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悅忐忑的被顏少愷半摟著上了樓,剛進門,顏少愷又將她抱個滿懷!「夢兒,你讓我把話說完,有些話我一定要跟你說了才行!」
天悅安靜的任由他抱著,順從的點了點,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努力的融入顏家,努力的讓我喜歡上你,我現在要很確定的告訴你,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成功了,你不需要做任何努力,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不!是愛上你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第一次在醉香樓,也可能是在你的壽宴上,也可能是洞房花燭夜,總之,如今我已經完全清醒了!我!顏少愷,不能沒有你!這一個月來,我反覆的罵自己,我實在不配做你的丈夫,讓你一次次的受委曲!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我心裡的話也沒辦法親口說給你聽了!」
此時的天悅已哭成淚人,她不敢相信,這個緊緊擁著他的男人是顏少愷,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可是如此真切!是的,他說他愛上她了,從一開始就愛上她了!「你騙我!你為什麼要大老遠趕來騙我!你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她為自己之前所受的一切掙扎感到委曲!如果他能早點說明,她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對不起!就是我笨!……」顏少愷將輕輕將天悅的眼淚擦去,擁著她坐到床邊,繼續道:「我有好多話,可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天悅靠在顏少愷的懷中,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口:「就從如玉開始說吧!」
顏少愷有些驚訝,她知道如玉?這個早晚會跟她說,既然問起了,就告訴她,便歎了口氣才緩緩道來:「如玉,那要從九年前說起了!那年我隨父至江南,路上遇到一個小姑娘,她被丟在街口奄奄一息,卻沒有人願意幫助她,父親救了她,病好後她卻想不起自己住在哪裡,叫什麼名字,因為顏家沒有女兒,母親便收她為義女,取名如玉,她並不合群,總是一個人站得遠遠的看著別人嘻鬧,除了我,她不願跟任何人說話,那可能是因為救她時我也在場的原因吧!母親對她比對我們任何一個兒子都好,可是她卻從來都不放在心上,而對我卻是越來越依賴,慢慢的這種依賴成了習慣,只要如玉開口,我一定會努力去辦,有一次為了幫她采荷花池中的花,不小心落水,還好三哥救我,不然我早就沒命了!可惜三哥卻從此與藥為伴,我一直很內疚!若不是我……」說著眼裡也泛起了淚水。
「這個不能怪你啊!遇到這種事,別說是親兄弟,路人都不會見死不救啊!後來呢?」天悅安慰著陷入痛苦回憶中難以自拔的少愷。
「後來,那一年我十六歲,母親為我去說了一門親事,如玉就開始敵視顏家所有人,她把自己關在房裡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母親想盡了所有法子都沒有用,後來我去了才開的門,至從那件事後,她就病倒了,除了我,她誰都不願見,她說她這輩子只要我對她好就行了,別人一個都不需要,她不同意我娶別的女人,她要我這輩子心裡只能有她,不管她是死是活,都不准!我答應她,這輩子除了她,心裡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她的病時好時壞,過了新年沒多久便去了!母親一直自責,怪自己沒能早早看清楚她的心思!至那後母親便一直念佛,說是為自己贖罪!沒有人能勸得了她,漸漸的她也養成了習慣,我們見她也是晨晚兩次唸唸佛,也就隨她去了!」顏少愷經過簡單的說了出來,但心裡還是有些疙瘩!他不想說他曾經對著如玉發誓,今世如果愛上別的女人,那人女人就會下地獄見閻王!雖然他從來不信誓言這回事,但是此時他卻不敢說出口!
天悅沒有辦法理解如玉這種強烈的獨佔欲,即使她死了,他心裡也只能有別人嗎?那他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為了她的一句話,你真的想過此生不再愛別人嗎?」
顏少愷搖頭,很痛苦道:「不,但是每次我看到你時,她的影子就會出現在我腦海裡,指責我背棄了她!」
天悅歎氣,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指責你的不是她,而是你自己吧!你總是拿如玉當借口,你到底是在怕什麼呢?」
顏少愷搖了搖頭,他不會回答她的問題,更不想讓她為這些沒用的誓言煩惱,道:「怕什麼?或者這些痛苦的記憶一直在提醒我什麼吧!」
天悅突然想起了紅雪,道:「紅雪與如玉真的很像嗎?」
「只是長得像而己!說幾句話就知道是完全不同的人!剛見到她時我也嚇到了,以為如玉真的回來找我了!」顏少愷自嘲道。
「如今你說你愛我,那如玉呢?」天悅其實不想糾著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不放,而是這個人長得跟紅雪一樣,況且她又答應讓紅雪做妾,可如今這情況,恐怕要食言了!顏少愷愛上了她,她當然不會把愛自己的人分給別人!況且那個愛她的男人,也是她愛的!她會好好經營她的家,只屬於她的家!
「其實那時候還小,面對一個弱小的女子,我只想好好保護她,沒有面對你時的無措和坐立難安,我想這應該是一種憐憫或者兄妹情吧!」其實顏少愷自己也很迷惑,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那一定不是愛情!
「如玉是個可憐之人,相必要到顏家之前受過太多的苦,或者曾經受過欺騙,以至於她對別人都不信任。」這個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人生活的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但可惜,如玉還沒有機會改變,就失去了機會!突然,天悅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但是什麼呢?快得她都來不及抓住就消失了!
「嗯!我們發現她時,她全身上下都是傷,我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十歲的孩子到底是犯了什麼樣的錯,會被打成這樣!」顏少愷回憶著,心中仍有絲心痛!
「她能遇到你,是她的機會,可惜她沒能把握好!愛一個人還是要把所愛的人禁錮在手中,而是要讓他得到快樂!」天悅感歎道。
「所以,你就這麼走了?你以為你走了我就真的能快樂嗎?」顏少愷心痛萬分,是他的遲鈍,差點讓幸福擦身而過!想著,便又將天悅牢牢的鎖在懷中。
天悅覺得這是她二世為人以來,最幸福的時刻!她什麼都不想再說了!她只想好好的享受這一刻來之不易的幸福!「我知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會離開你了!我會寸步不離的守著你!」天悅看著疲憊不堪的顏少愷,心痛道:「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顏少愷仍抱著天悅沒有放開的準備,道:「我不累,我有好多事想跟你說,恐怕一晚上都說不完!」此時的他像個孩子一樣,抱著失而復得的寶貝不肯放手!
「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我也有好多問題要問你啊!你先休息,看你身上都臭了!」天悅看著狼狽的顏少愷,調侃著,這時她才有了些真實感!
顏少愷這才想起自己近一個月沒有好好的梳洗了!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天悅起身,至樓下安排晚餐和好熱水,才去巧兒房中拿他的衣物,巧兒其實有很多話想問,但她明白,所謂小別勝新婚,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哪!便很識相的一句都沒問!
二人簡簡單單的用過晚餐,少愷才走進淨房,天悅坐在房中,想著剛才顏少愷說的那番話,既然知道他是愛自己的,那麼兩個相愛的人,是不是應該坦誠相待呢!答案當然是肯定的!現在可以肯定顏少愷會慢慢告訴她想知道的一切,但是她呢?能將她的大秘密告訴他嗎?如果說了,他會信嗎?如果不說,難道要隱瞞一輩子嗎?或者找個合適的機會機會再說,顯然,今天不是個好時機!
顏少愷很快的將自己整理乾淨,走出淨房,看著正坐著發呆的天悅,沒有出聲便從後面將她擁入懷中,道:「現在不臭了吧!我為了找你,一個月都沒有好好梳洗了,你不應該感動一下嗎?」
「這都是你自找的!誰讓你把我扔在一邊不管不顧的,還要看你的臭臉!」
「我不知道原來我是個醋罈子!這是俊傑兄點醒的我!要不是他,恐怕我還在南平鎮買醉吧!」他真的很感謝這個情敵!
「俊傑?他點醒你?」沒想到烏喇俊傑也不像表面上那樣的大大咧咧吧!
「是啊!其實俊傑他是真的喜歡你的,不然怎麼可能一個堂堂蒙國太子,冒險長途跋涉來大周求一樁沒有把握的婚事呢?」顏少愷打心裡佩服,他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有擔當的男人!
「你又在瞎說什麼啊!」
「我是真心佩服他的!就事論事!不過誰讓他喜歡的人是我妻子,所以也只能讓他空手而歸了!」
「他回蒙國了?」
「嗯,應該回去了吧!我們不說這些,時間不早,休息吧!」
「……」天悅看著顏少愷,想了想道:「要不你睡這裡,我去巧兒那邊睡!」
顏少愷將欲逃離他的天悅緊緊的抱在懷中,有些壞壞的道:「你是我的妻子,當然要跟我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