題的黑黑的考官比較冷靜,他站起身看著劉玉說道:「沒下死手吧。」
「當然,只是耳門穴,暈倒而已。」
「怎麼解救,有特殊的手發嗎。」
「我沒用那麼多勁力,只要一會他自己就會醒。」
「正常的推拿能幫助他醒嗎?」
「能,但不用,他很快就會醒。」
諸如此類的「突然襲擊」還有很多很多,在獨木橋上,在深坑裡,在睡覺的時候,甚至在走隊列的時候,而且這些假想敵也不知道是怎麼搞,轉撿你放鬆警惕的時候襲擊,你真正精神抖擻的時候他們從來不出現。以上這兩個例子因為當事人是劉玉張龍,所以都成功的化解了,但是其他人可就沒那麼好的本事。
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至少有近十分是丟在了這些假想敵身上,所以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參訓人員全都成了草木皆兵的神經病,你要是想到別的房間去串門,必須先通報編號,然後慢慢的推門進去。這些步驟只要走錯一步,迎接你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彩漆。
上廁所你都要帶上槍,因為有一次,敵人不知道怎麼摸進了廁所,把正在逍遙的幾個人染成了純白色。
那就別說午睡或是開飯的時候了。經常吃著吃著飯,食堂就變成戰場了,弄得滿桌子滿椅子都是彩漆,最不能忍受的是,有時候成盆的米飯上來了幾個彩色斑點,一盆米飯全報廢,以至於炊事班長看見參選人員跟看見殺父仇人似的。
不過這一切帶來的好處也極其的明顯,每個人每時每刻都警惕了起來,不僅是為自己警惕同時也為別人如果有人在進行訓練,其餘的所有人都會替他監視好所有可能出現危險的地方,一旦敵人出現,正在訓練的人沒能及時反映,他後面的戰友們卻早做好了準備。第一時間消滅敵人。如此一來集體的凝聚力自然的產生了,不僅敵襲再難有什麼大成效,參選的戰士們彼此之間的感情也更加融洽了起來,其實本來這些人在一起生活了三個月,彼此之間早就兄弟相稱了,而這次的訓練則成了他們感情的催化劑,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在你困難的時候,在你應付不來的時候,在你手足無措的時候。你能依靠的只有身邊的兄弟,他為擋去危險,掃平道路,甚至保護你完成目標,他承擔本該是你承擔的後果,忍受本該是你忍受的失敗,可他從來不會對你要求任何事,甚至不會讓你說一句謝謝,當然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下次動作快一點,擋在他的前面……這就是肝膽相照,生死相依。
軍人之間的感情不同於其他;它的真摯和持久是有口皆碑的,很輕易就能成為一生中最寶貴的情感之一,很多人都認為這種感情是來自於惡劣環境的壓迫或是曾經彼此共同的經歷,但我卻覺得這樣的說法並不全面,軍人尤其是我國的軍人與其說是一種職業,倒不如說是一種信仰;士兵與士兵都是擁有著同樣信仰的人。
信仰來自靈魂,同樣的信仰則意味著同樣的靈魂;兩個擁有同樣靈魂的人,你能說他們的感情僅僅是因為環境的惡劣,共同的經歷?
如果他們一開始沒有做出相同的選擇,他們就不可能面對同樣的困境,更不會有共同的經歷。
而是什麼決定了最初的選擇?是信仰;信仰來自靈魂!
所以我相信這一切來自靈魂,我與戰友的感情來自靈魂……
指天一誓仙神錄,六道輪迴問去處,天堂地獄人間路,兄弟哪處我哪處!!……但求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