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雷竹不是普通的竹子,而是一種靈木。
天雷竹是一種很奇特的靈木,它本身是墨綠色的,通體堅硬,即使火燒刀砍雷擊都不會輕易被斬斷,即使是一般品相的低階法器,也不能將其損壞分毫,天雷竹一般都是用來煉製木屬性的低階法器或是被作為陣盤刻筆使用;
生長百年的天雷竹就會變為白色,被稱為「玉雷竹」,生長千年後,就會變成銀色,此時被稱為「銀雷竹」,而這天雷竹生長萬年後,就會通體變成金色,此時便會被稱為「金雷竹」。玉雷竹可以煉製高階法器,也算是比較常見的一種材料。銀雷竹可以煉製法寶,卻是很稀少的寶物了,而長到萬年可以煉製靈寶的金雷竹,更是世間難尋,這數千年來,只有修真大派煉器門曾經在某次機緣下,得到過短短的一小截萬年金雷竹,後來被煉器門集數百年之力,練出了一件木屬性的靈寶,就成了煉器門的震派之寶。
此時竹林裡,卻是有兩個陌生男子在御使著法器砍伐天雷竹,雖然那片天雷竹林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天雷竹,即使生長最長年份的也不過七八十年,但是畢竟是屬於玉頂山所轄,怎會有兩個外人在此隨意砍伐?
司徒七七本不欲多事,但是又怕萬一出了什麼事,身邊虎視眈眈的柳依依和王芙蓉肯定不會說自己的好話,玉頂上人如果怪罪在自己頭上,倒也麻煩。而且她看那兩人不過是練氣期三層的修為,倒也不怕這兩人能生什麼是非。
於是司徒七七緩步走進林中,向那兩個男子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玉頂山上隨意砍伐天雷竹?」
那兩個男子聽到司徒七七的問話後一愣,看她的修為也就比自己二人多出一籌,可是這山上的女子畢竟都是玉頂上人的弟子,二人不敢得罪,其中一個向司徒七七行了一禮道,「仙子不知,我們兩個人是玉頂山附近的散修,我叫丁山,這位是我的同伴,名字叫張羽,我二人平時都是居住在星雲坊市裡,以煉些低階法器賺取靈石,外門執事柳仙子曾發過詔令,允許我們二人在繳納一定的靈石後,可以上山來砍伐天雷竹煉製法器。」
司徒七七心裡翻了一個大白眼,真是服了這柳依依了,居然想到用這種方法來賺取靈石,不過既然是柳依依已經發佈詔令的,估計也得到了玉頂上人的許可,她本來就不欲多事,便沖那二人點點頭,轉身便走。
這時那個叫張羽的人忽然說道,「附近好像有妖獸的氣息。」
司徒七七心裡一動,想起剛才自己散發神識也探查不到的古怪情形,便停下了腳步,向那個張羽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張羽恭敬地回答道,「稟仙子得知,我家族以前是專門豢養妖獸的,祖先曾經流傳下來一套功法,修煉過此功法的人,會對妖獸的氣息非常敏感,雖然我現在是以煉器為主,但是修煉的一直都是家傳的功法,自然對妖獸的感應比較強烈,而且我在煉器之餘,也經常會捕些妖獸,在坊市中出賣賺取靈石,對感應妖獸的氣息很有些經驗。」
司徒七七假裝好奇的四周看看,然後對張羽說道,「你這功法倒真是不俗,我怎麼就無法發現這妖獸的影子呢?」
「因為有的妖獸身具天賦神通,天生就會隱匿身形和氣息,所以,除非採用秘法,即使使用神識都無法發現它們,從這只妖獸的氣息來看,應該是一隻初階妖獸。」張羽肯定的說道。
在修仙界中,根據妖獸靈力的強弱,可以劃分成初階到七階妖獸,其中初階妖獸對應於人類的煉氣期十層以下修士,一階妖獸對應練氣期高級修為十一層至十三層的修士,二階至三階妖獸則對應於築基期修士,四階至五階妖獸對應人類的結丹期修士,六階至七階對應人類的元嬰期修士。而七階以上的妖獸就會化形,此時有些妖獸就會恢復身體內遺傳自上古妖族的血脈神通,會使用各種相應的妖族功法修煉修為,就不是能為普通的高階修士多能應對的了,就算是煉虛期、合體期修為的修士,也會遠遠避開,輕易不敢招惹這些妖獸的。
「那你能用秘法抓住這只妖獸嗎?」司徒七七本來不是好奇之人,不過因為剛才感覺那股氣息一直盯著自己,而自己又無法用神識探查,實在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她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妖獸。
張羽剛要回答,忽然被旁邊站立的丁山輕輕的拉了一下衣袖,那張羽馬上變了臉色,故作苦笑了幾聲,說道,「仙子,如果是平時,我絕對會二話不說,定當依從仙子的吩咐行事。可是今天卻是不方便的。只能請仙子恕罪了。」說完,躬身一禮,竟站在一旁不理司徒七七了。
司徒七七知道這兩人必有所圖,也不開口,只冷冷的瞧著二人。
那張羽和丁山看司徒七七並不接話,尷尬的站在一旁,只一會兒,二人的額頭便滲出了細汗。
過了半晌,張羽撐不住,於是在面上故作猶豫,陪笑說道,「本來仙子垂詢,我應該對仙子知無不言,但是因為我二人今天必須得砍五根天雷竹回去,才能賺回我們上交給柳仙子的靈石,而這天雷竹實在是太難砍伐,我們還得要在午飯前趕回去煉器,這個……實在是……」
司徒七七看張羽那樣子,便知他在惺惺作態,也不多言,直接取出五枚靈石,扔給張羽,「今天你們交予柳師姐的靈石,我便替你們出了吧。「
張羽二人心中暗喜,他們本來上交柳依依的只有兩顆靈石,這下子居然還賺了三個靈石,實在是意外之喜,張羽頓時精神百倍的說道,「既然仙子如此為我們考慮,我也不好藏私,就請仙子看看我的手段。」
只見那張羽手裡靈光閃動,從儲物袋裡取出兩個小玉瓶,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走到距離他們幾人站立之處半里遠的地方,司徒七七放出神識,仔細的盯著張羽,看他如何行為。
張羽打開其中一個玉瓶,從裡面倒出來一粒黃豆般大小的丹藥,他把這粒丹藥放在一顆天雷竹下,然後又打開另一個玉瓶,圍繞著那顆天雷竹撒了一層薄薄的細粉,做完這些後,張羽把那兩個玉萍蓋好,珍而重之的又收回自己的儲物袋中。
可能是因為剛才拿了司徒七七五顆靈石的原因,那張羽對司徒七七的態度好的不得了,主動對司徒七七笑著解釋道,「丹藥和細粉都是我家族祖上傳下來的秘方配置而成,那粒丹藥在煉製的時候,其中融入了初階妖獸最喜愛吃的雲靈芝,還有一般妖獸比較喜愛聞的其他幾種靈草,再加上我家族特製的秘藥混合製成;那細粉是用迷迭香所制,迷迭香能散發出特有的氣味,但是這種氣味一般人和妖獸都不會聞出來,而需要一種特殊的法器配合使用,利用這種特殊的法器,就可以追蹤到沾染到迷迭香氣味的妖獸,這樣它們即使能藏匿身形,逃避神識的搜查,也能被我找出來。」
「那如果修士的身上沾染到這種迷迭香呢?」司徒七七聞道。
「迷迭香只是對一些初階妖獸或者凡人有用,只要是達到練氣期修為的修士,憑自身靈力的波動,就會屏蔽這種氣味,所以對修士們而言,這種迷迭香都不會起什麼作用的。」張平知無不言的說道。
司徒七七點點頭,然後仔細瞧向那擺放丹藥撒布細粉之處。
三人俱都凝神屏氣,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那粒丹藥仍靜靜的擺放在天雷竹旁邊,四周毫無動靜。
不過三人均是耐心極好,也不多言,只是靜靜的守候著。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忽然在那棵天雷竹後,伸出一隻細細的爪子,飛快將那丹藥抓在手裡,倏地縮了回去。
那張羽興奮的說了一句,「終於來了!」然後向手裡早就準備好的法器裡輸入靈力,只見那個法器如同一張縮小的棋盤一樣,上面刻畫著很多細細的方格,棋盤正中間一根細細的指針,不斷地轉動著。
隨著張羽不斷地往棋盤法器中輸入靈力,那棋盤發出了淡淡的靈光,指針的轉動卻越來越慢,最後便定格不動了。
張羽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輕輕薄薄細紗樣子的東西,往裡注入靈力後,朝著指針指向的方向一拋,只見這細紗迅速變作了方圓一丈左右,上面各種符文靈動閃爍著,向地面上覆蓋而去。
忽然聽得「吱吱」幾聲淒厲的嘶叫,司徒七七隻覺得頭一陣發暈,連忙運轉神識,才覺得好多了,再看旁邊的張羽、丁山二人,早已嘴角出血,想是剛才受了不輕的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