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紀 第一卷火焰 第十六章 槍擊
    好吧,這些神馬世家豪族的和我白小乖距離十萬八千里遠,咱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小蘿莉。所以八卦這種東西,白選聽過就撇去一旁。她做人一慣腳踏實地,偶爾幻想娛樂一下自己,卻從不好高騖遠。

    黑十八探頭往院長辦公室裡面亂瞄,許是看見了那些營養液,眼珠子發亮,指著箱子問白選:「吶吶,小乖,這邊箱子裡頭是不是營養液啊?」

    白選通通通跑到箱子面前,兩隻小手一抓,努力攥緊了四瓶三段營養液,踮著腳遞向黑十八,笑嘻嘻地說:「喝吧喝吧,不用客氣。」

    黑十八大喜,接過營養液,剛要拔開瓶塞,悲摧地瞟見瓶身上那行小字,小臉立時垮了下來:「我現在要喝四段的。」三段的當然也可以喝,當水當飲料。

    低頭見小丫頭滿臉壞笑,黑十八反應過來她在故意耍自己。很顯然,白小乖也只能看著這些營養液流口水。不過黑十八還是把這四瓶營養液塞進了褲兜裡面,又說:「如果院長嬤嬤問起來,你就告訴她是我逼著你拿的。」

    這孩子挺仗義。白選搖搖頭,說:「丁奶奶讓我去給阿羅作證呢,她不會說我什麼。」

    「作證?」黑十八皺起濃眉,想了想,問道,「阿羅是不是給你喝過沒有被過份稀釋的營養液?」

    白選神色黯然地說:「和你手裡的營養液濃度相似,我想應該是根本就沒有被稀釋過。」

    「嘖嘖嘖,儘管阿羅貪了你的東西,不過憑心而論她對你還真的不錯。一瓶濃縮型營養液在黑市可以賣到一千舟幣以上。」黑十八摸著下巴,一副小大人模樣,「這麼說院長嬤嬤是想讓你去作偽證?」

    白選沉默片刻後說:「只有阿羅和我知道昨天晚上事情的真相,她說的話只有我能證明,而我說的話也只有她能證明。除了老天爺,還有誰能證明我們話的真假?偽證麼?」她笑了笑,「強權之下,真即是假,假也就是真。」毫無疑問,從剛才丁嬤嬤話裡的意思可以推論,這位老奶奶也能強權。

    黑十八驚異地盯著白選,眉毛一挑:「小乖,這可不像是你能說出的話。」一歲的小娃說什麼強權不強權,她懂強權的意思嗎?

    白選扯開嘴角乾笑:「我呢,因為是傻子的緣故,所以嬤嬤阿姨們說什麼話都不會避著我。我聽說了很多事情。」她貌似驕傲地挺起小胸膛,「我又不是真的傻子,她們說的話一次不懂、兩次不懂,聽得多了自然就懂了呀!」她眨眨眼,眼神中有狡黠,「你也對我說起過。」

    這樣的解釋雖然牽強,不過黑十八也知道,孤兒院的嬤嬤阿姨照顧這些小屁孩子的時候,確實喜歡討論外頭的事情。別說白選,他自己有時候也會躲在一邊偷聽。

    白選這樣的傻孩子,誰會提防她呢?自己不也在她面前瞎扯過?黑十八哼哼著對白選翻了個白眼,沒好聲氣地說:「你這個小騙子!」

    「通」!老天爺不知因何事憤怒,重重地敲了大地一記,其實地面明明沒有晃動,但白選就是覺得眼前景物在搖擺。

    白選下意識地大聲尖叫,黑十八要不是手疾眼快抓住了窗稜,非得從窗台上摔下去不可。媽呀,這個大雷打得也太響了吧!

    白選被嚇得不輕,覺得耳朵裡面嗡嗡嗡有一百隻小蜜蜂在唱歌。她剛想說話,卻見黑十八的黑臉膛瞬間刷白,成天努力裝出來的堅強小男子漢模樣轟然倒塌。他雙目無神,顫抖著嘴唇吐出一個字,槍!

    什麼?白選拚命晃腦袋,黑十八的聲音彷彿從天邊傳來,他扔下一句「我去看看」,飛快地滑下了窗台。

    槍響,槍響!這是什麼槍才能發出像雷鳴一般的巨大聲音?白選呆呆站了片刻,驀然想起什麼,轉身就往辦公室的門跑去。她使勁拉門,門卻關得死死的,打不開。

    丁嬤嬤臨走的時候居然把門從外面鎖上了。白選急促地呼吸,急得團團亂轉,那種大難就要臨頭的感覺又一次攫住了她幼小的心臟。她霍然站住腳,因為極度害怕,所以小臉直抽抽。如果,如果剛才被槍擊的對象是……丁嬤嬤……

    白選又衝到門後,耳朵使勁地貼著門板,努力分辨外面嘈雜的聲音。尖叫、哭嚎、吵嚷,車輛鳴笛。亂成一團。

    鎮靜!你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白選深深地吸氣,又盡全力把空氣擠出肺部。反覆十數次,她終於冷靜下來。

    現在,她只是個脆弱的幼兒,不具備任何自保能力。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對她來說,靜觀其變都是最合適的選擇。不管那個被槍擊的人是不是丁嬤嬤,此時事已發生,她再焦急也於事無補,還是等黑十八回來以後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白選爬到丁嬤嬤的椅子上,端起剛才丁嬤嬤喝剩下的茶水,咕嘟嘟大灌了一氣。擦了擦嘴角,她幾乎是癱坐在椅子裡,養精蓄銳。這個小身體精力不足,她必須保住每一分珍貴的體力。誰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

    孤兒院裡面已經喧囂四起,白選聽見了孩子們的大哭聲音。她強迫自己安安穩穩地坐著,不去滿足探究的慾望。

    她的目光在丁嬤嬤的辦公桌上睃巡,凝神想了想。她飛快地抽出一張報紙,厚厚地折了幾層,放進去數枚大頭針和一把削鉛筆的小刀,然後塞進寬鬆長褲內裡阿羅幫她縫的暗袋裡面。暗袋裡頭早就躺著兩枚硬幣,都是阿羅給的。

    白選長吁了一口氣,忽然聽見了腳步聲和說話聲從門外傳來。她心裡一喜,等了會兒,門卻仍然沒被打開,那說話聲音卻還在外面。

    想了想,白選溜下坐椅,躡手躡腳走到門後,耳朵貼過去,屏住呼吸偷聽。

    「……改裝重狙,有效射程是原來的一點五倍……對對,精準度不怎麼好……」這是個男人沉穩厚實的聲音,聽不出年紀大小,不過白選判斷應該不會很年輕,但也不會太老,約摸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

    停了片刻,這男人又說:「擊中了腹部,受創面積太大,所以當場死亡。是一名出租車司機報的警,說是接到電話預定,到慈心孤兒院接一位客人。」

    白選想起方才丁嬤嬤打電話叫了一輛出租車,而外面這男人十之八九是名警察。聽了半天就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那麼,他也許在講電話?

    「一枚戒面上刻有梅花的戒指?好!我現在就在院長辦公室外面,因為鑰匙也被打得稀爛,所以我在等人拿工具過來把門砸開。我找到戒指之後馬上交給您,請您放心,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男人笑了幾聲,格外壓低了聲音說,「還要多謝您上次的美言,局裡已經決定要提拔我任副局長。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那麼再會。」

    白選緊緊摀住嘴巴,淚如泉湧。毫無疑問,丁嬤嬤就是被槍殺的那個人。怎麼辦?自己要怎麼辦?門外的這個男人要進來找東西,還是抱著鬼祟的目的。他說了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如果被他發現自己在屋裡……後果不堪設想。

    白選這樣小雞崽也似的小身材,只怕被人家掐一把就死了。她慢慢地後退,踮著腳尖走路,門外已經又有人說話,似乎拿來了什麼東西。隨即,她聽見了「咚咚咚」沉悶的敲擊聲。

    老天保佑,因為院長室存放著很重要的所有孩子的文件材料或者還有別的什麼東西,所以不僅在窗戶外面做了防盜網,門也很奢侈地用精鐵包了兩層,並且是兩重門戶。

    白選的腿在發抖,沉悶的砸門聲重重地敲響在她心頭,她一陣又一陣心悸,幾乎害怕地倒在地上。但她終是撐住了,眼睛瘋狂地在屋內掃視,她忽然想起,丁嬤嬤的辦公桌四面都被貼地封堵住,但是向內的那一面並沒有完全貼地,有一道極窄的縫隙。

    白選毫不遲疑地奔到辦公桌面前,趴在地上一看,縫隙確實窄小,但她只是個一歲的瘦小幼兒,並且骨骼很柔軟,勉強擠擠估計能擠得進去。只要小腦袋瓜進去了,身體應該沒問題。

    再不遲疑,白選開始擠自己的腦袋,疼得眥牙咧嘴,眼淚不住地滑下來。擠了半天不得要領,砸門的聲音卻越來越急促,她害怕得小腿亂踢蹬。

    「光」一聲巨響,門終於被砸開了。

    白選一驚之下,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小腦袋猛地擠進了辦公桌內裡,隨即身體和小胖手小短腿也一併縮了進去。

    白選冷汗直冒,雙手緊緊地摀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生怕粗重的喘息聲被人聽見。

    此時,她聽見了一個年輕女人說話的聲音:「原來三段營養液放在這裡!」語氣中帶著喜悅。

    白選的心重重一跳,這個聲音很耳熟。等等,珍妮小姐從白樓調走之後,頂替她的人是外面空降而來的真理子小姐。白選緊緊地咬著牙,她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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