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早上,葉涵就被小區下面玩火炮的孩子給吵醒了,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站在窗口就想破口大罵,誰家的倒霉孩子大清早的不讓人清靜。可是轉念一想吧,再過幾年自家兩孩子估計也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左鄰右舍指不定比現在還睡不踏實呢。
「小周同志覺悟這麼高,起早貪黑忙什麼呢?」
「上午要把後面三天的日用品都買齊,下午要打掃衛生準備年夜飯!還有你這雞窩頭抓緊剪了,正月裡可不許修頭髮的。」
「你什麼時候學到你婆婆那一套封建迷信了?」
「什麼我婆婆,那是你奶奶!對了,你奶奶還說了大年初一到初三前不能浪費水,流走的水就是要花掉的錢!」
葉涵打著哈欠走進嬰兒室,光光還在呼呼大睡,棍棍則好奇的瞪著眼睛到處看。幫光光把嘴角的口水擦了,又摸了摸尿不濕沒問題,葉涵就抱著棍棍出去餵早飯了。棍棍也乖,媽媽怎麼喂怎麼吃,邊吃邊拽著葉涵的衣角咯咯的笑個不停。葉涵給他擦完嘴角,立刻就拱進她懷裡鑽個不停。讓葉涵窩心得不得了,這才是小棉襖的感覺啊。
「乖乖,媽媽的小乖乖。親親,寶寶,你怎麼就那麼乖呢?」
葉涵親暱的抱著棍棍親個不停,別說平時還真少和棍棍單獨相處過,看他烏溜溜的眼珠,俊俏的五官完全就是機靈的一休哥嘛,只是平時被淹沒在了姐姐的光環後沒有表現機會。葉涵越來越愛不釋手,也不管棍棍嫌棄自己清早沒漱口的口腔異味,口水塗得滿臉都是。
周依其在旁邊狠狠的咬了一口饅頭,被葉涵那噁心的母慈子孝樣給禍害的牙酸。老娘養了她十幾年都沒聽見她說過一句這麼肉麻的話,果然是有了孩子忘了娘。
「媽,我跟你一塊去買東西唄,那麼重你提著多累。」
「嗝,好好啊。」
此刻葉闊也起床了,待葉涵母女去超市後抱著棍棍在屋裡逛了一圈又一圈,總覺得好像手感不對,缺點什麼。終於恍然大悟光光那臭丫頭還沒起床,於是果斷搖醒了美夢中的光光,然後給這臭著臉一臉不清不願的小丫頭三下五除二的喂完飯,噎得光光直捶胸,男人果然不適合帶孩子啊。
到接近傍晚,整個小區已經燈火通明。周依其在廚房裡煎炸煮蒸,十八般武藝發揮得虎虎生風。葉闊在外面把屋子收拾得溫馨妥貼,又洗好水果,在大桌子上擺著零食飲料。葉涵把厚厚的毛絨地毯鋪在地上,關緊門窗打開暖氣,移除客廳的障礙物,把兩個孩子放在地板上任由他們嬉戲。
「老公,來端菜了喔。女兒電視打開了吧,飲料倒好了吧?」
七點半葉家的餐桌上擺滿了美食,一家人已經坐到了客廳前等著年年罵年年看的春晚開播。葉涵把兩個在地上玩得意猶未盡的孩子給抱上沙發固定坐好,也不管兩人聽不聽的懂,就警告要是表現得不好就立馬把兩人扔回嬰兒室獨自過除夕去。看見兩個孩子怕怕的小模樣,母親威風給她帶來了極大的滿足感。
「動感超人嗶嗶」
「親愛的怎麼了?你在哪!」
葉涵趕到火車站遠遠就看見人群中一閨女鶴立雞群,劉詩拖著行李雙眼紅腫的四處張望,像極了辛苦打工一年回家被小偷摸去了存款的打工妹。周圍路過的民工兄弟都同情的看著她,多漂亮的大閨女啊,這狗日的賊怎麼下得了手。
「沒聽說誰大年初一前夜背井離鄉的啊,小娘子你這是為那般?」
「不想說,現在去你家會不會不方便啊?」
「大小姐你都坐火車到我家門口了,現在倒跟我虛偽忸怩上了!」
葉涵沒好氣的接過劉詩的行李,從褲兜裡掏出剛才擦嘴巴用過的皺巴巴紙巾給她擦眼淚。回家路上總算逗得劉詩破涕為笑了,畢竟在別人家哭泣對主人總歸不利。不過任憑葉涵怎麼盤問劉詩都不肯說發生了什麼,只是含糊的說了句跟父母吵架然後跑了出來。
「喲,多俊的姑娘啊,快進來。」
「這就是劉詩吧,還不去給你同學拿碗筷。」
葉闊夫婦雖然對於這突然上門的劉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熱情的請了她進來。周依其知道這姑娘對葉涵很照顧,也知道光光棍棍的事,所以更是拉著她手噓寒問暖。
「來,乾杯!」
葉家三口和劉詩圍著桌子吃著年夜飯,開心的看著電視,和樂融融。坐在沙發上的光光卻不斷的打量著劉詩,她總覺得這女孩子漂亮是漂亮,但總有一種讓她親近不起來的感覺。看著她對於自己突然造訪的事絕口不提,更是堅定了想法,這個姑娘身上一定有不對勁的地方。
「喂喂,來了來了。還有個大美女呢!」
葉涵和七仙女以及小豆子約好了11點去外面放煙花,10點半所有人準時行動。葉涵把兩個孩子交給老周老葉處理,自己就拎著一大堆煙花爆竹和劉詩出門了。
葉闊夫婦樂得清靜,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坐在沙發上看著晚會,頭挨著頭肩並著肩。始終過一輩子的還是只有夫妻,這個世界相依為命從年輕氣盛到黃昏垂暮。彷彿回到了新婚的甜蜜,只不過遠遠比那時美妙幸福。唔,至少桌子上的肉可以隨便吃,飲料可以盡情喝。
「真羨慕你,這麼多好朋友每年都一塊過新年。」
「咦,劉詩你都沒有死黨閨蜜嗎?」
「沒有,女生們都不喜歡我,男生們不會對我有純友誼的想法。」
劉詩苦笑著搖搖頭,回想學生生涯值得珍藏的記憶實在少得可憐。葉涵無法想像劉詩到底怎麼走過的青蔥歲月,連個一起作弊打架抽煙逃課的死黨都沒有。秦檜還有三朋友呢,劉詩做人真失敗!不過她有預感,這個姑娘會和年糕姐看對眼,同樣的囂張跋扈小姐氣派,同樣的漂亮驕傲。
「過來過來,那姑娘誰啊,給哥幾個說說唄。」
大仙女楊永波拉著黃一苗姑娘的小手甜蜜的看著煙花在夜空綻放,七仙女王煜給他的女朋友打著肉麻電話。在場的唯一男光棍二仙女譚論一看劉詩就雙眼放光,勾著葉涵的脖子問個不停。葉涵笑瞇瞇的看著遠處和小豆子幾人一塊放著煙花又蹦又跳的劉詩,不屑的對二仙女豎了豎中指,就鼻孔朝天的走開了。
「豆子,複習的怎麼樣了?」
「挺好的,放心吧,現在我心態很平和。」
「哈哈,等你高中了就批准你加入七仙女,再加上劉詩咱們就可能更名為九天玄女了。」
胖了一圈的饅頭妹搖頭晃腦的提出這個想法,贏得花卷幾人的大力支持。只有楊永波幾個男人苦逼著臉,三個大老爺們怎麼非要當什麼仙女玄女的。劉詩看著眾人精彩紛呈的表情只是抿嘴笑,心裡卻為這從來沒有過的友情氛圍給烘培得暖洋洋的,這一夜多麼美好,天倫之樂的家庭和其樂融融的友情。
「好睏啊,寶貝,親個。」
葉涵和劉詩從外面回來已經是12點半了,老周和老葉正把孩子安置在床上。葉涵打發老周去洗漱後,就和劉詩在放嬰兒臥房裡逗弄孩子。逗弄了好一會,看見棍棍開始打呵欠了,葉涵也覺得有些困乏,於是就拉著劉詩出去洗漱。劉詩的手機隨手擱在了光光的上鋪,光光大嬸立刻毫無道德感的打開了手機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