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紀 第二卷荒原 第四章 所謂把柄(375粉票加更)
    介是375粉紅加更章……偶耍了點小賴皮……嘿嘿——

    姜亞中士臭著臉走了,硬綁綁地丟下「通行」兩個字。白選聽遲大解釋才知道,很有一些人打著探視的名號,其實私底下偷運物品上島賣給犯人。姜亞大概想從這艘小艇裡搜出那些東西。

    白選回船艙看了看,那位女中士其實並不像表面那麼不靠譜。她的隨身物品仍在原來的位置,有翻動的痕跡,但一點兒也沒弄亂。而她剛才也注意到了,姜亞中士先行檢查過所有行李箱才指派五名大頭兵分別驗看,中士親手翻查的正是她的行李。

    懂得扯軍紀這面大旗掩護自己;檢查過程中絲毫不帶個人情緒,公事公辦;就算惹事,道理也必須在自己這一方,並且絕不過份。姜亞中士很聰明,且有不錯的克制力。

    至於中士眼裡毫不掩飾的鄙夷,以及一些指桑罵槐之語,人家又沒有指名道姓,你能上趕著去找罵麼?所以白選也就是摸摸鼻子,任她去。

    跟隨姜亞中士那條船,白選乘坐的小艇順利抵達黑潮大獄港口。遲大與遲五負責與獄方派來的人接洽,不讓她和沈閒上前。

    接收遺產的過程中與人打交道都是這樣,白選仍然很彆扭。她還是小資探員時,也不是沒見過這種正主不出面,讓保鏢上去打交道的事兒,那時她自己還站一邊用力鄙視來著。派頭是有了,可是給人很傲慢的感覺。

    白選越來越覺得數字保鏢們把她當成了遲咫,這樣可不行。於是她在獄方來人望向自己時禮貌地微笑,對方連連點頭哈腰,她自己卻又倒足了胃口。相比起這樣諂媚的笑容,白選寧願去瞧姜亞中士的大白眼珠子。

    港口有不少囚犯在修理方才激戰導致坍塌的港口建築,他們邊幹活邊偷覷。白選覺得自己身上粘了幾百隻顏色不一的眼睛,渾身不自在。好在很快就有車開過來,她急忙拉了沈閒爬上去。

    沿途可見這兒被建成了一座城鎮,只不過居民不是囚徒就是軍人,沒有平頭百姓。白選聽介紹得知,日常生活應用之物,除了食物能勉強自給自足,其餘都要靠船運。遲咫以前送來的勞軍物資,都是不在配給內的非生活必需品,很受駐軍們歡迎。

    白選一行被帶進了獄方高層的辦公室會客廳。因出海前打過電話通知,她一進門就看見有兩名男囚大馬金刀地坐在裡面,一人面前還擺著一杯熱茶,水果並點心也不缺。

    老者,白選不認識,那名青年她倒還有幾分印象。不用說,這二人就是遲盡遲尋父子。他們大概沒想到進門的是陌生人,立現驚詫表情。不過當遲大和遲五也出現,二人神色又再度放鬆。

    「怎麼,遲咫……就沒了耐心?」遲尋架起二郎腿,悠閒開口,「她今年為什麼不自己來?」遲盡卻緊鎖眉頭,死死盯著沈閒。

    「二位,請容我介紹。」遲大儘管因為遲尋直呼遲咫名諱很不滿,卻還是彬彬有禮地說,「這位小姐是白選少尉,她身邊的是我家小少爺沈閒。現在白少尉是閒少爺的監護人,也是大小姐名下所有遺產的管理者。」他頓了頓,終於還是忍不住露出譏諷之色,慢吞吞道,「包括征程公會近三分之一股份在內,都將由白少尉代替閒少爺處理。」

    愣了數秒,遲尋才喃喃自語:「遲咫她……」

    「大小姐已經和沈先生長眠於地下,她和二位達成的協議,由白少尉負責踐行。」遲大平靜地說,「所以,如果二位想順利出獄並且拿回征程公會,請對白少尉和閒少爺客氣一些。遲七少,請萬勿直呼您的小堂姑名諱。」他刀鋒般的眼神掃過遲尋不停抖動的二郎腿。

    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遲盡緩緩站起身來,他看著白選,眼中有不敢置信之色,低聲問:「敢問白少尉可是前段時間令天舟沸騰的白小乖?」如此年輕的黃金少尉,又姓白,還成了沈三多兒子的監護人,除了那位還會有誰?

    黑潮大獄唯一的一台電視放在獄長的休息室,駐軍擁有可以連通天舟大陸的網絡,但只能上軍隊內網。遠離天舟國境的這座島嶼,犯人和駐軍的平日消遣都是書。

    駐軍好點,至少能閱讀與軍事相關的書籍,囚犯們能看的書卻還必須經過檢查批准。這兒的消息非常閉塞,前段時間轟轟烈烈的元家諸多新聞,若非遲家父子身份不一樣,和獄方和駐軍有些交道打,否則絕對無緣得知。至於沈三多和遲咫的死,根本被元家新聞直接蓋過。

    「是我。遲先生請坐。」白選拉了沈閒和遲家父子隔會議桌而坐,淡然說道,「我來,想徵求二位的意見。如果你們不反對,我將代替沈夫人履約。若是二位反對……」

    「是你」遲尋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他突然暴叫一聲,雙手在會議桌上一撐,直接踩著桌子跳過去,伸腿就踢。

    白選舉起手,力量和速度異能作用在整只胳膊。遲尋挾帶著風雷聲踢來的腿還掃在半空,她已經後發而先至輕描淡寫一掌拍了下去。

    清脆的「咯嚓」聲響後,遲尋痛呼出聲,立刻失去重心往桌下栽倒。而這時遲盡的「不可」二字才剛剛吐出口。

    遲大踏步上前,不待遲尋掙扎起身,直接一腳踩在他後心。眼裡掠過獰色,遲大腳下微微用力,對遲盡說:「遲先生,沒想到這麼多年的牢獄生涯,居然還沒能讓七少爺改了暴炭脾氣。」腳往下沉,遲尋殺豬樣慘叫。

    但遲盡確定了白選的身份,不僅不著急兒子的傷勢,反而緩緩坐下,好整以暇地說:「遲咫與我的協議,我原來沒有反悔的打算。不過,既然如今履約的是白少尉,我要再提條件。」

    「二位,如果還記恨幾年前的那件事,我只能說……」白選低頭看了眼不斷掙扎嘶吼的遲尋,嘲諷地說,「遲七少實在太傻了。憑白無故,有人送上一份晶礦地圖,卻只提了那麼一點小要求。你們不覺得可疑嗎?」

    「我也經常被人算計,但我從不怨算計我的人。上當受騙,不怪人家太聰明,只怪自己太蠢」白選搖了搖頭,「人常說利令智昏,遲七少,這說的就是你」

    「白少尉,你還記得老雷嗎?」遲盡臉色陰沉,消瘦的臉上兩道灰白眉毛劇烈顫抖,強自壓抑憤怒。

    老雷成了廢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初到黑潮大獄沒多久,恰逢一波偷渡客。雙方激戰中,老雷身受重傷,悲慘地死於獄中。若不是對面這名少女,老雷何至於如此?他遲盡何至於入獄?征程何至於落入遲咫手中?

    第一個和自己交手的異能者,白選當然有印象,她也想起從皮皮那兒借來的吞噬異能也是第一次發威。見遲盡目光凶狠,他眼裡有仇恨也有某種智珠在握的篤定,白選恍然大悟,知道了所謂落在他手裡的把柄是什麼。

    立刻失笑,白選心裡有了底,神色越發輕鬆。她讓遲大放開遲尋,把人拎起來按在椅子裡。她下手有分寸,遲尋的腿絕對沒斷,但骨頭肯定有裂縫。

    白選淡淡笑著說:「遲會長,你以為九年前的把柄到今天還會有用嗎?你大概不知道吧,大半個月前,又一位異能者因為我的緣故變成了廢人。所以,我並不害怕你去傳揚什麼。」她歎了口氣,「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也很快會知道。你,還能幹什麼?」

    雪女被抬到元家救治,沒有說出她是被何人指使去伏擊白選,卻嚷嚷出已經失去了異能。這事原本在小範圍內流傳,然而在有心人推動下卻有愈演愈烈之勢。要不是鍾木蘭出手,只怕又是特大新聞。白選在國家資探總會的歡迎會上,也由此收穫諸多畏懼疏遠的複雜眼神。

    元啟森對此表示歉意,因為消息就是從元家傳出去的。不過白選經過這麼多事也想通了,一味藏著掖著,不敢使大招就不能有效威懾對頭,麻煩還會不斷。身處的位置不同,該採取的應對措施也應該有所不同。傳就傳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誰那麼不識相要給皮皮送能量,她歡迎之至。

    鍾木蘭曾經問過白選,那是什麼異能。白某人誠懇地說,雷電是世間至正至剛的能量,破魔閃電又有驅除邪魔的作用,所以她偶爾能使出有淨化異能效果的金藍色光團異能。這種說法不管你們相不相信,反正她自己是信的。

    還沒把要脅的話說出口就先行被截斷,遲盡也有些傻眼。自從老雷把這個秘密告訴他,他就一直死死守著。他能斷定當年的小女孩絕對有名震天下之時,卻沒料到自己以為的大秘密失去了用場。

    要應付對遲咫遺產虎視眈眈的遲家人,白選認為讓遲盡遲尋父子回去是最好的辦法。遲大說過,這對父子坐牢期間,名下財產被侵吞了不少。他們回去之後,肯定要想方設法拿回自己的東西。

    當然白選今天過來,沒打算即刻說服遲家父子忘記過去。所謂的把柄之事解決,她就達到了目的。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和沈閒在遲大陪伴下先行離去,留下多次來到黑潮大獄的遲五與遲家父子繼續商談。

    已是下午四點多,再回航便要入夜,獄方安排白選一行人歇下。午夜時分,她被喧天吵嚷之聲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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