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也溫柔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危機來襲
    今天是為期一禮拜的學校夜間巡邏的最後一次,我依然沒完全康復,這次的病毒真是頑強,已經在家靜養了五天還是時不時覺得渾身無力,莫非那點低燒還把我腦部的運動神經給燒壞了?期間接到孑宇幾個電話,他聽說我臥病在床,沒有強迫我出門,也算是因禍得福。

    紀冬和若溪不愧是密友啊,那之後每晚都替我去查校,之前還說以後都不麻煩他們了,沒想到竟徹底丟這爛攤子給他們。不過總算他們也能享受二人世界,雖然只是在那個沒什麼氣氛的場所。

    「你真的可以嗎?早上還晃悠悠的,找了張孑宇一起?」若溪一臉懷疑地看著我。

    「嗯,已經找過他了,老妨礙你們出去甜蜜,我怕遭雷劈!」我拋給她一個燦爛的笑,「你就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好吧?」

    「那我們就不去了?今天紀冬好像也有事,說要推了的,怕你一個人吃不消。」

    「你們忙去唄!你兩都能當我爸媽了,老盯著我做什麼呀!而且我找了孑宇,你們放心就好了!」我拍拍胸脯,一副什麼也難不倒的架勢。其實我並沒找過孑宇,這種小事情自己解決就行了,為了讓他們放心,我順著眼,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天的第一場雨過後,接連是好幾天的陰雨天氣,雖說夏季的雨如寶石般珍貴,可我骨子裡還是喜歡艷陽高照的大晴天,今天總算放晴,悶在家煩得慌,也想出去轉轉。我對若溪再三保證我很OK後,乘著天還沒全黑,終於走入久違的火紅夕陽中。

    撲面而來的溫熱的風,空氣中瀰漫著燥熱的因子,慢步走著竟也有在汗蒸般的感覺,身體的不適也都消失了,看來我早就應該出門運動運動了,病都是養出來的,這話還真是有道理。

    一路磨磨蹭蹭的到達學校,天漸漸黑了下來,校園裡還持續著晚自習前幾分鐘的熱鬧,警衛室的門大開著,劉大叔正舒服的靠在長椅裡,看到我進來,一指桌上早已準備好的工具,又仔細端詳我一陣:「喲,你是第一天來的那小姑娘吧?中途不都換人了,你還來呢?都是最後一天了哇!」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想跟他說太多:「是啊,我去忙了。」不知道劉大叔是不是個大嘴巴,如果把這事告訴白老師,我會不會挨頓罵啊?我也不是故意的,若不是整天都昏昏沉沉的,也不會把這事托給他們。

    我退出門來,輕車熟路的按照第一天進行的那樣,走進黑漆漆的樓梯間,重演一次開閘大戲,然後隨著上次的順序打開燈上樓視察了一圈,教室也還是那些教室,沒什麼不同的地方。今夜繁星佈滿天際,似乎被雨洗淨了,顯得特別明亮,金星也高掛在天幕中,依舊散發著奪目的美。距離十點還有一個多小時,這種巡邏累就累在中途空出大把時間沒處花,也不想去值班室待著,暑假的宿舍樓也封閉了。正思索著該上哪打發時間,目光終於鎖定在高處的某一反光點上:對了!可以上屋頂!

    十層樓的教學屋頂上視野還算開闊,小城裡的夜景都盡收眼底,城市籠罩在五光十色的華燈之下,富有生氣。

    靠在屋簷邊的鐵欄杆上,溫熱的風吹拂臉頰,吹動髮梢,很舒服,仰望星空,今晚沒有月亮,金星更顯得特別明亮,其他繁星便都成了點綴。望向文藝館處,建築輪廓都隱藏在寂靜的夜色中,那晚或許就是個轉折吧,讓我感受了張孑宇不為人知的一面,那個溫柔而陽光的男生,自己親愛的父親被最好的朋友的母親搶走了,那段時間他內心一定痛苦極了,或許因此伯母也變得尖銳了,以致於孑宇過早地失去父親的疼愛和母親的關懷,最後選擇戴上復仇的面具。紀冬應該是不忍心看他變成這樣,所以願意替母承受孑宇的憎恨,另一方面他也放棄和母親繼父一起生活。

    紀冬搬家的那年距今恰好七年,而紀冬曾說他跟著孑宇有七年之久,這麼說他們是同一年認識的,是因為父母是好友,還是因他們兩家大人才互相認識呢?陳阿姨莫非是因為自己沒有丈夫了,所以去搶孑宇媽的丈夫嗎?就算想給兒子一個爹,也不能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啊!我實在不明白那些大人的想法,好端端有個家,不去承擔該負的責任,還外遇連連,最後捲鋪蓋走人,孩子多無辜!這樣也太摧殘祖國的花朵了啊!

    張孑宇雖然性格惡劣了點,可是遭遇挺讓人同情,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這反過來也是同樣的道理吧。積壓了四年的怨和恨,他自己墮落了,卻似乎並沒有採取什麼激烈的行動來報復,對紀冬也還是顧及兄弟之情,或許他內心深處依然是個不忍傷害別人的人吧。因為自己經歷了,知道其中的痛苦,對於和他遭遇相似的紀冬,才會又理解又憤恨,他應是知道紀冬也不恥母親的做法,所以與陳阿姨斷絕了來往,並心甘情願的跟隨他,任他差遣。孑宇不知道的是,其實在傷害紀冬的同時,他也傷害了自己。

    口袋裡手機震動起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是冬瓜,他們不是有事去了,還有空找我呢!

    「喂!冬瓜?」

    「米米,是我若溪,手機沒電了,你不是說讓張孑宇去嗎?我剛剛看到他和李小冉在一起!怎麼回事啊?」若溪提高音調衝我喊。

    「啊?哦!他也臨時有事嘛,沒關係啊,已經快到點了,我一會就能弄好回去了。」原來被發現了,不過他們也不用這麼緊張吧。

    「我跟你說啊,你一個人不行的,前幾天我和紀冬一起查樓的時候,暗中總有黑影在盯著我們呢,若不是紀冬在,他們不敢妄動,你說什麼人沒事會來教學樓裡晃悠啊?我看事情不簡單,一准有問題,現在想想都還緊張,搞不好真是李小冉的埋伏!你不要這麼無所謂了,等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會吧?你別嚇我!我不是還好好的麼?會不會是補習班的啊?這裡課間都很熱鬧的,說不定人家只是想下樓透透氣,被你們當是監視了吧!」要有動靜我應該能察覺到的,可是一直都風平浪靜的,除了耳邊嗡嗡亂叫的小蚊子。

    「她說什麼了?我來!」聲音遠離話筒。

    「米米!你現在在哪裡?快去警衛室待著!」紀冬激動的聲音大聲吼道,耳膜刺痛地把手機挪開耳邊。

    「大哥,你小聲點!我在屋頂呢,這裡很安全,而且一會就要關門了,還去那做什麼?」環顧一下四周,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屋頂上只我一人,沒什麼特別之處,若是真有人想綁架,在這寬闊的平台上,想要抓住我也不容易,摸摸口袋裡的小刀,防身措施總是要有的。他們都緊張兮兮的,讓我不免也有些害怕了,一會等放學了跟著人群一起走,應該更安全點。

    「你在那先別亂動!我會跟宇哥說聲,我辦完事也會馬上趕過去!如果有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立刻打我電話,知道嗎?」

    「我知道了!你們先忙吧,晚點過來我還有事想問你!孑宇就算了,他也忙……」張孑宇和李小冉還是糾纏不清的感覺,小冉怎麼說也是孑宇媽相中的媳婦,跟他相處四年,小冉也比我更瞭解他,她一定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她或許可以更好的幫助孑宇從復仇中解脫。這再怎麼說也是孑宇自己的事,雖然我也難得的想要多管管閒事,可選擇權依然在他手中,他或許也不需要我繼續做「女友」了吧……

    掛了電話,腦子裡一團亂,孑宇他到底把我當什麼了?既然不是真心喜歡我,就不要再對我溫柔,不要次次提的條件都是當他女友,背地裡又和小冉扯不清楚,快刀斬亂麻不會麼?

    樓梯間裡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像鋼鐵碰撞發出的聲音,門內的燈也隨之熄滅,激起我潛意識裡的恐懼感,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凝神靜聽,卻又是一片寂靜,眼睛緊緊盯著黑洞洞的大門,像有一團濃稠的黑霧,撥不開看不清,良久良久,並沒有什麼想像中的黑影跳出來,神經依然不敢放鬆,會是什麼呢?鐵扶手總不會憑空作響吧?樓梯道裡的燈也不會無緣無故滅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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