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九零後嫩媽 第一卷 第四章 生命保衛戰
    左晴明白自己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挑戰,以生命為賭注的博弈。

    是的,半個小時前還是中年婦女魂魄的她如今只是存在於一場意外懷孕的90後少女**裡的脆弱粉色肉團。而更要命的是還沒把**的地皮踩熟,就要面臨著明天魂飛湮滅的結局。

    生命有幾次她不清楚,但肯定魂魄沒了就什麼都沒了。這種徹底消失於茫茫宇宙的事情足以讓任何人慌了陣腳。

    集大躍進之遺風,於三年大饑荒中硬是降生的女嬰,特殊時期伴隨她渡過了童年,紅衛兵抄家的彪悍作風滋養了她的精神。而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世間百態則伴隨她渡過了青春期。

    成長背景如此濃墨重彩的中年大嬸豈會是個輕易就承認失敗的人?那個時代特有的錯誤精神在這一刻成了左晴支撐生命的動力。她相信她是革命的火種,跨過漫漫風雪長征路,一定能找到勝利的方向。

    一個人在幻想中做了半天英雄不可悲,可悲的是不願意回到軟弱困惑的現實世界。

    勇敢無畏的革命火種左晴嬸嬸毅然從遐想中回到了現實,時間不允許她一直神遊天外。刀子懸在脖頸上,任誰也沒心情YY個不停。

    「當年我真正對丑兒產生母愛就是第一次感覺到他在腹中跳動,那一刻才感覺到自己正在孕育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左晴強迫自己回憶當年的情況,試圖借此找到出路。

    「那麼我能不能也借此來刺激這個女孩的母性吶?當她感覺到我的存在時,心裡會不會也變得柔軟和憐惜?」左晴確定自己需要打親情牌喚起母性的天性。

    興致沖沖的在葉涵的肚子裡自由飛翔的左晴折騰了一段時間後漸漸發現了不對勁。自己似乎不足三月大,根本沒有能力完成這件事。

    「女性一般4月才能感覺到胎動,老娘現在連3個月都沒有,瞎折騰個屁」左晴感到深深的挫敗。

    心情越來越明亮的葉涵卻對自己肚子裡的險惡情況一無所知。躺在床上悠閒的看著書,等著瞌睡的到來。

    難道就這樣放棄了?不!革命的好兒女可以拋頭顱灑熱血,但絕對不能被醫生一針給打掉!

    左晴仔細琢磨著自己當年懷孕時學習的相關知識。一般母親感覺到胎動都是在18周到20周左右。但其實如果是有經驗的媽媽在16周甚至更早就能感覺到胎兒的動靜。因為剛開始的胎動都很微弱,常常胎兒的動靜都會被母親誤以為是消化不良、脹氣或飢餓所致。

    左晴的思路開始從一團亂麻變得有條有理。

    人在飢餓中胃裡的感官會很敏感,那麼能不能讓她感到胃裡飢腸轆轆由此來帶動肚子的連鎖反應吶?

    這小姑娘經過我之前的觀察,應該是個敏感細膩的人,那麼或許她能夠在胃的敏感狀態中捕捉到我的動靜。

    即使是我依然沒有弄出動靜,但胃裡的感覺或許也能讓她聯想到胎兒。

    左晴感覺自己在地道中爬行,終於看到了前方的光亮,或許再扒幾把泥土就能逃出生天。

    接下來把舞台交給左晴。

    粉色的肉團在**裡自由旋轉360度,試圖盡快讓葉涵感到飢餓。

    左晴把這當成死亡之前的狂歡,她盡情的扭動身軀,為爭取生命,

    也為記住生命。

    當然了,事實上就是一團粉色的肉團蠕動漂浮個不停。時而像個陀螺一樣旋轉,時而像海洋浮游生物一樣來回晃蕩,時而又像個跳蚤上下來回跳躍翻滾。

    早晨的微光輕柔的喚醒了少女。

    打量著藍色的窗簾,葉涵的思緒有些不安。今天就要去打掉孩子了,打掉所有關於他的一切。

    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心痛這段感情,再過一會父母就要來了。葉涵想自己有義務以飽滿的精神狀態面對父母和接下來的事情。

    當葉闊夫婦拎著早餐來叫女兒起床的時候,葉涵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床邊,對著他們靜謐的笑。

    「囡囡今天感覺身體如何?」周依其邊盛著飯邊照舊問詢女兒。

    「等你身體好了,咱們全家出去旅遊一段時間吧」葉闊悶悶的吐出這麼句話,在他的記憶裡女兒對旅行總是欣喜若狂的。

    「好啊好啊,到時候咱們去江南吧,我想江南想的心都癢了」葉涵手舞足蹈的贊同父親的話。

    早晨的時光在一家人的嘮嗑中悄無聲息的逝去了。

    葉涵故作鎮靜的進了等候室,發涼的手指在衣兜裡怎麼都捂不暖和。

    等候室裡的女孩子幾乎都比她大。很多女孩子靠在男人的懷裡痛哭流涕,而剩下的部分女孩子則若無其事的玩著手機翻著雜誌。

    葉涵感覺到嘴裡有腥味在蔓延,用手摸摸嘴唇,果然是牙齒咬出破了嘴皮。

    身體有些坐立難安,不管是哭泣的女孩子還是若無其事的女孩子都在或正大光明或悄悄的打量著她。

    有同情,有鄙視,有同命相憐,有幸災樂禍,還有什麼?還有陪同來的男人們詫異和沉思的目光。

    周依其攬過女兒,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裡,說著些雲淡風輕的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些即將放棄自己孩子,失去做母親和父親資格的劊子手們又有誰注意到這個房間裡一個母親滴血的心吶?

    當葉涵從渾渾噩噩狀態中回過神時,自己已經躺在了手術室裡。病床很柔軟,但是房間的空氣太低了,手腳還是異常冰冷。

    遠處的護士端著帶血的盆穿過,裡面的血漿晃啊晃,一直晃得葉涵的心生疼。

    少女在這一瞬間想不顧一切逃離接下來的命運。可是想到父母強顏歡笑的臉,想到他愁眉不展的樣子,想到那些帶著孩子為生活奔波的女人,還有自己的那些斑斕的理想

    葉涵閉上了眼睛,感覺到縮宮用的藥物注入了皮膚。護士和醫生熟練的忙碌穿梭著。

    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掉下來,當葉涵察覺到時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父母正扶著她緩慢的往病房走去。

    穿過垂著籐蔓植物的走廊,四月的風灌進脖子裡,涼一直蔓進心裡。陽光透過枝葉零碎的灑下來,起不到有點溫暖的作用。

    葉涵覺得腹腔空蕩蕩的,那裡傳來一陣陣的痛。有什麼東西永遠離去了,或許還帶著怨恨和不捨。

    日子又回到了正常的軌跡。

    葉闊果然說話算數的帶著一家子去了葉涵一直嚮往的江南。

    踏上飛機那天全家都久違的舒心了,看著窗外層層飄過的雲群,不約而同的釋懷了,很多事都已經是過眼雲煙。

    江南的小橋流水溫婉綿長,於是詩情畫意就一直透過眼睛流遍了葉涵的四肢百骸。

    夜晚的小巷有紅色的宮燈一路指引,月光清冷的灑在青石板的小路上,風裡帶著濕潤的問候,春花正開得燦爛。隔著小河依然濃郁的包圍每一個走過的人。

    葉涵坐在小院壩裡舒服的伸手伸腳,看見有個小小的影子從遠處走來,一路顫顫巍巍的。

    「媽媽,媽媽」古靈精怪的小孩拉著葉涵的衣袖叫個不停。

    葉涵雖然覺得突然冒出個小孩很奇怪,但由於長得很可愛,所以還是很開心的和他嬉戲。

    「你是隨著父母來旅行的還是附近的孩子呀?」

    「我是來看望我媽媽的」

    「那你怎麼到處亂叫媽媽?」

    「我沒有亂叫啊,你不記得了嗎?媽媽?」

    葉涵感到左心房劇烈的收縮,有什麼忽略的東西在復甦。眼前的江南小院開始崩塌,只有那聲媽媽還在空中柔柔的迴盪。

    夜,濃如墨。

    葉涵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肚子,是孩子在臨死前托夢哀求她嗎?

    有了這樣異常奇異的夢,葉涵對於即將到來的黎明心裡有了新的定奪。

    這一夜她和她都無眠。

    葉涵在思索以後的路如何走下去,明天該如何改變父母的思想。

    左晴平靜了,這次真的平靜了,或者說心如死水。

    她已經盡力了,可是天不遂人願,葉涵沒有受影響,沒有感到飢餓,沒有感到胎動,更沒有想到她的存在。

    所以她抓緊每分每秒的感知自己還活躍的思維,還情感充沛的情緒以及鮮活跳動的心臟。在溫暖狹窄的黑暗中盡情的仔細的回憶自己這半生的生命。

    當年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嫁給了來自農村的程峰。那麼辛苦那麼貧窮的日子都沒有讓她低頭,即使是最慘最冷的那年冬天生丑兒都沒有讓她求過父母一次。這麼多年她不停的建設這個家,無怨無悔的全心付出,日子終於越來越好過。可是到如今大家都讚她當年是戴著望遠鏡找到的成功好男人程峰的時候,她卻看見了他的背叛。她終於後悔了以前沒有聽父母的話,如今落得個魂飛魄散的結局。

    懷孕11周的孕婦據說是很容易發夢的,可是,葉涵的改變,真的是湊巧因為夢境嗎?

    時間趁著夜色無聲無息的溜走,醫院的消毒水和籐蔓植物的味道一塊飄進這間暗流湧動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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