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四點鐘,唐天宇二人回到了劉磊家。
周軒面帶微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用眼神交流,唐天宇會意的點了點頭將周軒拉到一旁,問道:「東西呢?」周軒一臉的亢奮,一點也看不出疲倦。
他一邊從兜裡掏手機一邊道:「頭,你真是神了,你怎麼就知道……你看、不過怎麼不動手抓他?」周軒實在猜不透唐天宇的想法。
唐天宇抓過手機,看了看嘴角緩緩上揚,當即道:「很好,你這次立了大功。現在馬上把手機帶回去弄出來,這裡你就不用來了。不出意外晚上有一場好戲可以看。」
周軒本來想留,又見唐天宇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只得悻悻的離開。心裡實在想不明白唐天宇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ど藥。以前他跟過兩個頭,都沒有見過唐天宇這種知道誰是兇手而不動手去抓的。
周軒離開後,別墅裡又安靜了下來,幾個警員在沙發上睡得很香,有一個還流著清口水,唐天宇在別墅裡他們都很放心。
唐天宇瞥了林銳鋒一眼,二人緩步上樓。原位置坐下後,林銳鋒道:「師父,現在惡作劇可真多,害得我們白跑一趟。」
唐天宇努了下嘴「嗯」了一聲。心裡卻是想:「你小子演歸演,不要給我演砸了。如果太做作就容易被看出來的。」
不過林銳鋒這一點倒是拿捏得很準,就說了剛才那句話短信的事就沒再提了。在林銳鋒身前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裡就躺著一具冰冷的屍體,他愣是壓制住了進去驗屍地衝動,閉上了眼睛。口中懶洋洋的說道:「師父,我瞇一會兒,你盯著。」
天宇應了一聲,沒多久自己也閉上了眼睛,現在應該沒事發生了,唐天宇需要給兇手一些空間,釋放一點兇手身上的壓力,否則他臨時用上的欲擒故縱計就沒效果了。
時鐘「滴答滴答」聲迴盪在別墅裡。配合著人們的鼾聲將黑夜推向了白晝。
大約七點鐘的樣子,第一抹陽光射進了別墅裡。劉磊家的兩個傭人被鬧鐘鬧醒、起來給大家準備早飯。
唐天宇睜開稀鬆的睡眼,伸了個長長地懶腰。三個鐘頭足以補充他兩天的精力了。「大嬸,早上吃什麼?」唐天宇對一個正要去廚房的傭人說道。
傭人見唐天宇身著便服,翹著二郎腿,雖然年紀不大,但氣質非凡,說話的口氣比對軍裝警察好了不少。道:「豆漿、油條。」
唐天宇含笑點了點頭,傭人這才離開。唐天宇隨即叫醒林銳鋒,林銳鋒很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坐在原地愣了半天的神。唐天宇讓他下去洗一次冷水臉。林銳鋒又愣了半晌的神,這才下樓。
唐天宇隨即又叫醒其他警員叮囑了幾句,最後匆匆的吃了一兩碗稀飯,抓著一根油條離開了劉磊家。
在黑夜與白晝地交替中,新的一天又來了。今天的太陽顯得懶洋洋的,天空有些陰霾,烏雲一片連著一片像趕趟兒似地從天邊湧來。
「案子結束我他媽真得好好睡一覺。」林銳鋒似乎還沒清醒,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唐天宇笑了笑關掉了電台的早間新聞。將車開回了蒙冰家。
回到蒙冰家裡,唐天宇和林銳鋒開始收拾東西,二人準備搬去錢雲家住。
唐天宇心想今天絕對會很忙,不過忙過今天又會輕鬆不少。
「師父,我收拾好了。」林銳鋒的東西不多,什麼都塞進去也不過一個背包的東西。相比之下唐天宇就多了一些。
「車上等我。」唐天宇應道,他有些東西不能被林銳鋒看見,那樣未免有些驚世駭俗了。唐天宇用了兩個大皮箱才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
手指輕輕的掠過枕頭,枕頭上留有陣陣餘溫,就像有人剛睡過一樣,鼻尖彷彿還縈繞著蒙冰的髮香,唐天宇向左右看了看,一來是想看看自己有什麼東西遺漏,二來是想好好地看上幾眼這裡,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難免有些感情。
來到客廳唐天宇將兜裡的一串白玉手鏈放在了桌上。手鏈原本是要送給田諾妍的生日禮物,唐天宇決定送給蒙冰,等會再
妍買一條。
不過唐天宇並沒有將蒙冰家的鑰匙留下,家裡餵著金魚,平時唐天宇就算再忙也會抽空喂喂的。
這時,林銳鋒打來電話催促唐天宇:「師父,還在樓上幹什麼啊,快一點,今天的工作還緊著。」唐天宇沒有應聲,掛斷電話合門離開了蒙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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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裡吹來了一陣涼爽地風,不多時便能感覺到豆大的雨滴掉落在頭頂。「噠噠」的響聲越來越密,太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在雨幕中顯得分外的萎靡。
路旁、兩個小孩無所顧忌的在雨幕中追逐著一個被人丟棄的易拉罐,不知摔了多少跤,弄得自己滿身的泥濘,而他們的臉上卻掛著讓唐天宇羨慕的笑容。
唐天宇知道這種笑容他以後、甚至永遠都不會再有,畢竟童真早已離他遠去,人始終會長大。唐天宇拍了拍身上地雨滴,將行李放進後車廂後,鑽進了車裡。
上車後唐天宇一不去警局,二不去錢雲家,就在街上兜***瞎耗油。雨滴在一塵不染的地面上形成一個個小水窪,偶有汽車呼嘯而過,劃出半圓形的小拱橋。
「師父,怎麼快到九點了那邊還不打電話,難道沒人發現屍體?」林銳鋒有些不解道。唐天宇「哦」了一聲,繼續在街上漫無目的開車。唐天宇知道年輕人通常愛睡懶覺,或許是劉磊等人以為死者在睡覺,所以沒發現吧。
「哦是什麼意思,師父擺脫你說話說明白點吧,有時真的很難猜。當你徒弟真累啊。」林銳鋒不知道怎麼的今天心情不好,或許是下雨讓他的情緒有些波動吧。
唐天宇瞄了林銳鋒一眼,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聽得林銳鋒一頭霧水。就在這時警局的同事終於打來電話說劉磊家發生命案,黃石穿著古裝被人殺死在房間裡。
唐天宇二人趕到劉磊家時,張晴等人已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憂慮與恐懼成員正在對案發現場進行勘查工作。
一見到唐天宇,大嘴陳龍就劈頭蓋臉一陣臭罵。唐天宇根本就沒有理會陳龍,他覺得人類在罵人方面真是沒有進步,無論這段話有多長、牽扯到對方多少的家人,充其量不過只是「日」這麼一個動詞,類人猿時代估計就這麼罵了。
就見林銳鋒歉意一笑,道:「發生這種事我們也不想的,這位先生叫陳龍吧,你來一下我給你做一份筆錄。」隨即就將陳龍帶出了別墅,兩人出去幹了什麼唐天宇不知道,只知道陳龍回來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林銳鋒的臉上也有一點淤青,兩人應該是對打過一場。唐天宇心想林銳鋒辦事考慮得還挺全面的,他一定是要求陳龍和他單挑一次,既然是單挑陳龍挨了打自然是憋在肚子裡不敢找麻煩,林銳鋒那幾腳可夠他喝一壺的了。
「對不起,師父,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剛才對你態度不好。」林銳鋒莫名的對唐天宇道了一句,剛剛在陳龍身上發洩了一下,他心裡舒服多了。
唐天宇拍了拍林銳鋒的肩膀,淡然一笑道:「沒事、去工作吧。」說罷又瞥了渾身是傷的陳龍一眼,道,「下次我們兩個挑。」陳龍哪裡還敢造次,死死的閉住了嘴巴,目光也是瞥向一旁,不敢再看唐天宇。
這時,臉色慘白的劉磊將唐天宇拉到了一旁,道:「天宇,你一定得幫我啊。那個房間本來是我和晴兒住裡面的……」劉磊的聲音在顫抖,如果兇手的目標是他,黃石肯定就是他的替死鬼。
空氣在這一刻彷彿粘在了一起,劉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死死的抓住唐天宇的肩膀,不肯鬆手:「如果我和晴兒還睡在裡面死的可能會是我。」
唐天宇頗有深意的向沙發那邊看了一眼,淡淡道,「你放心好了,我有辦法抓住他的。我去工作,你去好好配合我同事做筆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劉磊無奈只得緩緩的鬆開了手,有了唐天宇這話他心裡的大石也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