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涼城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日子過得很平靜,這幾天顏世傑和顏少峻都差不多快要回來了,全家上下都熱切的盼望著!少愷忙著收拾庫房的事,顏家生意上的事卻少有時間打理,天悅看完店裡的帳冊便開始幫著少愷打理一些,這讓少愷輕鬆不少!她也漸漸的對顏家生意有了瞭解!光是顏家在京城的生意,也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天悅一直以為顏家只是一般的商戶人家,翻看了帳冊才知道,原來顏少生意做的這麼廣!納貢的收入除外,在上涼城的大小店舖就有近百家!經營面也很廣,不過大部分都集中在布料,藥材,茶葉,茶肆等幾個方面,另外還有全國其它鎮集的店舖!天悅感歎著,真是沒有想到,原來顏家的家產遠比金家多很多,原只是顏家太低調了!
紅雪自從上次拿了帳冊過來,就再也沒來過,天悅派巧兒將帳冊送了過去,卻也沒有帶什麼話回來。應該是心裡仍有結吧!但願時間能撫平一切傷口!
少峻回來了!對於一個對經商並無興趣的人來說,這一趟江南行遠比他想像中要堅難許多,幸好還著紫煙,要不然能不能交差還是個大問題呢!
不過最令人驚喜的是,紫煙又懷孕了!這件事在信中卻是隻字未提起,是回到了顏府才說的!顏母嘴上說生氣他二人這麼大的事都不早說,到了四個月了才告訴她!不過隔天就帶著貢品去廣佛寺了!
天悅其實很羨慕紫煙,其實照她的心理年齡來說早該為人母了,可是如今這十七歲的身體確實不適合!
「夢兒很喜歡小孩子吧!」紫煙半靠在湖心亭中的躺椅上,看著對著湖面發著呆的天悅道。
「嗯!喜歡!」
「那就快給少愷生一個吧!」紫煙開導著。
「生一個?會不會太早了些?」才十七歲而己啊!
「結婚都半個多了,哪兒還早?」
「不是這個早,而是我才十七歲嘛!要生孩子是不是太小了點了?」
「哈哈……」紫煙很沒形像的大笑著:「這是這話給婆婆聽到肯定要不開心了!你知道嗎?婆婆十六歲就生了大哥了!大嫂十六歲生的大寶!你都十七了!哪會早?」
「是嗎?」
「當然是!我怎麼會騙你呢!再說少愷也是喜歡孩子的人,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的!他都二十三了!」
是啊!他二十三了!在這個時代,他這個年紀仍無後的的確少有!看來她不能光想著自己了!
紫煙看著天悅有些動搖,便再接再厲道:「我知道你怕生孩子!其實我也怕的!但女人早晚都是要經歷,這樣才能算得上是個真正的女人啊!」
女人一定要經歷過這些嗎?那她上上輩子就不能算是女人了嗎?天悅突然想到了那支四十八號簽!萬一她哪天跟上次一樣,莫名其妙的就沒命,那留下少愷一個人怎麼辦?想到這裡,一陣心痛襲來,是的,她不能這麼自私!
「謝謝你!二嫂!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是的!她決定了!
「那就快快把你的決定跟少愷說吧!也讓他高興高興!我要去看看少峻了!」
離開湖心亭,在回牡丹園的路上發現少澤偷偷摸摸的躲在大門口,也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鬼!天悅玩心一起,靜悄悄來到他身心,重重的拍了他的肩,果然嚇了他一大跳,天悅剛想大笑出聲,卻被少澤摀住了嘴巴,還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才輕輕的放開天悅,道:「四嫂,你先別進去,待我先進去看看情況,叫你了你再進來!明白嗎?」
「少澤!你又在搞什麼鬼啊!胡鬧!」天悅沒準備理會他,她還有事要跟少愷說呢!
「四嫂!你說聽我一次,保證你不會後悔!原因等一下再說!」說完便進了牡丹園!
天悅想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麼,也就隨了他的意,沒過一會,只聽見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和少澤大叫「四嫂」的聲音!
天悅感覺事情不對勁,連忙進了園子,尖叫聲是從偏房裡傳來的!平時少有人來,會是誰呢?
進了房,天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少澤在在站口,背對著裡面的人,床上躺著一絲不掛機的少愷,和只剩下裹衣的柳紅雪!
柳紅雪抽噎著,見有人進來便往被中縮了縮,「公主!對不起!是四少爺,他!他……」
天悅心裡難過得快要窒息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什麼事先穿好衣服再說吧!」
此時,少澤卻匆匆離開了!留下難堪的二人,和仍沒有醒過來的少愷!
還未等柳紅雪穿好衣服,卻聽見不少腳步聲往這邊過了!柳紅雪急急的穿著衣服,臉上掠過一絲微笑……
是顏母領著眾人都來到了!進了房門便見淚流滿面的柳紅雪,卻未有什麼驚訝之色,道:「柳姑娘,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柳紅雪下了床,跪了下來,哭訴道:「啟稟夫人,我本是拿帳冊來給公主過目的,結果到了園裡發現公主不在,就準備離開,卻正好遇到從外面回來的四少爺,四少爺好像喝了點酒,所以……」
「這個時候喝醉了?難怪到現在還沒醒!顏少,去拿盒冷水來!」顏母一改往日的溫和,這麼嚴厲的一面,是所有人都很少見到的!
顏木也不敢怠慢,立馬出去準備!
「請夫人留情!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拒絕的!可是先前公主已經答應讓我做四少爺的妾了,所以我想答應也沒什麼……」
「住口!」天悅實在被氣得不輕!
「即使是公主,也要守承諾,不是嗎?」柳紅雪理直氣壯的說著!「況且我現在已經是四少爺的人了!」
「不可能!」正當所有人只能眼看著一切快無法挽回時,少澤站了出來!「自這個女人進顏府大門我就一直跟著她!是她拿藥迷倒了四哥!我親眼看到她在花園裡將一包藥倒進了茶水裡!我本想以為這茶是給四嫂喝的,然後偷些東西,所以想跟著看看,好來個抓賊抓髒!沒想到!沒想到……」
「好了!少澤!說到這裡就夠了!」顏母冷笑道:「柳姑娘?是否要請大夫來查查,少愷到底是醉酒還是被下藥了?」
眼看精心布好的局,眼看就要成功了,卻成了泡影,柳紅雪未哭反笑,道:「是!是我下的藥!你們想怎麼樣?報官?好!我等著!」
天悅看著狼狽不堪的柳紅雪,心中堵得難受,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好!那我說告訴你!因為從第一次見到他,我說已經喜歡上他了!但是我知道,他是駙馬,我只能在一旁看著而己,雖然只是看看,我卻已經滿足了!你記得嗎?你問我想沒想過嫁人的?我告訴你,我只要找到個真心喜歡我的,是不是做妾都無所謂,因為我猜到,你想試探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妾!我從沒求過要做他的妻子,我只求能天天見到他,是你!就是你!你答應讓我做他無名份的妾的!可是,你為什麼給了希望,又將我唯一的希望碾碎?你知道這有多可怕嗎?這比從來沒有希望更可怕!這一個月來,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我謝你曾經救過我,可是我也恨你碾碎了我的夢!你知道嗎?我更恨你把我連妹妹在他心裡的影子都抹去了!哈哈……」她又開始瘋狂的笑了起來!
「你妹妹?如玉?」天悅恍然大悟!原來曾經一閃而過的念頭,現在已然明瞭!沒錯,她們是雙胞胎!所以會如此像!
「沒錯!你很驚訝吧!我從來沒告訴任何人,我妹妹和我是雙胞胎,從第一次,四少爺看我的眼神我就猜到,他一定認識我妹妹!當看到夫人時,我更確定了!我還知道,四少爺喜歡她,所以我不只一次的找他試探,可是自從你們從西域回來他一見到我便調頭離開!我知道一定是你的原因!不管你答不答應,只要能讓生米成熟飯,那麼即使你是公主,你又能怎麼辦?!當然,要讓清醒的四少爺這做種事不可能,那麼我除了下藥,我還有其它路嗎?天不綏人願哪!」
「沒想到你居然會做這樣的事!難道你說確信你這件事做成了,少愷真的會接納你嗎?」天悅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瘋狂的女人,和初遇時的她是同一個人!
「當然!因為他心裡虧欠我妹妹的!」
「虧欠?」
「沒錯!若不是他,我妹妹怎麼會死?是顏家害死了她!難道顏家就不應該被償我嗎?哈哈……」
「害死?」天悅聽到這個詞心中的火氣便再也沒辦法壓制了!「害死?害死她的人不在這裡!這裡有的只有她的救命恩人!當年若不是顏家相救,她早死在了江南的街道上,要說害死她的人,那就是她自己!是她的嫉妒心,和佔有慾!若是她能放過自己和少愷,那她如今說不定還能與你相遇!而你呢?思想偏激,把別人的錯誤無限的放大,把自己放在一個受害者的位置,你知道嗎?你這樣同情你的人恐怕也只有你自己而己!」她其實不想說得這麼絕,但是面對一個思想已近混亂的人來說,不早些幫她理清楚,恐怕會更嚴重!
「不!我妹妹是被你們害死的!是被你害死的!」柳紅雪指著天悅。
看來她剛剛受的打擊太大,大概是瘋了吧?!「來人!把她送進官府,就說她下藥行竊吧!」顏母對眼前這個長得跟如玉一模一樣的女人,並沒有一絲好感。
「婆婆,我看算了吧!」天悅有些不忍心。
「夢兒,不要太仁慈了!她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不值得原諒!」紫煙在一旁生氣道。
「我看她已經瘋了,要不將她送到王太夫那裡吧,好些了就給她些錢,差人將她送回揚州吧!」天悅對紅雪的作為十分傷心,好心收留,未想會是如此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