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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事怎麼辦?亡命天涯還是投案自首?白選山泉水就壓縮餅乾,思考著這個重大問題。
蔣會長身為水晶蔣家的子弟,又是黑鐵大區有頭有臉的人物,撇開家族,他的家人好友加起來也不在少數。想必,這些人都很希望看見自己落網,然後被卡嚓掉。
說起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只是這種事情落到自己頭上,未免就有千般理由想申辯。再者說,若這當真是個殺人償命的世界,埋骨荒原的冤魂也就不會那麼多了。
法律能約束好幾億國民。聽起來不少,可是位於金字塔上層的那些人,拳頭大就有理。白選看著自己的拳頭,不大,卻也有隨隨便便就能割去別人性命的能力。
她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很矯情,如果她還是前世那個奉公守法的五好公民,她就不會悍然殺人了。這幾年來,死在她手下的人還少麼?很多時候她都不想動手,可總有人撞上來送死。
出路在哪裡?假如成了通緝犯,以她這般明顯的特徵,在天舟行走顯然困難重重。她也不想躲躲藏藏過一輩子。
要麼,如別的重刑犯一樣偷渡去非人協會或者修士盟;要麼,立下足以換來特赦令的大功勞——只要能為天舟做出頗有重量的貢獻,就能得到相當份量的獎勵。罪刑赦免也是其中之一。真正公平公正的法制社會,允許贖買罪責嗎?
要不然,尋找到強大勢力,用投靠效忠去換取庇護。蔣會長畢竟不是水晶蔣家的重要子弟,他本人也不過是白銀國民的身份,估計不用花費太大的代價就能擺平這樁命案。
白選想了想,決定走第二條路。不說別的,單單她腦子裡記著的一兩處黃金或者金剛石礦產只怕就足以換來特赦。天然晶石礦?如果把五大封號國民世家的頭頭腦腦幹掉了,再拿這個去換也不遲。
至於以後會面臨的蔣會長家人朋友的報復,白選不怕。當年,她連遲家都敢往死裡得罪。如今還怕這個?
打定了主意,白選不慌不忙地在黑鐵市郊區過起了清閒日子。這麼多年的資探員生涯,她早就習慣了在野外生活。說句不好聽的話,在野地裡搭個帳篷過得比在家裡還自在。家?有她的地方就是家。
她的打算是等這些公會出了海,街面上的人少了,再入城去盤算贖買罪責之事。估摸著也就是六七天的事兒,白選晃晃悠悠地往黑鐵市區靠近。
她很警惕。自己能想到的脫罪之法,別人也一定能想到。說不定就有人蹲在進城的必要道路上等著血債血償。拐過個山溝溝,已經能看見通往市區的高速公路,皮皮果然示警。
白選知道這種情形必須面對,再來她也不怕有人攔截。這麼廣闊的地方,他們不可能佈防每一處,有漏洞就有生路。她剛想繞道而行,卻聽見了呼喝打鬥之聲,還夾雜著零星的槍聲。
她趴在山坡草地裡,先把自己隱藏好再探頭下望。交戰雙方都有槍,這時也看不見人影,就只偶爾瞟見撞在石頭上的火星四濺。
不一時槍聲熄了,拳腳相加的「呯呯」聲卻越發清晰。白選循聲找去,看清打鬥的雙方人手之後眉毛皺成一團。
人多勢眾的那邊她不認識,男男女女起碼得三十多號。但勢單力卻不孤的另一方,她卻是個個相熟的。令她驚訝且狐疑的是,她和黃毛、瘦猴、老池、區二認識了超過三年,共同出任務不下二十次,怎麼就不知道這四個人都有不弱的七殺修為?
並且,他們四人施展開七殺時隱隱守望相助、互相應和。就像結成了傳說當中的戰陣一般,和與他們交手的十來人打得有聲有色,絲毫不見頹相。
原來七殺不僅僅是單打獨鬥、偷襲殺人的好功夫,正面對抗時的威力也這麼強。眼前情景讓白選墜入了迷霧之中,憑那四個人的身手,不可能在出任務時面臨險境無法自救。
他們隱瞞實力究竟意欲何為?而且,黃毛瘦猴老池區二是鐵木分部和白選關係最要好的隊員,當中有沒有貓膩?
感覺自己當了好幾年的傻瓜,在背後那四個人不定怎麼笑話自己呢。白選心情很糟糕,她扭頭要走。卻聽見有人大聲嚎叫——小乖,都是風流鬼讓我們幹的
腳步戛然而止,白選把箱子扔一邊,摘下背上挎著的三管機槍,乾脆利落地裝好子彈,向著交手的人群開火。她槍法不算頂好,因為沒有足夠多的子彈供她練習。槍械並不是資探公會的列裝裝備,對付某些荒獸,使用內力有時候比尋常威力的槍械更有用。
但這番沒頭沒腦的掃射倒也打死打殺了幾個人,黃毛瘦猴老池和區二,怪叫著躲避被子彈打得四散迸裂的石木碎屑,飛快地向白選所在山坡靠攏。
冷哼一聲,白選收槍,拎起箱子邁開腿往來路狂奔。身後那四人大呼小叫,奮力追趕。被突然襲擊打得發懵的另一夥人當然不肯罷休,留人善後,餘者也綴在後面。
足足花了三個多小時,中途又交手了兩次,最後逼得白選親自上陣,這才真正甩掉了追兵。她和黃毛等四個人都累得快要虛脫,只因追殺的人裡竟有三個黃金中上段的武者,應付起來很棘手。好在此時已入夜,僅憑肉眼再想找到五個人難度不小。
打開箱子取出食物,瞥了眼笑得諂媚的四個人,白選又從藥箱裡拿了兩支體力回復藥劑讓他們合用。顧不得詢問或者解釋什麼,五個人都趕緊填肚子恢復體力。四個大男人輕車簡從,除了武器和不多的乾糧清水,別的啥都沒有。
耳邊是唧唧咕咕的蟲鳴,微弱夜色照在白選毫無表情的面具上,泛起沁涼寒光。四個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捅胳膊撞肩,最後還是年紀最大的老池乾咳兩聲開了口:「我是吝嗇鬼,當然我更喜歡你繼續喊我算盤池。」
「區二是伶俐鬼,黃毛是討吃鬼,瘦猴是搗蛋鬼。」老池每說到一個人,那人就對白選討好地嘿嘿直笑。
「我們都是鬼字營的一員。」老池點了顆煙,微弱火光不住跳躍,似乎和老池的聲音一般忐忑不安,「風流鬼是我們的頭。幾年前,我們陸續加入刀鋒,並且通過各種途徑來到鐵木分部,最後和你成為夥伴。」
「風流鬼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授意老談——他是水鬼,想辦法讓你從這件事裡脫身。」老池講述時,其餘三人都靜靜地聽著,連平日最活潑跳脫的瘦猴也正襟危坐,神情異常嚴肅。
「如果你沒有克服海洋恐懼症,這些事都不會發生。就算蔣會長要打你的主意,老談也有辦法說服他。可是……」老池歎了口氣,「小乖你真的讓人刮目相看。說實話,從你克服了海洋恐懼症的那時起,我們四個人才真正接受了你成為鬼字營的掌管者。鬼字營不需要弱者,七殺更沒有弱者」
「等等」白選低聲打斷老池的話,「我什麼時候成了鬼字營的掌管者?」原來自己的人生還是擺脫不了沈三多的影響。老談他居然也是鬼字營的一員,怪不得,怪不得他那麼信任自己這種信任可真難能可貴吶
老池指了指白選的脖子:「風流鬼給了你一塊護身玉符,那就是鬼字營的令牌,我們也接到了他的通知。」
伸手扯斷紅繩,白選把這枚看似平平無奇的玉托在掌心:「你們剛才知道我在附近,也是因為它吧?」
「是。我們身上也有鬼字營表記,用內力催發之後能夠感知令符的下落。」老池解釋道,「你用異能催發也能感知我們在哪裡。」
「有了這枚令牌,我就是鬼字營的掌管者?」得到老池的肯定回復後,白選拎著繩子,掄圓胳膊用力往前甩,再對張口結舌的四個人說,「我不稀罕。回頭你告訴風流鬼,這份禮重了,我怕以後得用自己的命去還,所以要不起。」
老池呵呵笑出聲:「我們早就猜到你會這樣。其實,有沒有令符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前任的命令和兄弟們的認可。」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前前任的鬼字營掌管者是老鬼,他的兒子回到天舟想拿回掌管權。但是,我們不認他,只認你。」
他加重了語氣說:「你和老鬼的兒子都傳承了老鬼那一脈的七殺,所以你和他地位同等。」
「我說了不稀罕。」白選平靜的聲音裡終於帶了怒氣,「這種強加於人的責任我背不動誰想背誰背去那個叫班川的小傢伙就是老鬼的兒子吧?」
「他的名字是梅半川。」老池對白選的動怒和拒絕並不感到意外,他很有耐心,「鬼字營絕對不能交給修士盟的人,所以他天生就缺失了掌管權。」
「老鬼也是修士盟的人」白選抓住漏洞。
「在掌管鬼字營的時候,他還沒去修士盟。」老池笑著說,「只要不是修士盟的人,無論是正常人類還是修士或者異能者、妖怪,不管哪一種都能成為鬼字營的掌管者。」
這個犖素不禁的地下組織越發讓白選心生警惕,她在心裡把沈三多罵了個狗血淋頭,並且吃了秤砣鐵了心,絕對不接這個蕩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