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分心保護著松寧的三木又要照顧著白衣男子這個方向,一時不查,竟被一隻同樣也擅長的速度的九尾狐狸打到在地,那就根長長的尾巴死死的纏著他,將他禁錮在地,而旁邊擅長力量的火犀抬高有力的鐵蹄,向著三木踐踏而去。
三木瞪大了眼,全身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那能要他命的鐵蹄離他的腦袋越來越近,恍惚間,他似乎聽見了自己腦袋爆開的聲音,還聽見了自己心臟不甘的強烈跳動,更加聽見了松寧那傻小子撕心裂肺地叫喊。
不甘啊,就這樣死了!
他曾經信誓旦旦地承諾要一輩子好好照顧松寧,他曾經也拍著胸膛保證過哪怕自己身死也要讓松寧好好的活著,可惜,在這危險的森林裡,那個愛哭的小鬼沒了他的保護又怎麼活得下去!
猛然間,就在三木真的以為自己活不成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道白光,晃得連三木覺得連眼睛都開始生疼生疼的,緊接著,一股浩瀚的力量從這道白光中爆破出來,強大的力量將周圍的一切事物盡皆摧毀,而攻擊三木的火犀以及九尾狐狸也被這股力量硬生生地推開幾十米的距離,然後頹然倒地,全身冒血。
即使得救,生命安全再無威脅,三木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的驚喜,反而變得難看之極,難看過後又變得煞白,如同床榻之上久病不見陽光的少年,此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三木竟然有些恐懼,恐懼著回頭,恐懼著自己即將見到的狀況。
「三——三木!」
身後傳來熟悉到靈魂深處卻又虛弱至極的聲音,三木猛地暴跳起來,轉過身子,就要開口大罵,可看著那倒地的少年,脆弱得好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臉上慘白得不像是人類該有的臉色,三木張開口,再也罵不出聲來,屏住呼吸,想要挪動重逾千斤的腳步,卻發現自己根本沒了力氣。
「三木——」
松寧再次輕聲叫喚了一聲,要不是三木耳力驚人,根本無法聽叫著如蚊吟的聲音,三木走向前,將松寧攬進懷裡,哽咽著:「你個笨蛋,叫你別出手你偏要出手,現在好了,你變得跟個殘廢差不多,我才不要照顧你,麻煩死了!」
松寧淺淺地笑著,淒美的笑容讓三木更加恐慌,一隻手更是不知該放往何處,而就在他的旁邊,因為那道白光都帶來的強勁力道,將保護著白衣男子兩人搖搖欲墜的光圈跟徹底潰散,頓時,兩人暴露在所有魔獸的視線之下。
攻擊還在不斷向前,白衣男子一隻手抵擋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一隻手貼在青衣的背上,卻在解毒的關鍵時刻一頓,青衣氣息不穩,猛然間吐出一大口刺目驚心的黑色血液來,白衣男子神色一凜,更加不敢放鬆,眼看著事情就快要糟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心中一橫,將右手手指放在嘴前狠心一咬,然後在青衣的背後劃出一道又一道詭異的圖案,與此同時,白衣男子像是付出了極大的犧牲,臉上也頓時失去了血色。
少頃,青衣的情況慢慢地控制了下來,流出的血也不再是黑色,臉色也不再發青,白衣男子這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將圍在兩人身邊的魔獸一舉推攘開,恨恨地瞪著站在戰鷹身上冷眼旁觀的桑九月,有些狼狽,但依舊不失風華。
松寧輕輕地扯了扯三木的衣角,輕聲說道:「三木,我想站起來!」
三木惱怒地瞪了松寧一眼,這人都虛弱成這樣了還不老實,難道非得要死了才甘心?可,看到松寧那哀求的神情時,無奈地將對方扶起來,還不忘低聲咒罵自己一聲不爭氣。
「姑娘,能讓它們暫時停下來嗎?」一向懦弱的松寧此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能夠面對著充滿了肅殺的桑九月,說的話也沒有結巴與顫抖,只是輕輕的,如同剛發出新芽的細柳掃過細嫩的皮膚,很舒服,即使作為敵人,也不會對這聲音厭煩。
桑九月打出一個手勢,讓所有的魔獸停止了攻擊,盯著松寧,淡淡地說道:「什麼事!」
現在還不足半個時辰的時間,她也不敢把這群人逼得太急,人在死之前什麼潛力都能夠爆發出來,不說深不可測的白衣男子,就剛剛松寧不知怎樣發出的那道白光,就不得不讓她重視起來,不過,這攻擊好像不是隨時都能用,是以付出生命力為代價的!
「姑娘,你明明是人類,為何要幫著魔獸來對付我們?」
聲音看似平靜,只有三木知道松寧到底有多害怕,弱不禁風的身子一直瑟瑟發抖,靠在他的身上想要吸取一點力量,那緊抓著他手臂的手的指尖也因太過用力死死地鑲進了他的肉裡,此刻,若不是他扶著他,恐怕松寧早就再次跌倒在地大哭起來。
桑九月將視線投注在松寧的身上,忽然笑了,讓穿著一身獸皮的她顯得更是充滿了野性難馴的味道,冷笑道:「小弟弟,得健忘症可是不好的,難道你忘了,是你們自己來這森林的,也是你們自己先來招惹我們,更是你們自己先下殺手,至於我為何要幫著魔獸來對付你們,這些魔獸算是我的朋友,你們算嗎?你們破壞我的家園,殺害我的朋友,還要俘獲我的親人,我憑什麼要給你們好臉色看,又憑什麼不對付你們!」
桑九月開始的時候還挺好脾氣,可說著說著話語就變得尖銳起來,它們安安分分地呆在森林裡,誰都不曾招惹過,憑什麼就要惹來殺身之禍!
「我——」松寧啞口無言,見對方又要命令魔獸攻擊,話語不禁腦袋便脫口而出,「對不起,我知道是我們不對,只是看在同時人類的份上,能不能讓我們離開?」
「松寧!」
話音剛落,三木便大吼了出來,在他的心中,人可以死,但絕對不可受辱,如今,求著敵人放自己一條生路,以後還怎抬得起頭來。
「三木,求你了,去向那位姑娘道個歉吧,我們打不過的,會死的!」松寧哭著哀求著三木,這事,他認為他們本來就不佔理,道歉是應該的,可在別人看來,那完全不一樣,獸就是獸,修為再高,也不過是一群沒腦子的低賤生物,怎配得到他們的道歉,面對著獸群,即使打不過,但從骨子裡透漏出一股高傲,他們比獸類始終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