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月狼狽地躺在在地上,艱難地咳嗽了幾聲,咳出卡在喉嚨的血痰,然後緩緩抬起頭,看向至始至終都不曾變過臉色的鍾國遠,抿緊了雙唇,咬緊了牙關,站了起來。
鍾國遠走到桑九月的面前,冷聲道:「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得遵守這個世界的規矩,弱肉強食是永遠不變的真理,既然選擇了帝國學院,就得遵守這裡的規矩,在囂張之前,就得先看清對方的實力與自己的實力有多大的差距,否則就被人當成小丑徒惹了笑話同樣,你挑戰失敗,就得接受失敗的懲罰,從今天起,每天給你三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五個時辰的跑步時間,至於剩下的四個時辰時間,關黑屋子什麼時候你能在五個時辰之內跑完兩百圈,這懲罰也就什麼時候結束」
桑九月瞪大了眼盯著鍾國遠,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以為他知道她是一名外來者,可馬上又平靜了下來,對方只是隨口一說吧,這麼想著,以至於錯過班級裡其他同學聽到鍾國遠中的懲罰時對她投來的同情目光,那黑屋子,即使此刻沒有置身於其中,但一聽到這名字,也不由得全身起雞皮疙瘩,更加堅定了得罪誰也不要得罪鍾國遠的決心。
只有秦惠惠,平靜的臉龐之下是驚濤駭浪地嫉恨,別人不懂,在帝都土生土養的她還能不懂嗎?鍾國遠的名氣非常大,有多人想得到他專門的教導而不得其法,他越是對一個人嚴厲,越是不近人情,就說明,他對這個人就越是重視
看著桑九月那副模樣,秦惠惠嗤笑,這人簡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請問老師,黑屋子在哪裡?」桑九月低著頭,有些羞惱地開口,儘管心中還是不甘不服,但她心裡明白,鍾國遠沒有說錯一句話,來到這個世界,就得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況且,她來報考學院不就是為了提升修為嗎?什麼時候,竟然因為跑步太累太苦而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鍾國遠有些詫異地看了桑九月一眼,而後又恢復了平靜,淡淡答道:「到時候來辦公室找我」
桑九月應了一聲,然後開始圍著訓練場跑了起來,不去想那兩百圈的任務,想了會害怕,會恐懼,會退卻,而現在,只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跑便好。
時間,在一步一步地奔跑之下,總是過得非常的緩慢,當五個時辰的時間一到,桑九月徹底地癱倒在了地上,劇烈地喘息,小腿位置因劇烈的運動而變得異常的堅硬而又酸痛,即便如此,桑九月的嘴角也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今天,她跑了十八圈,比昨天還多了兩圈,算是進步吧,此刻,太陽還未落山,掛在西邊,彩霞一片一片,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訓練場裡,別的同學還在艱苦地奮鬥著,一聲一聲的叫喊即使經過一天也依舊鏗鏘有力,夕陽為他們拉出長長的一條影子,揮灑著汗水,一揮一砍,不敢偷懶。
鍾國遠不會一直都呆在訓練場,他在交待了任務之後再指導一下便會離開,桑九月掙扎著站起了身體,她一天的休息時間一共也就三個時辰,可不能浪費在這上面,支撐著無處不痛的身子,桑九月來到了鍾國遠的辦公室。
輕敲了幾聲房門,房門很快被打開,露出了鍾國遠精瘦有力的身體,鍾國遠看著疲憊不堪的桑九月,那張臉因為強忍著身體的疼痛而有些扭曲,說道:「下次,可別這麼拖拉」
桑九月心中一堵,真想跳起來大罵回去,說她拖拉,難道以為她願意,她覺得她能拖著快要散架的身子堅持來到這裡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想不到對方還嫌棄
鍾國遠可不知桑九月那點小心思,走出房間,說道:「跟我走」
說罷,鍾國遠便跨步走在前面,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也不管身後的桑九月是否跟得上,桑九月恨得牙癢癢,心中發誓,等她修為上去了,一定要把場子給找回來
兩人穿過一片幽靜的竹林,來到一處幾層樓高的石壁前,在牆上敲打了幾下,隨著轟隆一聲,石壁之上打開一匹石門,鍾國遠站在石門前,指著漆黑的石門內,命令道:「進去,在裡面呆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後,石門會自動打開,你可自行離開」
桑九月望著那幽深漆黑的洞口,從裡面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沒由來地從心底發出一股恐懼感,哆嗦著身子不想進去。
「要我拖你進去?」
桑九月被這有些陰陰地聲音嚇得身子一抖,看了看絲毫不會改變主意的鍾國遠,一咬牙,強裝英勇地走了進去,不就是關三個時辰的黑屋子嗎?反正又不會死人,怕什麼怕,可不能讓鍾國遠小看了什麼都可以沒有,可不能沒了骨氣
可走進黑屋子,隨著轟隆一聲,石門禁閉,桑九月就後悔了
鍾國遠看著桑九月的身影在石門後消失,看著她那明明害怕卻強裝鎮定的表情,一向冰冷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笑意,轉過身子,剛準備離開,卻見胡振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來到了這裡。
「小遠,這樣訓練她,合適嗎?」胡振山有些無奈地說著,他們答應過黑豹,要好好地護著她,不能讓她受一點的傷害,可如今桑九月被折磨成這個樣子,若不小心讓他知道了,說不定他還會任性地跑出來,撒手不幹了
鍾國遠的臉色有著一瞬間的凜然,輕笑出聲:「院長,你瞭解我的,不是嗎?」
「可你這樣很有可能會毀了整個學院,桑豹雖然性子單純了一點,但他怎麼寶貝著他這個姐姐,你不會不明白,從桑九月的骨骼修為來看,她小時候根本不曾修煉過,而這幾年修煉之時,也肯定沒吃過什麼苦頭,沒有耐力,沒有體力,空有一身看起來挺好的修為與一身箭術,這樣的她,肯定被桑豹保護得死死的,若他知道了你將桑九月往死裡訓練,你說他會不會一氣之下毀了整個學院」
「可我也是一名老師,以教導學生訓練學生為主的老師,院長,她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吃過了大量天材地寶卻沒有被那些能量而脹破身子的人,也是唯一一個修煉天玄卻沒有走火入魔的人,我不想放棄,院長,我想看著我的學生成長,也想看看她到底能成長到哪種地步,院長,你不會不懂,親手教出一名強者,作為老師的自己會有多麼驕傲,而且,雖然桑豹可能一氣之下毀了學院,但我相信,桑九月有著她自己的判斷能力,現在,她可能恨我惱我氣我,但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況且,桑豹強訓的地方可是封閉的,他又不能出來,只要和他接觸的人不說,誰又會知道」
說罷,鍾國遠朝著胡振山淡淡地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依舊偏執
胡振山看著鍾國遠原來越遠的背影,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他身著黑色衣衫的身子上,有一種深深的孤寂,暗歎一聲,五年,真希望能早點過去。
桑九月站在這所謂的黑屋子內,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絲亮光,也沒有一絲雜音,她能清楚地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那樣的快速,帶著一種對於未知的恐慌。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破空的呼嘯之聲,桑九月還沒來得及反應,腹部猛地一痛,整個人也被這強勁的力道帶著向後一退,退在了冰涼的石壁之上,桑九月急促地呼吸著,聲音在這封閉而又漆黑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響亮,手捂著受傷的地方,疲憊的她不得不繃緊了神經注意著周圍的情況,就在這時,又是一聲破空之聲,向著她這裡呼嘯而來,可還來不及躲避,大腿部位又挨了一擊,痛得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呲牙咧嘴。
那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攻擊還在繼續,桑九月艱難地閃躲著,閃躲不過,就得狠狠挨上一擊,在受痛之餘,還不斷罵著鍾國遠的狠絕,這哪裡是懲罰,這根本是要她的命
好不容易挨過了這三個時辰,桑九月幾乎攤在地上無法站起來,全身青紫縱橫地爬出黑屋子,看著外面漫天的繁星,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終於離開這地獄般的地方了,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再在裡面呆下去,她都不知自己是不是會崩潰掉。
艱難地站起身,桑九月痛得咧了咧嘴,腹誹著等哪天她發達了一定要報仇,這丫的也太狠了,她敢保證,她此刻身上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青青紫紫得那些顏料板還要多彩多姿
她從出生到現在,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罪,哪個不是將她小心地護著
回到宿舍,胡亂地吃了一些東西補充消耗到了極點的體力,然後擦藥,泡藥水澡,不浪費一點時間,可即使這樣,她的睡眠時間也只有堪堪兩個時辰,明日清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著那毅力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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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童鞋提出在森林裡就講到九月的身體已經很強了,怎麼到了人類世界又突然那麼弱了,跑個操場都跑不了幾圈也太扯了點,感覺又倒退回沒穿越的時候了。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我在文中說了,訓練場比一般的足球場大上百倍不止,而一般的足球場一圈的距離是四百米,百倍的話,就是一圈四萬米,桑九月一個上午的時間算從七點到十二點,五個小時的時間跑了十圈,就是說一個小時要跑兩圈八萬米的距離,平均下來每秒二十多米的速度,而諸如劉翔之類的運動員,最快的速度也不過每秒十多米,但他只需要堅持那麼幾十秒的時間,而桑九月需要堅持一天,而這麼一天,耐力,體力,精神都是一個無法計量的巨大消耗,越到後面越慢,而在以前,雖然桑九月的修為在那裡,但一直有黑豹護著,她基本沒受過什麼苦,耐力,體內,都是非常弱的,她這麼跑下來,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如果大家還是覺得很抽像,還在上學的童鞋可以去你們學校的操場去跑兩圈,一圈四百米,兩圈八百米,看你兩圈跑下來會是什麼樣子,至少對於我來說,兩圈跑下來,一雙腳都不是自己的了,更別說十圈百圈的,更別說要跑一上午,還保持那麼高的平均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