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在上,我在下 正文 刨根問底
    百年一位女將軍,上京的女人們對葉昭崇拜得幾近瘋狂。

    於是,她們把目光匯聚道將軍的男人身上。

    夏玉瑾給看得陣陣發寒,問:「剛剛我媳婦在?」

    秋老虎揣測上意,連連搖頭。

    夏玉瑾問旁人:「真不在?」

    姑娘們從秋老虎的回答裡明白了葉昭的意思,也連連搖頭。

    夏玉瑾想起媳婦走哪裡都能給擲果盈車,自己現在去青樓畫舫遊玩,但凡有女人的地方,都是老鴇、花魁、歌妓輪番說教,就連掃地的老太婆都要對他念叨兩句「早點回去,不要辜負了將軍」,頓覺淒涼無比。

    帶著三分酒意,三分沮喪,他也不知該說什麼,酒意上頭,暈沉沉的,便忍不住揉了揉臉。於是,光潔如玉的肌膚上,鼻頭有些發紅,雙眸秋水盈盈,帶著幾分無助,幾分惘然,就好像受了傷的兔子……

    男人沒事長那麼好看幹什麼?怪不得將軍捨不下!

    秋老虎唯恐自己再待下去就管不住大嘴巴,趕緊說要去禮部,轉身就跑。

    夏玉瑾問不下去了,他思前想後,決定讓別人比自己更淒涼。

    待巡察們將保安堂老闆與店員們一塊兒捆送京兆尹後,他屁顛屁顛地跟著跑去,從後院抓出京兆尹大人,聲稱這件事非常惡劣,要求秉公辦理,判案的時候,他會抱著不辜負聖上的期望,和各位大人多多學習的態度,過來旁聽。京兆尹擦著額上冷汗應下不久,宣武侯葉昭又派人過來暗示,近期上京假藥層出不窮,還禍害了她軍營裡一個小將領的旁系親戚,實在是讓人心裡很不舒服啊。

    京兆尹抱著腦袋上的烏紗帽,琢磨了半刻鐘。

    他心愛的小妾再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都沒用了。

    京兆尹雷厲風行,當場派人檢查了上京所有藥鋪,共查出販賣製作假藥,情節不等的犯人共十八人,當場斷案,判首犯杖六十,枷鎖三日,跪在店門示眾,賠償若干。從犯杖三十,枷鎖一日。

    行刑的時候,南平郡王果然依約而到,和京兆尹打了個招呼,搬著小凳子,坐在臨刑人身邊,托著下巴,睜大眼睛,興致勃勃地觀看,還口口聲聲稱:「上次媳婦打人我沒看成,這回不能錯過了,大家好好打,認真打,打得好重重有賞!趴地上的也要用力點叫,別讓爺失望啊。」

    老楊頭苦著臉勸:「郡王,打板子打得好,是不能賞的。」

    京兆尹也勸:「郡王,胡鬧過頭,會給告上去的。」

    夏玉瑾歡喜地回頭問:「告了能摘烏紗帽嗎?」

    死豬不怕開水燙。

    大家都給這無賴氣得說不出話來,料想皇上讓他幹活,也想過會如何胡鬧,只要沒太出格,乾脆隨他去,由皇上自己處理。

    衙役們原本是收了這些藥鋪老闆好處,要放輕些打。如今被他那麼近距離的盯著,還被提出上次軍營裡的軍棍案例,總不好讓同樣的六十大板,打出來的效果差太遠,只好舍下銀子,該怎麼打怎麼打,打得這些養尊處優的黑心藥商哭聲震天。

    打完後,夏玉瑾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跟著衙役將他們枷鎖了押出去,還當著所有圍觀者面總結:「回去好好養傷,誰的傷好得最快,證明誰家的傷藥效果最好,這可是活招牌,以後大家都會光顧的。」

    百姓聽得捧腹大笑,個個拍手稱是。

    黑心藥商們面如死灰。

    夏玉瑾初次打人板子,覺得和以前暗地裡打人悶棍大不相同,心情甚是舒暢,怪不得媳婦喜歡揍人板子,想來也是同樣道理。

    他心裡得意,到處找人吹噓,直到半夜,他還興奮得睡不著,只好花園裡亂逛時,看見葉昭辦事回來,想起上次的事情,便迎了上去,試探問:「你前天下午有和老虎一起路過東街?」

    葉昭淡定道:「沒有。」

    夏玉瑾問:「你當時在哪裡?」

    葉昭皺眉道:「這幾天都在禮部與各位大人商議下個月東夏使者到來的各項事宜,好不容易才定下個章程。」

    夏玉瑾想了想,再問:「每天都那麼晚才回來?」

    「東夏曾暗地援助蠻金不少馬匹與武器,甚至趁火打劫了西門關口,如今他們提出和談,想用馬匹來換大秦的糧食與布匹。我以前曾與東夏交過幾次手,情況比較熟,便被禮部找去,問東夏的現今情況,大家爭議的問題比較多,所以弄得那麼晚回來,」葉昭點頭,又看看他臉色,放緩語氣,努力解釋道,「今天處理完事情,臨走時,大家高興,尚書大人家中設宴,一起喝了兩杯小酒,所以回得比較晚,絕對沒做其他,也沒找花……」

    「花什麼花?!」夏玉瑾聽明白她話中含義,知道對方想岔,以為自己在吃醋,氣得直跳腳:「老子沒懷疑你喝花酒!老子在乎自己媳婦喝不喝花酒幹什麼?!」

    「不在乎嗎?」葉昭微微靠了過去,淡淡的酒氣環繞,琉璃色瞳子再起波光漣漪,彷彿可以將人拉進去,她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指尖輕輕滑過,幾乎是貼著他面頰,輕輕地動了動唇,在耳畔吐著濕潤熱氣道,「不如……下次我們一塊兒去喝?」

    她和同僚們喝酒就算了!喝醉了還調戲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玉瑾眼睛都直了,狠狠一腳踹去葉昭的腳背上,罵道:「該死的醉鬼!」

    冷風吹過,葉昭酒醒了,她趕緊站直身子,恢復正經。

    夏玉瑾惡狠狠地盤問:「你每次喝酒就這德性?」

    葉昭:「我酒量淺,幾杯就醉,偶爾推脫不過才喝。」

    夏玉瑾:「喝醉見人就調戲?」

    葉昭:「沒有,只調戲美貌的……」

    夏玉瑾痛心疾首:「酒品太差了!」

    葉昭眼神飄忽了一下,試圖辯解:「再爛也比狐狸好,他唱起情歌來,禍害的是全軍營。」

    夏玉瑾想起胡青和他說的話,雖然心裡不是很在乎這個破媳婦,還是有點不是滋味。他脾氣比較直爽,心裡不愛藏事,憋著難受。琢磨片刻,覺得反正兩人也貌合神離的,再添芥蒂也不差這一樁,倒不如直接問清楚,何況他媳婦的臉皮看著也不比自己薄,花酒都敢喝了,和離書都敢找人寫了,美人們都敢隨便調戲了,還怕頂不住個紅杏出牆的名頭嗎?

    於是,他將認識胡青到後來發生的事,連同自己的猜想,都原原本本告知,並建議:「如果你和他兩情相悅,三年後,我去找太后求情,你只要逐步放下兵權,也不至於完全不能在一起。」

    「胡青說喜歡我?」葉昭冰山般的臉,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而且越來越擴大,「他真這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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