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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顧凜生一把刀帶著迅猛的勁道朝著鄒宇砍了下來,鄒宇皺起眉頭,不得不放棄對初雪的鉗制,身子朝旁邊一傾,躲過了顧凜生的攻擊,而顧凜生這麼一刀被砍空,從刀尖散發出來的勁氣狠狠地擊在了大廳的牆壁與地面之上,頓時,閣樓轟踏
一場喜慶的婚宴就這麼變得亂糟糟的,賓客四散,顧氏家族的人以及與顧家有著絕對友好關係的人物幫著忙將鄒宇團團圍了起來,纏著他以便給予時間讓人去請老祖宗出來
被打出大廳的顧晚舟瞧著瞬間倒塌的閣樓,鄒宇強勢地破土而出,卻沒有看見初雪的影子,顧晚舟有些慌了,初雪現在根本沒什麼實力,在這樣的變故下根本沒辦法獨自逃脫,有些狂亂地上前,將一根根的木頭,一塊塊地磚瓦瘋了一般往外扔去
「晚舟」
就在這時,一聲顧晚舟覺得從未如此悅耳動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站起身,轉過頭,赫然看見初雪完好無損地站在他的背後
原來,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察覺到這邊動靜的桑九月一家迅速地趕了過來,在閣樓倒塌之際,阿豹迅速跑上前,抱著她,逃離了出來
顧晚舟喜極而泣,飛奔上前,將初雪牢牢地抱在懷裡,捧著她的頭,狂亂的在她臉上親吻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初雪安全地在他的懷裡,才能安撫自己方才近乎崩潰的心。
而這邊,鄒宇被十幾個人包圍著,陰鬱著臉,沉聲說道:「你們別逼我」
「鄒宇,是你在逼我們才對」
顧凜生臉色也很不好看,一般像鄒宇這種實力層次的人都在閉關修煉,沒什麼緊急事故根本不會現身,這種人名聲也不顯,相反,那種名聲大震或者是一家之主的人物,實力也有,相對於平常人也很強橫,但在鄒宇的眼裡完全不夠看
就算他們這邊有十幾人,但若鄒宇真的下起狠心來要與顧氏家族成為死敵,恐怕簡簡單單的一招便能將他們所有人全部制伏
顧凜生在等,等待著那些去後山請老祖宗的人能速度快些,等待著老祖宗出關,那時候,鄒宇就算實力是眾人所知的第一,但在幾人同時的圍攻下,勝敗也是在五五之數
可鄒宇活了那麼多個年頭,智商怎麼會差,顧凜生能想著等老祖宗出來,他就想不到?
既然顧凜生不肯鬆口,鄒宇也不會再客氣,右手緩緩地抬起,他手移動過的地方,肉眼可見那些空間全部碎裂而後重新組合,而後,鄒宇的手向前一推,一股無形的力量想著顧凜生一行人襲來,顧凜生想要反擊,卻猛地發現整個身體都被禁錮了起來,猶如陷入了一股泥潭,身不由己
喉
就在這時,一道長嘯劃破長空,強大的聲波使得顧凜生一行人周圍的禁錮空間隨之碎裂,鄒宇皺了皺眉頭,望向聲源處,冷哼道:「金影豹?」
黑豹上前,身體局部獸化,一雙手臂已變成了一雙震撼人心的爪子,爪子上的指尖尖銳而又鋒利,讓人絲毫不敢懷疑它的危險程度
鄒宇不可否認的很強,即使黑豹對上他,也毫無勝算,可是,鄒宇雖然強,在速度上卻比不過有著速度專屬天賦的黑豹,再說,黑豹的目的也不是打敗他,只要能拖延他一點時間而已
此時此刻,所有人便只看見天空中黑白兩道身影相互交錯,鄒宇每次想要去抓初雪之時,黑豹總能及時地出現阻止,久而久之,鄒宇哪怕再好的脾氣再好的修養也弄得怒火滿天,心下也明白,想要帶走初雪,得要先把黑豹解決了
發起怒來的鄒宇一心對付黑豹,縱使黑豹有著無與倫比的速度,也節節吃虧,幸好身為獸的他防禦力極強,受了幾個重拳也對生命沒什麼威脅。
見此,顧凜生一行人連同著顧晚舟也紛紛拿著武器上前援助,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黑豹的壓力,所有人一起努力,也堪堪拖住了鄒宇的腳步
既然鄒宇的目標是初雪,桑九月讓她獸化之後抱起她小小的身子就跑,阿黎也跟著獸化,體型已然比獸形態的黑豹小不了多少,桑九月與阿誠跟著爬上了阿黎的背,緊接著,阿黎如同白色的旋風一般開始奔跑起來。
阿黎的速度雖然比黑豹略有不及,但也比桑九月快上許多,沒幾下便消失了影子,鄒宇有些急切,大力掙脫開幾人,想要上前去追,卻發現顧氏家族的禁制不知什麼時候被開啟,攔住了鄒宇的道路,即使想用蠻力破開,也會耽誤好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就在這個時間裡,他們早就跑遠了
顧氏家族的本部本就建立在深山,四周都是濃密的樹木,阿黎使勁地向前跑,他跑累了就換阿誠拖著幾人跑,而後,當跑出一定距離之後,阿黎幻化成了人形,幾人一起找隱秘的地方。
畢竟他們不管速度多快,但體型龐大的他們總會留下一些痕跡,到時候不管跑得多遠,只要順著那些痕跡找來,便會找到他們,在跑出這麼相當一段距離之後,還不如變成人形再跑
鄒宇有些氣急敗壞,縱使再不喜歡初雪,但她畢竟是自己徒弟喜歡的人,現在劉超洋心性大變,能讓他走出心結的就只有初雪一人,如今,她跑得不知所蹤,憤怒交加的鄒宇開始大肆破壞起來。
這些人能暫時地拖住他,卻不能攔著他,一時間,漂漂亮亮的莊子被破壞得狼藉一片,不少人因為鄒宇攻擊的波及而受傷,哀嚎一片
就在這時,後山出現了好幾道強橫的氣息,讓鄒宇正在做著各種攻擊的手一頓,停了下來,靜立在半空,眼睛盯著後山的方向。
而後,後山出現了三道人影,盡皆白髮蒼蒼,卻又面色紅潤,皮膚好得連十幾歲的花季少女都忍不住嫉妒,一副鶴髮童顏的模樣,三人瞧著莊子裡的一片廢墟,怒火沖天,死死盯著因三人的出現又重新變得氣定神閒的鄒宇,咬牙道:「欺人太甚」
大戰將起,氣氛開始緊張,顧晚舟趕緊疏散人群,讓他們跑到深山裡去,畢竟若鄒宇幾人戰鬥起來,場面必將恢弘龐大,一不小心便會遭到連累。
「我從沒想過要與你們家族為敵,只不過想帶走一個暫時還不是你們家族的人罷了,為了這麼一人,而使得家族基業被毀,值得嗎?」
鄒宇的實力雖強,面前這三位顧氏家族的老祖宗也奈何他不得,只是,他與顧氏家族向來保持著友好關係,也不想弄得太僵,在他看來,初雪畢竟只是一個外人,顧家這麼護著她而使得自家損失重大,怎麼也不划算
「哼,顧家向來團結,上下一心,你這是在挑撥我們麼?要不是你的阻止,初雪早已與晚舟成親,成為顧家的族長夫人,況且,就算初雪嫁的只是家族裡普普通通的一人,可我顧家的人,是你想帶走就帶走的嗎?第一高手又如何,真當我顧家好欺負?」
其中一名老者上前說道,冷哼著,他們這些隱世家族,特別是像顧家這樣的頂級家族,有著外人無法想像的凝聚能力,只要真心實意地接受了某個人成為家族裡的一員,一方有難,那絕對不八方支援
在他們眼裡,在族裡,隨便怎麼鬥,都不會有人管,但只要牽涉到外人,哪怕是剛剛還吵著架的幾人都能團結起來一心把外人打跑了再說
所以,初雪一事導致了基業被毀又怎樣,莊子沒了,還可以再建,可人沒了,就永遠沒了
鄒宇見顧家這三個老古董如同不識抬舉,和解的心也頓時煙消雲散,當下也不再客氣,攻擊起來。
桑九月一行人再跑出很遠之後,為了不留下痕跡,便一直拉著從樹尖上吊下來的樹籐前進,一段時間後才找了一個被籐蔓遮住了洞口的洞穴,幾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桑九月這才把初雪放下,而後嚴肅得對著阿誠說道:「阿誠,你在這裡保護你妹妹,我和你大哥去顧家看看」
「我也去」阿誠脫口而出,顧家現在有多危險,不用想也知道,他哪裡放得下心躲在這偏遠的地方。
桑九月狠狠地拍了一下阿誠的腦袋:「去什麼去,你去了,誰來保護你妹妹,顧家這情況,全是我們給引起的,做人雖然無法高尚得以德報怨,但也不能忘恩負義,我雖然實力不強,但至少懂得東西多,回去應該也能幫上一些忙,你和雪兒就呆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哪裡也不准去」
說罷,桑九月與阿黎轉身出了洞穴,在將洞口重新整理一下讓它看不出痕跡之時又狠狠地警告性地瞪了阿誠一眼,讓他老實點。
其實,桑九月本想是讓阿黎呆在這裡的,畢竟阿黎身為老大,性子要沉穩些,但她敢保證,阿黎真要決定了某些事,執拗起來,連她這個做娘的也掰不回來,想了想,還是決定阿誠留在這裡
如來時一樣,桑九月兩人拉上樹籐,在樹幹上一蹬,身子便猶如山間精靈一般在樹林間甩動起來,一段距離之後,阿黎獸化成一隻龐大的白色豹子,待到桑九月爬上它的背之後,便開始飛快奔跑起來。
可就在桑九月走後沒多久,阿誠與初雪兩人便在洞穴裡著急地轉著圈,這種不知消息為何的感覺可真難受。
初雪咬了咬下唇,說道:「二哥,乾脆我們也回去吧」
「不行」阿誠一口否決,鄒宇要抓的人就是初雪,她怎麼能回去
「可是我擔心」初雪低下頭,充滿了愧疚。
「我也擔心,可我們不能走,走了只會給他們添麻煩而已」
初雪沉默了下來,默默地蹲坐在洞穴角落裡,一時間,讓洞穴裡的氣氛有些凝滯。
過了一會兒,初雪猛地抬起頭,開口說道:「二哥,我們回去吧,若那人想要抓我,肯定要往這邊跑,以那人的能力,說不定哪怕有著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能找上來,而若我們回去了,只要小心一點,不讓他發現,他又怎麼可能找到我們」
聽著這話,阿誠猶豫了一番,而後一咬牙,點頭道:「行,我們回去,不過你必須得聽我的」
初雪笑著撲進阿誠的懷裡,說著:「還是二哥最好」
鄒宇還在與顧家三位老祖宗激烈地大戰著,氣勢恢弘,降下來的餘波不斷肆虐著這一片山林,好好的一個莊子就這麼毀得連本來面目都瞧不見,周圍的魔獸感受到這強大的氣息,也開始騷亂起來,不斷地朝外奔跑,森林也跟著變得一片混亂
桑九月與阿黎回來之時,便遇見了魔獸潮,在驚恐之下,這些魔獸等級高一點的還好,等級低的完全沒了理智,只是憑著本能不斷往前跑,橫衝直撞,一顆顆的樹幹被撞斷,樹叢野草被踐踏,鬱鬱蔥蔥的山林弄得跟沙漠邊緣似的。
桑九月有些驚慌,生怕阿豹出了什麼事,也擔憂著顧氏家族的情況,初雪身為族長夫人,若顧家因為她而弄得淒淒慘慘,那她以後還怎麼在顧家生活下去
桑九月與重新變成人的阿黎小心翼翼地接近顧家,瞧著高空中不斷閃過來閃過去的人影,抿著唇,而後從納米戒中找出一本書來,她好像記得上面記載著可以暫時以弱勝強的辦法,條件也有著諸多限制,不過,看了看,那些條件不就是和書上的差不多嘛
首先,不能與強者正面戰鬥,也必須拿到那強者的一個沾有他氣息的物品
桑九月咬了咬牙,閉上眼睛,感受黑豹的位置,她身上有著獸王印記,她與黑豹之間的聯繫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阻斷的,而後,與阿黎一起,在顧家廢墟之上小心地躲避著,前進著。
站在一個地方,在阿黎的幫助下,腳下的斷木磚瓦全部移開,而後,出現了與平常無異的地面,要不是桑九月有著足夠的信心,也不敢肯定,顧晚舟那群人就躲在這下面
就在這時,地面出現一條裂縫,裂縫越來越大,露出了黑豹的臉,桑九月心一喜,跳了下去,裂縫也隨之縫合上。
桑九月朝裡面看去,大部分顧氏家族的人都在這裡,並不是躲避什麼,而是一直急急忙忙地搬運東西,往地下深處搬去,屋子毀了可以再建,但有些重要的東西同人一樣珍貴之級,毀了就再也沒了
這些東西都是顧家立族的根本,所有人都在盡自己所能搬運著,他們的命運早就與家族聯繫在了一起,與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桑九月找到了顧晚舟,說道:「我有辦法對付鄒宇,但我需要幫忙」
顧晚舟一喜,說道:「需要什麼儘管說」
顧晚舟心中也擔憂,鄒宇雖然沒有組建什麼勢力與家族,但他卻有著很多徒弟,撇開劉超洋與那些出門遠遊的人不談,那經常跟在鄒宇身後的景遷也不容小覷,此時,顧晚舟也沒想通,鄒宇既然來了,景遷為何沒看見
但顧晚舟敢保證,不管此時景遷身在何處,也一定會趕來,到時候,鄒宇與三個老祖宗之間的平衡便會打破,到時候,那三名老祖宗境況堪憂
如今,桑九月既然有辦法解決這困境,自然是好
緊接著,桑九月在顧晚舟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拉著黑豹與阿黎一起還回到地面,說道:「阿豹,你速度快,跑上去跟那三個老祖宗說讓他們扯一節鄒宇的衣服下來,記住,要小心點」
黑豹點點頭,隨即加入了戰團,而後,桑九月拉著阿黎,走到廢墟的邊緣處,攤開書,指著上面的圖形,說道:「阿黎,在這個地方,用你的靈力將這個圖形模擬出來,注意,靈力一定要運行到最大,中途也不能停頓」
阿黎點點頭,將書上的圖形熟記於心,便要開始模擬,突然,桑九月拉住了他的手,阿黎睜開眼,看著桑九月,有些疑惑。
桑九月有些緊張,抓著阿黎手臂的手都有顫抖,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阿黎,你一定要小心,掌握好靈力的運行,模擬圖形很危險,要是畫在中途你體內的靈力便空,很容易遭到反噬的危險,你不能有事,知道嗎?」
阿黎咧嘴一笑,伸出手抱了桑九月一下,難得的沒有露出平常面癱一樣的臉,說道:「有世上最厲害的娘在這裡護法,我怎麼會有事」
桑九月被這話逗笑了,衝散了一點擔憂,見此,阿黎放開了桑九月,再次看了一眼書上的圖形,開始模擬了起來。
桑九月緊張地看著,時不時地為阿黎擋一下戰鬥的餘波,不讓任何東西有機會干擾到他,這時候,桑九月向顧晚舟拜託的事也陸陸續續地完成,一根一根差不多大笑的木頭送了過來,整整齊齊地堆疊在一旁,那些送木頭過來的人剛準備走,卻被桑九月攔了下來,拜託他們等一等。
這時候,阿黎的畫圖也到了結尾最關鍵的時刻,桑九月緊張地看著,這事也不能幫忙,只能在旁邊干看著,就在這時,阿黎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線條的畫制也越來越慢,桑九月捏緊了拳頭,想著若真的堅持不下去,她就想辦法把反噬引到她自己的身上來
不過,阿黎性格沉穩,心志也堅毅,儘管靈力的虧空使得他全身上下各個地方都有著千萬隻螞蟻在噬咬一般,痛得他幾乎痙攣,但總算是堅持了下來,當畫完最後一筆,阿黎立即癱軟在地,全身大汗淋淋,好像才從水裡撈上來似的。
桑九月在鬆口氣的同時再沒時間去關注阿黎,吩咐著旁邊的人把阿黎抬到一邊,而後將那些木頭按照著一種怪異的方式在阿黎模擬的圖形上堆疊起來,兩個角一邊一個,遠遠看去,就像是兩個箭敦,而後,桑九月從納米戒中拿出一根又長又結實的蛇筋來,綁在兩邊,弄好一切之後,桑九月抬頭仰望著天空中的情況,瞧著黑豹不斷在戰場裡找尋著空隙躲躲閃閃,桑九月整顆心都緊了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保佑,就在這時,鄒宇被一名老祖宗砍斷了一截衣袖,從空中飄落了下來,桑九月心中一喜,趕緊上前把它接住,可因為太過興奮,而忘記了這裡雖然有著戰鬥的波及,哪怕只是餘波,也不是她承受得了的
「小心」
桑九月聽著耳邊一聲熟悉而又急切的呼喊,身子一頓,轉過頭,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朝著她撲了過來,緊接著,一聲巨大的炸響在桑九月耳邊響起,桑九月睜眼一看,有些後怕地看著她剛剛所站立的位置被炸出了一個大坑,拍著胸口順了順氣。
直到聽著耳邊傳來一聲有些隱忍的悶哼,桑九月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有人還正壓著她,兩人有些尷尬,迅速地站了起來,瞧見蕭源失了血色的臉,桑九月心中一片擔憂,著急問道:「蕭源,你怎麼了?」
說著,桑九月就要去拉蕭源的手,想要幫他把把脈,誰知,蕭源往後一躲,笑著說道:「我沒事兒,就剛剛過來的時候趕得太急,一口氣沒喘上來,休息休息就好,你快去忙吧,那邊還等著你呢」
桑九月還有些狐疑,她是醫生,怎會感覺不到蕭源呼吸的紊亂,臉色也極為不正常,絕對不是他口中所說的沒喘上氣,剛想過去,強行為蕭源把把脈,就在這時,阿若趕了過來,親暱地挽住了蕭源的手臂,笑著對桑九月說道:「小九,你這裡還有什麼事嗎?方才源答應為我錘錘肩,承諾到現在還沒兌換呢」
桑九月還想堅持,可這時候,情況也越來越緊急,戰鬥餘波不斷落下,而且,看這情況,三名老祖宗雖然是三隊一,但畢竟實力不及鄒宇,時間久了,便會落入下風
從納米戒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阿若,說道:「給他吃下去」
說罷,桑九月拿著那半截袖子走了回去,拿出一根白骨箭,將袖子扯下一小節來纏在白骨箭上,而後將白骨箭架在以蛇筋做的弦上,而後幾個人一起使勁,靈力運轉,普普通通的一支白骨箭頓時就像是通了靈一般變得光滑亮麗,桑九月的手一放,咻的一聲,白骨箭射了出去,直朝鄒宇而去
鄒宇皺著眉頭,往旁邊一躲,可奇怪的事發生了,那白骨箭竟然拐了一個彎,依舊直射鄒宇
鄒宇臉色有些凝重,手一揮,強大的勁道席捲而去,白骨箭也隨之湮滅,趁著這機會,三位顧家老祖宗也攻了過來,像他們這種層次的戰鬥,瞬息萬變,一點點的意外都能使得戰鬥的結局改變,而鄒宇雖然消滅了箭矢的威脅,肩膀上卻被顧家老祖的劍擦破了皮
鄒宇的臉色有些陰沉,他已經有太多年沒有受過傷,雖然此時只是擦破了點皮,卻足以說明對方有能力破了他的防禦,這讓他極為的不悅
就在這時,第二支纏著袖子的白骨箭又射了過來,依舊不管鄒宇怎麼移動,箭矢沒有射中鄒宇便會一直朝他前進,有花費了半息的時間將箭矢消滅,鄒宇低下頭,望著那惹人厭的地方,冷哼一聲,就要上前把桑九月一群人給滅了
可三位老祖怎麼如他意,每次鄒宇攻擊的時候都能及時地攔下或者轉移,桑九月依舊不怕死地繼續射箭,不斷給鄒宇造成干擾,而且,她設置的這個圖形,力量是疊加型的,在模擬圖案的作用下,每次射出去的箭都比上一次箭矢力量更大一些,開始的時候,鄒宇還能輕輕鬆鬆揮手之間便將箭矢解決,可慢慢的他發現,解決箭矢花費的時間越來越多,雖然不多,但足以讓他警覺起來。
突然,一支所蘊含的力量足以和前面所有箭矢所含力量相加的箭支射了過來,這箭矢來勢洶洶,一時間根本毀滅不掉,鄒宇被逼著退後幾步,三位老祖在旁邊夾擊過來,一時間,即使強大如鄒宇也危險之極。
而下面,射出最強的一箭之後,堆疊起來的箭敦也隨之潰散,碎成了一堆大大小小的木塊,本閃亮如太陽的模擬圖案也變得暗淡無比,桑九月以及後面幫忙的幾人脫力地倒在地上,連抬起一根手指頭的力量都沒有
黑豹與旁邊的人及時地走了過來,把幾人抬離這危險的地方,又回到了當初的地下。
一直躲在暗處觀察這裡的蕭源阿若兩人見桑九月離開了也鬆了一口氣,阿若著急地對著蕭源說道:「她已經看不見了,你就別在強忍了」
話音一落,蕭源的臉色湧起一股不正常的暗紅,喉嚨一嘔,吐出一灘鮮紅的血液來,而在他那桑九月不曾看見的背後,衣衫早就變得破爛,露出了傷得慘不忍睹的血肉
阿若看著這一切,心疼得直想掉眼淚,說道:「求你了,先離開這裡,我幫你擦擦藥好不好?」
蕭源扯開嘴角一笑,答應著:「好」
天空中,被四面夾擊的鄒宇看著面前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白骨箭,面色一冷,往前一衝,就在箭矢快要插進他心臟的時候,身子忽然一移,那樣的速度讓根本沒有靈智的箭支完全無法反應,硬生生地在從鄒宇的手臂邊擦過,留下一道血痕
見了血的白骨箭就像是斷了翅膀的蝴蝶,再沒了飛翔的能力,掉下了半空,摔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堆一碰就碎的粉末。
鄒宇看著被擦傷流出血絲的手臂,臉色越發的陰沉,像他這種實力超脫了世俗理解範圍的人,一滴血都精貴無比,若一個平凡人,喝了他的一滴血,瞬間就能變成聖境強者,當然,前提是他的身體能承受得起這股浩瀚的能量,不至於撐破了身子。
鄒宇準備速戰速決不想拖沓下去而出現什麼意外,至於身子,受損便受損些吧,養個百八十年,總能養回來的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了起來,讓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開始緊張
「師父」
除去聲音裡的低沉嘶啞,這分明就是劉超洋的聲音
所有的攻擊也隨之停頓了下來,眾人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只見平時總是跟在鄒宇身後的景遷扶著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色的斗篷裡面,不露出一點的皮膚,就連一張臉都瞧不見
鄒宇一喜,說道:「洋兒,你終於肯出來啦?別急,等一下為師就將那個小姑娘抓到你身前來」
「師父,算了吧,我這樣——挺好」
「不行」鄒宇趕緊搖頭,「你被血誓的反噬折磨的時候,一直叫的可都是她的名字,你放心,等為師找到她,定讓她心甘情願地呆在你身邊」
「師父,以前我沒受傷的時候,她都不肯瞧上我一眼,現在我變成如此模樣,她就更加不會理會我了,況且,師父,我真的是想通了,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真的不想再逼她」
說著,劉超洋抬起手,將頭上的帽子取下,露出了他那一張如同乾旱到極致的土地一般龜裂成一塊一塊的臉,所有人盡皆嘩然,就連跑了回來躲在暗處的初雪也不由得驚呼一聲,摀住了嘴,怎麼會這樣
縱使對劉超洋的情意已不在,但對於曾經深愛過的人,初雪也不希望他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景遷轉過頭,看著劉超洋臉上的坑坑窪窪,縱使已經見過很多次,但每次見著,依舊讓她心酸不已,這是她從小便疼愛著的師弟,從他還在跌跌撞撞學著走路的時候,她便帶著他,一點一點地教會他人世間的事情,縱使他有時候縱使調皮得讓她生氣無奈,可心裡始終捨不得他受什麼傷害,如今,劉超洋變成這樣,她怎能不心痛
見劉超洋將帽子取下,鄒宇趕緊跑上前,也沒時間去顧及把背後留給顧家三個老祖宗是否會受到偷襲,重新將帽子給劉超洋帶上,不讓任何人瞧見他此時的模樣,即使受了傷,也該有他的尊嚴,不允許別人的同情與惋惜。
這時候,顧凜生也走了出來,問道:「就是因為他變成了這樣,你才會不顧一切地想要搶走小雪嗎?」
鄒宇冷傲著一張臉,不發一言,不管因為什麼理由,他要搶走小雪已是事實,而且雙方已經這麼弄得僵,不可能再有和解的可能,而且,到現在,他也沒有放棄要搶走小雪的心思,劉超洋身上的傷雖然很恐怖,但只要他願意配合,再花費一點時間,總會有治好的一天,雖然這時間可能有些長
但一直以來,劉超洋都自暴自棄,心情極度低落,不肯主動配合,只有小雪能讓他走出低谷,為了他的徒弟,他必須自私一回
「師父,我們走吧,你放心,我會接受治療,我會配合」劉超洋低聲說著,他的聲音就像是被火燒壞了喉嚨,乾澀難聽
「不行,我一定要帶走她」說罷,鄒宇看向了初雪隱藏的位置,冷哼一聲,真以為躲在別人看不見的位置,就沒人發現得了了嗎
而後,趁著所有人順著鄒宇的目光看去而有一瞬間的愣神的時候,鄒宇的身形詭異的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初雪的身邊,將旁邊的阿誠一手推開,抓住初雪的手臂,又回到劉超洋的面前。
顧氏家族的人一見,著急了起來。
剛剛指揮著轉移完家族裡重要資源時的顧晚舟回到地面一看,發現本來已經逃跑的初雪又被鄒宇抓在了手上,眼眸裡閃過一絲狠意,恨聲道:「放開她」
鄒宇也不理,拉著初雪對著景遷與劉超洋說道:「我們走」
劉超洋卻頓住不走,轉過頭,露出被斗篷遮住的下巴,他的臉雖然已經受傷,但露出來的半截下巴依舊圓潤而富有吸引力,說著:「師父,放開雪兒吧」
鄒宇不聽,固執地以為只有初雪才能解開劉超洋的心結,讓他心甘情願且有期待地配合治療,讓他不再頹廢,而初雪顯然還在處於見到劉超洋面目的愣神當中,即使被鄒宇抓住,也沒有任何的掙扎,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被斗篷遮住身體的劉超洋。
「師父,那讓我與小雪單獨說說話吧」
鄒宇有些猶豫,但又不忍心拒絕自己的徒弟這些日子以來好不容易提出來的一個要求,想了想,反正這丫頭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耍不了什麼花招,便將初雪的手放在了劉超洋的手裡
劉超洋拉著初雪往旁邊的一個角落裡走去,顧晚舟想要上前去講初雪搶回來,卻被黑豹及時攔住,輕聲說著:「先看看情況」
顧晚舟想著自己的岳父是獸王,有著敏銳的感官,在洞察人的脾性的時候,他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既然黑豹攔住了他,就表示初雪暫時不會出什麼問題,顧晚舟縱使心急,為了不惹出什麼意外事故來,也忍了下來。
「小雪——」劉超洋嘶啞地喊著,讓初雪瞬間回過神來,顫抖著唇,問道:「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縱使傷害過,初雪也只是希望兩人以後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擾,我過著我的幸福人生,你過著你的得意生活,可是,她卻沒想到劉超洋會變成這樣
「今天是你成親的大喜日子吧,我代我師父向你道歉,給你們添麻煩了,同時,也祝福你」
聽著這話,初雪不得不震驚,在她的印象裡,劉超洋從來都是強取豪奪的類型,只要看上了,便會用盡萬般手段搶過來,什麼時候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是因為他身上的傷?
一時間,初雪有些傷感,對於劉超洋的話,她也不知該如何去回,若是以前,她肯定會笑著說著謝謝你的祝福,可現在,說這話無疑是給劉超洋傷上添傷,看見過劉超洋斗篷下的模樣,她竟然有些不忍。
「呵呵,不用同情我,我做了那麼多壞事,這只是應得的懲罰而已」
劉超洋的語氣悲涼,似乎看破了生死,只是頹廢地在等待著生命的結束而已。
「你走吧,走到顧晚舟的身邊去,你放心,我的師父那邊,我自會勸說,不會再來打擾你」
「你——」初雪握緊了拳頭,秀眉輕蹙,咬了咬下唇,說著,「你的傷還有得治嗎?」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你該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雖受傷了改了一點性子,悟到了一些事情,但你再說出這些令我覺得有希望的話語,我會忍不住又將你搶走,哪怕我的前方是地獄,也得你陪著」
初雪的身子一抖,轉過頭,看見了滿臉擔憂望著這裡的顧晚舟,再看了看似乎又要變成以前那樣只顧自己意願而不管別人是否願意的劉超洋,趕緊跑了出去,三兩步便跑到了顧晚舟面前。
鄒宇一見,想要上前強行將初雪搶過來,反正他現在有著景遷作為幫手,顧家那三位老古董也對他產生不了多大的威脅。
可就在這時,劉超洋忽然攔在了鄒宇的面前,哀求著:「師父,搶了她,她會恨我的,真的,我寧願看著她開開心心地活著,可她天天呆在的面前卻用一副仇恨的眼神盯著我,我會生不如死的,師父」
鄒宇歎息了一聲,他只是心疼他這個小徒弟,劉超洋是個棄嬰,從小便沒有得到過父愛母愛,長大了,雖然他不說,但鄒宇也知道,他喜歡上了如同母親一般疼愛他的師姐景遷,可終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再然後,便徹徹底底地愛上了那個叫初雪的小豹子,可依舊不得,現在,還成了這幅模樣,上天到底要對他殘忍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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