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詭居(2)
突然出現的這一幕,使得我迅速石化當場。由於過度的恐懼,以至於我竟是不能移動分毫,唯有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
冷汗悄悄地從我的額頭劃過,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似乎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就像大象在走路一般,「通,通,通」一下一下,緩慢而有力的敲著。聽著自己的心跳,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在跟著那聲音陣個不停。
之後,我緩緩的抬頭,一點一點的從那一隻腳上將目光向上移,平滑而慘白的小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飛快的閉上了雙眼,深呼吸,盡量不去看它。而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的地搭在了我的右肩上……
雖然我並沒有看到,但是感覺告訴我,那就是一隻手。一隻纖細而小巧的手!一隻女人的手!或許,就是那支穿著紅色的布鞋的腳的主人的手!
這一輕輕的動作,使我無論如何也淡定不起來,猛然睜開自己的雙眼,然而卻是盡量將速度降至最緩慢的看向那搭在了我肩頭的東西。
我緩緩的垂下眼瞼,又將本停留在我眼眶正中間的黑色瞳孔緩緩地向著右側慢慢的移動。我自己能夠感覺到,此時我的瞳孔已然縮至了針孔大小。
……
緩緩地睜開眼睛,感受著陽光的照射,我不禁微微的半瞇著眼睛,打量著自己所處的位置。只見在我身旁不遠處曜靜靜地坐在地板上,靠著木質的牆,微閉著雙眼,任陽光從窗口射入,斜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
似是察覺到了我的動靜,後者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沒事吧?」曜用低沉的而沙啞的聲音說道。
聽到了他的聲音,我的精神不禁一陣恍惚。似是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我猛然的坐起身子,看向之前所站的位置,而那個地反已然空空如也。沒有了那只穿著紅色布鞋腳的主人,更沒有了那陣陣的陰風。
見我愣在那裡,曜不由得想到,「大概是這些天累壞了吧。」感受著曜從我背後射來的目光,我並沒有回過頭去,而是依然冷冷望著那個方向,希望找到什麼線索。然而,時間悄悄的從我的指尖溜走,轉眼間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又是一個小時……
直到天色逐漸濃郁,我才被隔壁的房間裡傳來了夾雜著抽涕的咳嗽聲從那愣愣的狀態下喚醒。而原本坐在我身後不遠處的曜,見我沒事後,便是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我悄悄的站起來,走過去,將原本搭在我身上衣服輕輕的蓋在了後者的身上,後者都是沒有醒過來。如此看來,他的確是累得不輕。
我沒有打算將之前的事情告訴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選擇將其埋在心裡。畢竟雖然我親眼見到了,但他們肯定也不會相信。與其浪費一番口舌,使得自己在他們的心中變得疑神疑鬼,還不如選擇不說。而且就算是他們相信了我的話,那麼也只能是給他們徒增憂慮而已。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我們除了這裡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
「或許那個,並不會加害這裡的人吧。先看看再說吧,如果別人也同樣遭遇到了類似的事情,那麼我們在選擇換地方也不遲。」想到這裡,我便毫不停留的走向了隔壁的房間。因為聽那聲音,顯然是記嬸子醒了。之前記叔的話還縈繞在耳邊,他說,讓我們陪她……
想起了那寫滿含著傷痛的言語,還有那臨走時候飽含著無限眷戀的眼神,那個消瘦而又被歲月壓彎了腰的倔強身影便再度出現在了我腦海深處。
站在房間的門口,看著裡面的楓靜靜地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看著那坐在地上哭泣不止的記嬸子,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對於阿囡的事,自己或多或少也是有著一定的責任,但是現在,面對著這花髮老人,自己又拿什麼臉去面對,又該說些什麼樣的話來安慰那老人脆弱而受傷的心呢。畢竟,那是喪子之痛啊。天下又有誰能夠忍受這痛苦呢。
若是鐵生能夠早回來一點,或許,這會是一件大喜之事。然而,如今卻……
是什麼竟能讓那村長對這些村民下如此黑的手呢?而且通過這記家一家來看,似乎他們受的傷痛也都是努力地往自己的肚子裡咽。為什麼他們不反抗呢?
想到了這裡,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在村口的時候,看到的從每家每戶裡面流出來的血線,匯聚而成的血蟒,這些都是村民們的血。但是明知道自己要流血,那麼他們為什麼不反抗呢?是啊,他們為什麼不反抗呢?或者可以說,是什麼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付出自己的鮮血呢?
或許一些血液對於大多數年輕人來說不算什麼,過不了多久便是會恢復回來。但是這其中還有為數不少的老人啊,這對他們身體造成的傷害卻是不能忽視的。忽略這血液不計,那塔的第五層裡面囚禁的人又怎麼說?會有人心甘情願的選擇將自己的孩子送進去嗎?看看面前這哭泣的老人吧,此時又有誰能夠體會她的心呢?
然而此時卻不是說反抗的時候。
我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房內的一幕,感受著似乎有什麼東西遺落在了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而這東西卻是牽引整件事的東西。從最近發生的一連串的事件裡,不難看出,之前的死亡事件是相通的。然而或是巧合,或是命運的安排,我們最終到了這個陌生而又充滿著危險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又有著我們所尋找的謎底。但是這裡同時又充滿了詭異,唯有一種解釋可以行得通,那就是整個的死亡事件與這村莊的詭異舉動有著聯繫!
……
楓幫哭累了而睡過去的記嬸子蓋上了一張薄薄的毯子,方才無奈的回過頭來。在命運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對於那些遭受了無比痛苦的可憐少女,任誰都沒法改變什麼,因為現在那一切都已成定局。人死不能復生。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後,方才緩緩地從躺在地上已經陷入極度緊張的睡眠的老嫗身上挪開。與此同時,前者也是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我,輕聲道,「記嬸子睡下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然而還不待我回答他的問題,我身後便是響起了一個低低的憨厚而低沉的聲音,「秀,是嗎?現在方便嗎?我有些事想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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