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吃了一驚不敢置信,細細再打量,不錯,確是那年輕美艷的麗貴人,只不過此時完全不見昨日的光**人,反而有幾分含羞忍辱,尤其見了她,更是把頭低得恨不得縮到肚子裡去,屏聲斂氣低眉順眼一個字也不敢說。
玉容正不知怎麼回事,恰好雲兒進來了,見她忙陪笑上前福了福身道:「姑姑您起來了秀雅、秀清,進來伺候姑姑穿衣洗漱姑姑早餐想吃點什麼,奴婢好叫人準備?」
「我無所謂,你看著弄吧給皇上多弄點好吃的,」玉容說著瞟了麗貴人一眼,努努嘴,道:「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麗貴人嗎?怎麼跑到這來站崗來了?」
雲兒若無其事笑了笑,扶著她往旁邊榻前坐下,笑道:「這個奴婢也不知道,是皇上讓她昨晚過來伺候的。奴婢也覺得好奇呢」
「昨天晚上?」玉容滿目狐疑。
「是啊,昨天晚上在帳外守夜的就是她」雲兒道。
「守夜——什麼」玉容睜大著眼叫了起來,昨晚跟胤禛那麼大的動靜,不是都叫她聽去了?天哪自己還要不要見人她臉脖子頓時燥熱起來,從雙頰直紅透耳根。臉上下不來自然要惱羞成怒,於是她惱羞成怒瞪著雲兒道:「不是早說了嗎?最裡層帳外不要人守夜」說完她又忍不住難為情了。
雲兒有些尷尬,不覺也紅了臉,垂著手嚅嚅道:「奴婢,奴婢知道……可,可這是昨晚上皇上親口吩咐的……」
「我怎麼不知道」玉容一說完便後悔了。她當然不會知道了,昨晚洗完澡,胤禛直接把她從浴桶裡撈出來抱上了床,她哪裡能知道什麼
腦中靈光一閃,她恍然間有些明白:胤禛這傢伙昨晚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明白,他讓他的小老婆聽房?這算什麼意思嘛
雲兒見她臉上一會驚一會羞一會狐疑一會了然變幻不定,也不知她是何意,尷尬的咳了咳,便陪笑道:「姑姑還是先梳洗吧,皇上怕是要下朝了」
玉容一怔,點點頭,道:「你到小廚房去看看吧,催著點」
雲兒屈膝答應,扭頭向秀清、秀雅使個眼色,她二人便領了捧著盥盆、杯盂、毛巾、香胰等洗漱用品的一溜小宮女上前。
恰收拾妥當,梳了頭,插了花,戴了首飾,穿了套極漂亮的漢裝,丁香色櫻草四君子紋湖縐過膝長裳,象牙白金絲鎖邊交領中衣,淡青色百褶裙,腰間繫著一塊串在鵝黃絡子上亮晶晶的芙蓉美玉。她剛剛穿戴好,胤禛便回來了。胤禛一見她,自然是越看越愛,上去便抱著她吻了吻,在她耳畔輕笑笑道:「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嗯,看來是朕不比從前厲害了……」
「皇上」玉容橫他一眼,除了無語還是無語。他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膩人了?
胤禛了然她的意思,只是笑笑,攜著她到餐桌前坐下。剛舉起箸,玉容忽又「啪」的叩下了,揮手屏退一旁伺候的雲兒雪兒等,咬著唇瞅著胤禛,有些欲言又止。
胤禛十分詫異,挑了挑眉,道:「容兒可是有話要說?」
玉容嘟了嘟嘴,眼角瞟了一眼遠處垂手聳立的麗貴人,臉上一熱,道:「你,你昨晚叫她來做什麼?」
「她?什麼她?」胤禛大惑不解。
玉容咬牙道:「你還裝傻呢你把你的麗貴人弄來做什麼,昨晚你還讓她,讓她……」
「你說的是這事」胤禛笑了笑,根本不當一回事,淡淡瞟了麗貴人一眼,冷笑道:「她不是想在朕身邊伺候嗎?朕成全她」
玉容睜大了眼,瞠目結舌,下一秒便哭笑不得,麗貴人倒是想伺候他,不過,不是這樣伺候吧?虧他說的一副大大方方、康康慨慨的樣子
「可是,你昨晚為何要讓她……那也罷了,你還對我——」玉容臉上一紅。
胤禛卻往她身旁挪了挪,故意笑道:「容兒說話只說一半,朕可聽得不太明白……」
「皇上你要是不說清楚,我不理你」玉容身子一扭,有些惱羞成怒了。
胤禛的目光突然變得無比溫柔,彷彿溫泉的水流暖暖的包圍著她,令她竟有一剎那的恍惚迷濛。「唉」胤禛輕輕歎了口氣,眼中一黯,輕輕握住她溫熱纖長的手,道:「你為何不告訴朕,昨兒受那賤人欺負了?」
「你知道了?秀雅這丫頭真是多事」玉容皺了皺眉。麗貴人說話雖然難聽,不過她才不放在心上呢,她倒也真想欺負她,可是她玉容豈是乖乖給人欺負的?她卻不知,秀雅眼見她被麗貴人欺負,生怕被胤禛知道了又怪罪下來,左思右想權衡了半天終於才硬著頭皮稟報了,倒不是真想多事
「秀雅該賞,朕要重重的賞她朕老早就說過,宮裡誰也不許欺負容兒,那賤人算什麼,敢動容兒」胤禛大為惱火。
「她也沒有欺負到我嘛」
「那是她自個沒本事」胤禛皺皺眉,道:「說到底,不就是因為朕沒有給容兒身份嗎?她們以為這樣就可以看輕容兒了,哼,朕偏要讓她們都瞧瞧,在朕的心裡只有容兒最重要朕讓那賤人守夜伺候,就是要讓她明白朕有多寵容兒」
「那你昨晚那麼賣力是,是為了罰她?」玉容愣愣道。
胤禛反倒笑了,吻了吻她,隨口道:「罰?容兒說是那就是吧若不是瞧在死去賈將軍的份上,朕早就把她打入冷宮,哪是罰她在養心殿當差這麼便宜?既然她是在這當差,容兒不必客氣,你怎麼指使她朕都無異議。」
玉容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是該誇他聰明還是說他小心眼心道哪有你這樣的?你的小老婆對我出言不遜想要爭寵,你就罰她在帳外聽你怎麼寵我?你不害臊我還臊呢她忍不住又瞟了縮肩拱背的麗貴人一眼,道:「皇上打算讓她在這呆多久?」
胤禛笑道:「容兒說多久就多久吧」
「讓她走吧」玉容立刻道:「她在這看著,我簡直吃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